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十倍內力天賦
張三丰等人的悉心照顧之下,孟修遠的傷好得很快。
他雖然看起來是被張真人打飛出去了幾丈遠十分悽慘,但這其實卻也正是張真人及時收手的表現。張真人在內力自發反震的那一剎那,及時收回了絕大多數的內力,並將實在來不及收回的那一絲分散到了孟修遠周身上下以卸力,讓他更多隻是被打飛了出去,經脈和臟腑沒有什麼損傷。
之所以孟修遠飛在半空中時覺得十分痛苦、並且很快昏迷了過去,是因爲他還沒有系統地學習過內功,不能很好地控制身體裡的真氣。突然經受這麼一擊,他體內的真氣受激之下胡亂走竄,才讓他反應如此劇烈。
有師父張三丰親自替他運功理順真氣,自然用不得半天的時間便安然無恙了。
不僅如此,爲了讓孟修遠更好地控制自己體內的真氣,張真人順手就將武當派的基礎內功心法教給了他。
這倒不是張真人不捨得傳給孟修遠高深內功,只不過他現在年紀太小,又恰好身體裡集聚了一部分由外功所練來的真氣,張真人怕他突然去學習高深的內功的話,會因爲功法複雜一時間難以控制體內的真氣,反倒容易出什麼問題。
畢竟越是玄妙的內功,往往越是難練,需要特定的基礎。張三丰本人少年時的內力底子雖然來自於覺遠大師所傳的九陽神功基礎部分,但武當派的內功卻是正宗的道家功法,是他通讀道藏、感悟自然之後融會貫通創造出來的,若要修煉的話多少需要些道學的底子。
張三丰不知道孟修遠現如今基礎如何,所以也就不急於直接傳他高深武功,而是讓他先通過基礎內功導引規整好自己體內的真氣,日後再學高深的也不遲。
對此,孟修遠也沒覺得遺憾,張三丰和宋遠橋之前的那番話他聽在耳朵裡,也記在心中。即便他身上出現了這麼多解釋不通的奇怪事情,武當山上的師父師兄們對他也總是呵護信任的態度,這份溫情,他不可能感受不到。
孟修遠因此更加爲自己能夠成爲這武當派的一員而感到高興,剛剛穿越之後便能進入這樣友愛而寬容的門派,實在是太難得了。
至於武功,不着急的。他日後只要打好了基礎,再想學些什麼,師父難道會不教他麼?
放寬了心,努力一點一點去學便好。
……
之後幾天,孟修遠絕大多數時間都待在自己房間裡,盤坐練功。
從早晨天還未亮,到晚上夜半三更,除了每日加起來不過三個時辰的飲食洗漱、方便睡覺,孟修遠做的就只有一遍又一遍地默運着真氣,照張三丰教他的方法修煉內力。
雖然張三丰也告誡過他,他年紀尚小,不可用功過度,一旦感覺到不對的話應該立刻停止運功。可這幾日以來,他每日裡如此勤修苦練,卻沒有覺得一點不舒服的地方,反倒是每運功一週便會感覺神清氣爽、渾身上下舒暢異常,所以也就沒有停下來刻意休息。
或許是武當派的內家功夫確實不凡,又或許是他是在內功這方面有些天賦,短短几天時間,孟修遠從剛剛嘗試感應引導真氣的初學者很快就變得自在嫺熟了起來。
體內那由武當長拳由外而內練出來的散亂內力,很快被他都引導歸藏到了丹田之中,並且隨着在經脈裡的循環運行,變得厚實了不少。
這修煉內力對於孟修遠來說本來就是一個渴望而又新奇的事情,再加上練起功來這麼舒暢,他很快就入了迷,全然也就不去想什麼其他事情、只是用心練功,可以算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師父師兄們聽說他整日裡不出屋子,最先也都有些擔心,紛紛都來看望過他。不過見他盤坐在牀上神態怡然、身形自如,就知道他練功沒出什麼問題,反倒是一副收益頗豐的樣子,於是也就沒有打擾他,並且貼心地安排道童每日定時給他送來三餐。
這樣安詳自在的日子過得很快,一晃便是十天,孟修遠自己卻毫無感覺,幾乎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只是一日日地重複着這樣的練功生活。
直到這天上午,他房門外突然傳來了一聲稚嫩的呼喚,纔算是讓他這種幾乎閉關的日子暫停了下來:
“師叔,打擾了,青書求見。”
長時間在安靜環境中全神貫注練功的孟修遠,聞言不免心中一驚,真氣在經脈中的運行也隨之被打斷。
不過好在他所練的武當心法乃玄門正宗,練功時最是安全,尋常時候幾乎不會出現走火岔氣的事情。孟修遠隨即收斂心神,將真氣循着經脈繼續完成一週循環、重新歸藏於丹田之中,然後才吐出一口濁氣睜開了眼睛。
“是青書啊,進來吧。”孟修遠一邊站起身來一邊說道。
宋青書推門進來,低垂着腦袋,目光不敢直視孟修遠。
“青書,怎麼了,有什麼事麼?”孟修遠不解地問道。
“師叔……”宋青書猶豫了許久,才鼓足勇氣繼續說道:“師叔,爹爹讓我叫你去正殿,師祖也在那等你……”
“哦,好,那我這就去。”雖然不清楚宋青書爲什麼這幅表現,不過既然師父和大師兄叫他去,那就肯定是有事情找他。
說着孟修遠便朝門外走去,可就在他馬上要出門的時候,身後突然又傳來了宋青書的聲音:“師叔……對不起!”
宋青書最後這“對不起”三個字說得很大聲,把孟修遠下了一跳,趕忙轉過身來問道:“到底怎麼了青書,是發生什麼事了麼?”
宋青書搖了搖頭,漲紅着臉,滿是懊惱羞愧的樣子說道:
“不是的,師叔,我是想爲我之前的事情向你道歉。”
“道歉?”
“嗯,之前我覺得自己天賦高,贏過一次比鬥之後就沾沾自喜,面對師叔你時居然生了驕傲之心。
爹爹跟我說了,師叔你天賦異稟,現在再想打敗我輕而易舉,是不願和我計較、不想打擊我,才……
師叔你非但不怪我,還將那麼寶貝的紙鳶送給我。
對不起,師叔,是青書錯了。”
一股腦地說完這些,紅着臉的宋青書還深深向孟修遠鞠了一躬,淚水已經開始在眼眶裡打轉了。
“哈哈,行了行了,哪有這麼嚴重。沒事的,師叔可從來沒怪過你。”孟修遠上前輕輕拍了拍宋青書的肩膀,笑着說道。
本來對於一個六七歲的孩子來說,嫉妒、驕傲就是很容易產生的情緒,孟修遠作爲一個成年人的視角,一直也沒把當時宋青書和他鬧的這點小別扭放在心上,早就忘了。
“對了,那紙鳶好玩麼?”青書不說,孟修遠還忘了有這麼一回事呢。
“好玩!靈虛他們都來問我借,我纔不借呢,不能讓他們弄髒了師叔你給的紙鳶。”說起那紙鳶,小青書的臉激動得愈發紅了幾分。
“哈哈哈哈,男子漢大丈夫,大度一點,借他們玩玩沒關係的。便是壞了,師叔再想辦法給你買就是了。”
被小孩子那股可愛勁逗笑,孟修遠又對小青書安慰了幾句,才轉身出了屋子,朝着主殿而去。
……
因爲宋青書沒說清楚張三丰和宋遠橋到底找他是什麼事情,所以這一路上孟修遠走得還挺急的,可以說是一路小跑,就怕讓兩人等久了。
讓孟修遠沒想到的是,短短十天的功夫,他這一跑動起來,卻感覺這腿腳明顯比之前輕便了不少,而且一溜煙從後院到主殿跑了這麼遠,他居然一點也沒氣喘。
按常理來說,他這十天時間憋悶在房間裡鮮少運動,每天連例行的武當長拳都不打了,身體應該虛弱一些的,可現實卻恰好相反。
這是孟修遠第一次切身感覺到,內力的神奇之處。
帶着這樣意外和驚喜的心情,孟修遠風風火火地趕到主殿和師父師兄打招呼見禮的時候,臉上難免還帶着笑容。
“小師弟,什麼事情這麼開心啊?”宋遠橋微笑着向孟修遠問道。
在這武當山上,他作爲孟修遠的武學啓蒙者,或許是和孟修遠最爲熟悉的人之一了。在宋遠橋的印象中,孟修遠一直是一副年少老成的樣子。相處這半年多的時間裡,宋遠橋很少見孟修遠這麼發自內心地笑過,所以免不了好奇地問了一句。
“師兄,咱們武當的功夫真的好厲害,好神奇!雖然我只是把這入門內功練了十天的時間,卻就已經感覺到受益匪淺了。
我每日裡練功的時候,都感覺渾身上下十分舒暢輕鬆,真氣每運行一週都是享受。
還有我剛纔從後院跑過來,感覺雙腿輕飄飄的,這麼遠的距離一點都不累。
怪不得師兄們一個個都是江湖上受人敬仰的大俠,似他們那般幾十年如一日的都練習這精妙功法,武功能不高麼?”
孟修遠內心中那股驚喜而新奇的感覺,讓他這話說得十分真誠。
不過張三丰和宋遠橋聞言後表情都有些奇怪,兩人對視了一眼,隨即忍不住搖着頭微微一笑。
“師父,師兄,怎麼了,我說的不對麼?”
看出兩人笑容中的含義不簡單,孟修遠想不通是怎麼回事,只能茫然地發問道。
“修遠啊,你太心急了。”張三丰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望向孟修遠,聲音雖然依然慈祥溫和,言語中卻帶着讓人信服的厚重感:
“武學之道,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夠成就的,強求不得。
你年紀尚小,有想要努力練武的想法固然是好的,不過也還是需安心打好根基纔是,莫要太過追求勇猛精進。
尤其是運氣內練之道,更忌心急,雖然我武當派功法中正平和,但想要練到高深處依然需要摒除心魔、靜心安神,否則也可能會有走火傷身之風險。
切記,切記。”
張三丰如此諄諄教誨,孟修遠自然不敢反駁,但在他內心裡,卻依然感覺有些奇怪。
這教訓了半天,孟修遠卻依然不知道自己錯在了哪裡。
心急?我心急了麼?
孟修遠想着自己這些天雖然練功時間有些長,但都是按照張三丰教的那樣一點點去做的啊,並沒有什麼太過急於求成的行爲。只是因爲練功太舒服、太有意思了,一時間不太想停下來而已,應該不算是心急吧……
他心裡諸多想法,但是由於性格的原因卻沒有說出來。畢竟在他心中,張三丰這般神仙似的人物,在武學方面終歸不會錯,聽着便是了。
不過一旁的宋遠橋看着孟修遠臉上的表情,知道他心中不解,倒是貼心地主動解釋道:
“小師弟,其實師父今天找你來,本就是想說這件事。我們這些天看你在屋子裡沒日沒夜地練功,心中都有些擔心。
內功練習枯燥乏味,你能堅持這麼久,確實不容易。但太過強行堅持,卻也不好。
我想你應當是一直想學內功,覺得內功神奇,這突然學上了,內心有一股新奇感罷了,所以在心中把相關的事情都美化了。
你剛學武當心法十日,能將體內真氣理順就已經相當不易了,又沒學運氣輕身的功夫,哪那麼容易讓雙腿輕健呢。
還有就像你剛纔所說的運功時渾身舒暢,其實也就是你自己心態的作用而已。
人人都說盤坐練氣最爲熬人,除了功力深厚後衝破身體各處玄關的時候,誰會說練功是舒暢的呢……”
宋遠橋心中沒有想着責怪孟修遠,他能夠理解孟修遠的心情,因爲他剛練武時同樣也感覺很興奮,真的感覺自己每天都在變強一樣。
不過師父說得對,武學之路不是朝夕間能夠走完的,當那股新奇勁頭消失之後如何繼續下去纔是關鍵。
在張三丰和宋遠橋眼中,孟修遠這是剛開始練內力,心中太過興奮纔會有的幻覺。
“可是,我練功的時候真的感覺很舒服啊,那種感覺很強烈,我覺得不是錯覺啊……”
聽大師兄說的經驗和自己大不相同,孟修遠也不敢再憋着心裡話了,趕忙開口接着強調道。畢竟修煉內功這事他不懂,其間體驗居然和師兄說的差了這麼多,他怕是自己哪裡沒練對,出了岔子。
“嗯?真的很舒服?”宋遠橋聞言一愣,發現事情和他想的好像有些不一樣。
旁邊的張三丰略作沉吟,張口說道:
“要說修煉內功時感覺身心舒暢,我偶爾也會有這種感覺。只不過這種感覺很淡,不注意主動去察覺的話,是不容易體會到的。
修遠居然說他這種感覺很強烈……看來,可能也是他體質特殊所導致的。”
張三丰想到孟修遠之前身體裡莫名出現的真氣,心中不免隨之聯想。片刻之後,一個讓他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可能性出現在他心中。
“修遠,你過來,我幫你看看……”
爲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張三丰趕忙將孟修遠喚到了身前,用掌心輕輕地貼住了他的後背,以內力在他身體裡探查。
張真人小心地將真氣走遍孟修遠身上各處經脈,半晌過後,卻依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在他看來,孟修遠身上各處經脈與常人無異,看不出什麼特殊的地方。
最後,心中疑惑依然沒有解開的張三丰打起十二分小心,決定將自身內力送入了孟修遠的丹田進行探查。以自身內力入別人丹田這種事十分兇險,也就張真人這般將功夫練到隨心所欲境界的人才敢如此。
下一刻,張三丰便用自己的內力包裹住了孟修遠丹田內的那股真氣,隨之而來的,是讓他極度驚訝的事情,甚至讓他那淡然的面龐都不禁爲之動容。
“修遠,這些天,你是吃了什麼特別的東西麼?比如說陌生的藥材、形狀奇異的果實之類的……”張三丰十分不解地向孟修遠問道。
“沒有啊,我這些天都沒出房間,吃的也都是送來的飯菜……怎麼了,師父?是我身體出什麼問題了麼?”張三丰這言語神態有些嚇到孟修遠了,一瞬間他不自覺地猜想,是自己無意間中了什麼毒、受了什麼傷麼?
“若是修遠你沒吃過什麼珍貴藥材、天材地寶,怎麼會十天之內,真氣一下子增加這麼多呢?”張三丰輕聲說道,像是在問孟修遠,也像是在問自己。
“小師弟這些天內力增長了很多麼?”旁邊的宋遠橋不禁出聲問道。
“若是有過什麼奇遇、吃過什麼助長功力的靈丹妙藥的話,倒也不算太多,但若真的只是在房間裡練功便增加了這些內力的話,修遠他可能……可能應該算是我畢生未曾聽聞過的練武奇才了。
他這十天苦練,至少頂的上百日之功。”
“十天苦練頂的上尋常人百日之功……
這樣說,小師弟他練一天內功便有普通人十天的功力?練一年便有十年的功力?!”
向來恬淡沖和的宋遠橋也忍不住驚訝,眼珠子瞪圓地驚奇說道。
張三丰深深地看了一眼懷中的孟修遠,又看了一眼驚訝的宋遠橋,微微搖了搖頭說道:
“我說的不是旁人,而是以老道我自己爲標準的。
修遠他這十日積攢的內力,我若與他相同境界時,至少需要百日苦修才能做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