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李彥眉心一漲,生出奇妙的感覺,天地間的閥門開啓,一絲絲天地元力化作涓涓細流,不斷流淌進來。
真勁、氣血、法力,最需要悟性和技巧的無疑是法力,如今他經過一天的刻苦努力,終於讓識海再開,天地元力可以積存到此處,轉化爲法力。
不過外界的環境對於修煉不太友好,李彥也不急切,開始考慮接下來的事宜。
第一是陶道人的威脅。
通過記憶,他知道這個方士近來在南京宣揚一種“淨息丹”,號稱能驅除病氣,治理大疫,收到追捧,只是丹方上所列的珍稀藥材不足,才四處走訪,收集藥材。
嘉靖一朝,或者說整個大明朝,天災人禍頻發,疫病尤其嚴重,爆發起來不是一座城,也不是一個省,而是整片東南大疫。
所以若真有治疫病的丹藥,那絕對是天大的功勞,自然得到南京羣臣關注。
南京是大明的留都,除了沒有皇帝之外,這裡有一套跟北京一模一樣的行政機構,官員的品級俸祿都完全相同,卻是用來安置閒散養老或被排斥架空的官員,權力遠不如北京六部。
但話又說回來了,品級畢竟擺在那裡,有時候還是能調任中樞的,南京官員有喜歡抱成一團,自成一派,與北京明爭暗鬥,兩京此消彼長,操縱朝局,不是我把你趕去南方,就是你把我趕去南方
大概就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的架勢,所以當這位陶道人誇下海口,南京的朝臣自然想要這份功績。
但這些官員年老成,並不輕信,招來京中醫師,名爲輔助,實則驗證。
衆醫師議論紛紛,其實都不看好,卻說得模棱兩可,不願得罪這個陶姓道士,惟獨李時珍出面硬懟,將丹方駁斥得一錢不值,更言明疫氣絕非此等丹藥所能壓制。
陶道人惱羞成怒,直接以“法咒”將他定住,拂袖離去,令衆人敬畏不已,更不敢胡亂開口。
李彥一向胸襟寬廣,他在意的不是對方派了女鬼壓在自己的身上,而是此人敢誇下如此海口,還不知坑蒙拐騙了多久,愚弄禍害了多少人,豈能容之?
等待陶道人回來,自要做過一場。
第二則是接下來的名望提升路線。
經過之前一夜的努力,他的基礎屬性大變了樣:
【顏值:18(相貌堂堂,氣質脫俗)】
【體質:10(身強力壯,力充沛)】
【智慧:14(天資聰慧,過目難忘,舉一反三)】
【家世:5(出生醫者世家,然醫生地位低下)】
【運道:20(時來運轉,順遂無虞)】
【成就點:16287】
但成就點也嘩嘩的掉,兩萬多點成就,一下子用掉三分之一,而後續想要衝擊凡俗極限,乃至突破極限,到達更高,無疑需要更多。
照這麼使用法,再是積蓄了一個世界的成就,都經不住多久,所以不能只出不進,要好好提升一番名望。
行醫治病救人,無疑是正常的路子。
歷史上的李時珍出名,是在明年,治好了富順王朱厚焜兒子的病,從而醫名大顯,被另一位宗室王爺聘爲王府的“奉祠正”,兼管良醫所事務,又過了五年,被推薦到太醫院工作,成爲李太醫。
如今恰好卡在醫名大振前夕,他或許已經治好了許多平民百姓,但沒治好以爲藩王,名氣就不能抵達上層,地位也低下。
李彥很想改變醫生的地位,卻很清楚,這種歷朝歷代形成的觀念,根本不是一朝一夕能夠改過來的。
大唐時期,他提升工匠地位,是通過科舉考試將工匠所擅長的本事加入,很快那些出衆的匠人就水漲船高,現在能行麼?
“學醫救不了這個世道,得買一
身道袍了”
李彥從藥箱裡面取出盤纏,掂了掂,發現百草廳結清了工資,甚至還多給了些,送瘟神般將他送走。
這樣不錯,他很快選了家成衣鋪子,買了一頂蘇樣的百柱鬃帽,再選了一套魚肚白的湖紗道袍。
並沒有立刻換上,炎熱的天氣,早就讓身上的衣服變髒,所以李彥選了一處洗浴的地方,好好講這些時日的塵土洗去,又叫了些酒食,飽餐一頓,講一個月的工資花得七七八八後,才穿上道袍。
當他變化了造型,重新回到街上,頓時引得人人側目。
器宇軒昂,神清氣爽,大夏天的行走,額頭上沒有一絲汗漬,這般出塵的風姿,在人羣裡實在太過耀眼。
李彥剛剛洗浴後,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現在的模樣挺眼熟,但確實過於帥氣。
18點顏值,是什麼概念?
要知道大唐時期的李元芳初期,體質也才19點,已經是萬中無一的習武奇才,這樣一對比,18點顏值怪不得連鬼都能吸引.
女鬼還在後面飄着,就有人上前攀談了,有生自我引薦,有商賈誠邀宴請,也有婢女眼波流轉,爲自家小姐引薦,卻一看就知道不是正經人家。
李彥皆是禮貌應對,對於邀請則統統婉拒。
就這般走了兩條街,拒絕了十七八次,一位豪僕模樣的中年男子帶着一隊家丁,出現在面前:“可是李神醫當面?”
李彥停下腳步:“當不起神醫之稱,我已不再是百草廳的坐堂醫師,不知下是?”
豪僕露出笑容:“我等是誠意伯府上家丁,奉伯爺之命,前來邀請李先生上門問診,百草廳不識先生醫術,實時他們的損失。”
誠意伯,是鼎鼎大名的劉基劉伯溫爵位,李彥略微沉吟後,頷首道:“既如此,請帶路。”
換成別的長相的醫師猶豫,豪僕就要不悅了,但這位如此順利地願意一行,已經令他驚喜非常,連聲道:“快去牽好馬來!神醫請上馬!”
衆人很快來到城南的伯爵府,進了府邸,到達中庭。
就見劉伯溫的十一世孫劉世延,正在與一羣醫師說話。
“這位是?”
看見李彥走了進來,他眼睛一亮,主動迎了過來,在豪奴介紹後讚道:“本伯早就聽說百草廳李神醫之名,未曾想是這般出衆,當真氣清神秀,謫仙之表啊!”
李彥不亢不卑地應道:“伯爺過譽了,不知是府上哪位患了病症?”
劉世延語氣低沉下去:“是本伯的夫人,冒昧之處,還望李神醫見諒。”
李彥眉頭微動,還未開口,一位老醫師走了過來:“伯爺,這位郎中爲尊夫人行醫,恐怕有所不妥!”
劉世延眉頭微皺:“燕大夫這是何意?”
老醫師頓了頓,乾脆直言不諱地道:“他這般出衆相貌,不適合爲婦人問診.”
劉世延啞口無言。
李彥也知道,按照這個時代,對方說的還真沒錯。
南宋的《女科百問》裡,有這麼一句話,“寧醫十丈夫,不醫一嬰兒,寧醫十嬰兒,不醫一女婦”,婦人難醫,是因爲一些婦科病難以啓齒,還因爲男女授受不親,中醫的望聞問切會遭到阻礙。
而明朝對於禮教大防比起宋朝嚴重的多,大家閨秀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許多女子得病後,由於不好接觸外人,就無法醫治,最終活生生疼死病死,慘不忍睹。
所以女醫談允賢才那麼難得,她著有的《女醫雜言》,不知救了多少女子的性命。
結果後世電視劇將談允賢的經歷改編成宮廷戀愛劇,並有皇帝就成不了事業,與她談戀愛的還是堡宗,將土木堡戰神洗白成寧死不屈的明君,哦,那個女性編劇後來出了另一部作品叫《夢錄》。
可
憐這些偉大的古人,被這般糟踐。
不說噁心事,出聲南直隸無錫的女神醫談允賢,在現在的嘉靖朝還活着,已經九十歲高齡了,還有六年會病逝,活到了九十六歲,當真是好人有好報,當然中醫普遍都活得久。
但女醫生的社會地位並沒有絲毫改變,普遍被稱爲藥婆,跟道婆、媒婆、牙婆一個檔次,屬於三姑六婆,家風好的女子是不能接觸的。
誠意伯的妻子重病,不去無錫請教談允賢或者傳人,寧願在南京城內重金聘請男醫生,很古怪的邏輯,但就是社會風氣。
老醫生見李彥長得過於出衆,害怕閒言閒語傳出,連累了自己這批同樣爲婦人看病之人,故而出面阻止,劉世延看着李彥的相貌,也遲疑了。
他倒不擔心這位真的跟自己那位垂死的夫人發生什麼,可就算什麼都沒有,只要這位爲夫人治病,哪怕問話通過婢女轉達,搭脈在手腕上蒙好巾帕,指不定還有下人嚼舌根傳揚出去。
人言可畏啊!
可他夫妻感情深厚,對於妻子在牀上每日淒厲的慘叫只覺得心如刀割,聽說過這位在百草廳開方,往往藥到病除,不久前敢於駁斥方士,有真才實學,又實在捨不得放棄。
正要咬咬牙嘗試一下,李彥已經開口:“我有一法,名‘懸絲診脈,,可解此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