聞道先講到這兒,長嘆了一口氣,“想當年,我爸爸還在時,我隨便說一句話,身邊總有一羣人對我表示支持願意爲我赴湯蹈火,後來我爸病逝了,這羣人也漸漸沒了。
再後來,我當上康城的分教教主,也有一羣人爲我效忠,我也是一呼百應。誰成想進到這裡,居然讓別人相信我的話都這麼難?”
尹冰和星影一直靜靜的聽着,聽到這兒,尹冰忍不住問道:“聞大哥,你的意思是不是如果我們把這兒的人組織起來,戰勝飛熊嶺的馬賊,讓寨民們戰勝自己內心的恐懼,我們就相當於悟透了真!對嗎?”
聞道先表情嚴肅地說:“嗯,小冰賢弟還真是聰明!我差不多就是這麼想,我覺得如果我們勝了,就算沒有悟透也會令一切有所轉機。現在的淵嶽寨簡直如一灘死水,看着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其實這裡的一切一成不變,就是一段被完美運行的程序一般。”
尹冰聞言點點頭,不過他還有一些疑問,“那我們剛剛在天上仙酒樓時,我感覺那些吃飯喝酒的人對我似乎不太友好啊,這是什麼情況?這裡難道不歡迎外來人嗎?如果外來人多了,淵嶽寨的力量不是越來越強了嗎?”
聞道先聽了此話,又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這就是這裡的人最頑固不化的地方了,他們發現凡是新來的人都會有一段時間的思想動搖,想去抵抗飛熊嶺。
而他們想的是不抵抗以換來財物上的減少損失,所以一有新人進來,他們就會想辦法先殺死對方,或是用一些手法讓新人放棄抵抗的念頭。
比較可笑的是剛剛在酒樓裡的那些人居然有一多半是後來到這裡的,他們對着身爲同類的你們有的只是滿滿的惡意,這也是我不建議你們去住仙客來客棧的原因。”
尹冰想了想,又問道:“聞大哥,那你這麼多年一直也沒放棄要組建抵抗組織,爲什麼他們不來對付你呢?”
聞道先有些得意地說:“哈哈,那是因爲我隱藏得好,除了對你們我是直說的,剩下的人我都比較委婉,我聽說他們內心有一點猶豫,我就會放棄勸說。這也是我多年的經驗之談,來這裡的人只要對抵抗一事有一點的動搖,那麼他們最終必然會投入保守派那邊。
再有就是我的異能是隱身,他們想殺我,我就會隱身跑掉。哈哈哈!”
“保守派?”
“對啊,這是我給起的名字很貼切吧,那些以原住民爲主,主張不抵抗的叫保守派,而我們一心想抵抗的就是激進派了!”
“那激進派裡現在有多少人?”
“有五個人!”
“算上我們了嗎?”尹冰問。
“嗯,算上了。”
尹冰和星影都有些絕望,“合着你三年就發展了兩個人?”
“啊,還少嗎,我覺得可以啊,雖然人少點,但是絕對忠誠可靠,不會有臥底啊!”聞道先理由很充分。
“聞大哥,你倒是注重人員質量了,可是按照你這個速度,我們就算老死到這裡,也未必能湊得齊人手去反抗飛熊嶺啊!”尹冰語重心長地說。
聞道先撓撓頭,“小冰兄弟說得也有道理,不過你們兩個加入了,我這一年就頂三年的成果,也是個大突破了!”
尹冰忍住想翻白眼的慾望又問道:“聞大哥,你們是怎麼做到每次都能準確地知道飛熊嶺馬賊要來的消息,能在第一時間全躲到後山的寺廟之中呢?”
“啊,這事容易看,你來時看到天空一時昏沉沉的沒有太陽沒?飛熊嶺的馬賊每次都是挑我們這邊鬧天的時候來。我們這邊天氣很有規律,都是從豔陽高照到一點點開始多雲,再到雲彩壓得滿天都是,越來越沉遮天蔽日,最後太陽完全被厚雲擋住天空一片暗紅色,像血一樣。那天飛熊嶺馬賊一定會出現。”
尹冰摸着下巴,“有意思!天象會給出指示!那馬賊們就一次也沒在其他時間出現過嗎?”
“沒有!至少這三年一次也沒有,我聽說以前也沒有。”
尹冰放下茶杯,向窗外看看,這裡的窗戶是老式糊窗紙,根本不透明,他什麼也看不到。聞道先看到尹冰的動作,就說道:“小冰兄弟,你不用看了,差不多後天就是飛熊嶺馬賊來的日子了。”
尹冰說道:“後天我能跟我弟弟留在這兒觀察一下嗎?”
聞道先眼睛一黯,“當然可以了,不過但願你們看後還能站在我們激進派一邊。”
尹冰笑道:“怎麼聞大哥,你對我沒有信心?我是不會被嚇住的,無論我看到什麼!”
“小冰、小星,我問一下,你們的異能是什麼?你們能自保嗎?”
尹冰看了星影一眼,然後對聞道先說道:“非常巧,我和我弟也都會隱身!”
聞道先先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尹冰他們二人,直到尹冰和星影都給他展示了一遍自己的隱身技能,聞道先纔有些吃驚的說:“那,那真是太好了,你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暴露了,這我就放心了!”
尹冰又問:“聞大哥,你明天能不能安排我們跟另外兩個激進派的人見面?”
“嘿,小冰,你就算不說我也會安排你們見面的,讓他們知道我們的隊伍壯大了!好了,今天也不早了,你們就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就去通知他們倆個,然後我們在這兒見面,這裡還是很安全的,你們就放心地住在這兒吧!”
聞道先拎着他的茶壺一搖三晃地回到自己的房間,似乎心裡十分得意。
星影問道:“尹冰,這個聞道先可信嗎?”
尹冰這次沒有回答,他反問道:“星影,你覺得呢?”
“我覺得從身體語言上的他完全沒說謊,他說話時神情自然,眼睛轉動正常,不像是說謊者,可是我總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的。”
“嗯,我贊同你的觀點,我也覺得這個聞道先跟我們說的內容基本上都是實話,但是有兩種情況下這些話並不爲真。第一種就是他把這些謊話已經說了三年了,這三年他每天都說無數遍,導致他自己也認爲自己說的是真的,所以他的肢體語言是完全自然放鬆的。
第二種就是他雖然說的都是實話,但這些並不是事情的全部,只是他看到的和他所認爲的,所以我們從他那裡看不出任何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