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扛把子
“哎喲，你可算是回來了，我還以爲你在匡山樂不思蜀了?”門外站着的是李新竹，紅光滿面，春風得意。
“看你這樣子，最近小日子過得不錯啊？”
“還行，一般般，最近接了個大客戶。”李新竹笑着道。
“大客戶，金融還是地產啊？”
“哎，那兩項業務我已經很久沒有插手了，最近在教一羣學生練拳，他們聽話的很，很有當老師的成就感！”李新竹笑着道。
“伱有沒有想過開武館，你這一身功夫開武館絕對徒弟爆滿，真的！你看現在楊先華嗝屁了，陳西風名譽掃地，成了笑話，湖安市太極拳乃至武術界都缺乏一個領導者，扛把子，你就很合適。”
“什麼扛把子，搞的跟不法社團似的。”王安笑着道。
“你知道陳西風有多大的家業，遠比我們看到的那些多得多，他這些年網羅的那些人脈更是超乎想象，那生活過的，他簡直就是個土皇帝啊！”
“在你眼裡是土皇帝，在有些人的眼裡或許只是比普通人強一點。不要看別人過的怎麼樣，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王安笑着給他倒了一杯茶。
“嗯，感覺怪怪，自由搏擊和拳擊與我們練過的功夫截然不同，更簡單、更直接。老實說，要不是和你練過這麼多次，這次還真不一定會贏得這麼容易。
“你心裡老是想着一件事情，念念不忘，這是執念。你若不去試試始終難以安心，也沒法靜下心來去作別的事情，不妨試試，至於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子，那還是要看你自己。”王安道。
“好啊。”王安笑了笑。
“換做是從前我肯定會動心，現在嗎？”王安搖了搖頭，“人的追求是不一樣的。”
“踢館是吧？”李新竹盯着那兩個人。
“癡倒是談不上，就是喜歡練練功夫罷了。”
“那你還在那裡呆那麼長的時間？”
“痛快，阿來，上！”公子哥對着身旁鐵塔一般年輕人一招手。
“對不起，讓您失望了。”
“你們功夫不行，差遠了，找個能打的出來。”年輕公子哥叫囂道。
“賣假貨，做買賣得講良心，怎麼能賣假貨呢，你說呢？”
“是，有人追求財富，有人追求沒人，有人追求精神上的享受，你這種人呢，追求功夫的更高境界，傳說中的武癡？”
“剛纔那個人不是花拳繡腿，他是有真功夫的。”阿來道。
“等等，我想這裡面肯定有誤會，你們在什麼地方？”
“不是幫我，但是比幫我更重要，你還記得幾個月前曾經有一羣人圍住了一個小姑娘，要訛她？”
“是我，你就是接電話的那個，金快來是你的朋友？”這身體魁梧，留着絡腮鬍子的男子，帶着皮手套，嘴裡叼着一根雪茄，打量着李新竹和王安。
李新竹將王安請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然後給他沏了一杯好茶。
“承讓。”李新竹抱拳拱手。
在王安的駕駛下，汽車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就到了一處倉庫外面，這裡還停着好幾輛車。
王安跟着李新竹來到形意拳武館的時候，這裡已經圍滿了人。因爲今天是週末的緣故，這武館裡面居然有一百多個學員，有相當一部分是學生。
“這話沒錯，你看自由搏擊、拳擊、混合格鬥平日裡很注重實戰對打，實戰效果要比那些武術套路強很多。”王安道。
“不過要真是來這裡吃飯的人都像你這麼個吃法，那麼這個餐廳估計開不了多久就該倒閉了。”
王安聽後笑了笑，喝了那一杯茶之後便離開了武館。
“還記上次幫我買來《羅漢拳》的金快來嗎？”
直勁，崩拳。
“您是馮文遠，馮總？”李新竹看着那男子，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你，你不反對？”
“怎麼，輸不起嗎？我就是拍給某些人看看，他們口中的功夫其實不值一提，都是花架子，根本就不能打。”年輕人說話很是放肆。
他知道從今往後，李新竹放在功夫上的時間會比以前少很多了。這才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就變了，財帛動人心，這話果然不假。
“喂，你是他朋友？”電話那邊的聲音突然變了，變成了另外的一個男子，他的嗓音有些沙啞。
武館裡，一羣人圍着李新竹吹捧他，李新竹看上去十分享受這種衆星捧月的感覺。
“練，每天都練，有那麼一丁點的收穫。”李新竹道。
“對啊，這裡你功夫最厲害嗎？”那公子哥打量了李新竹兩眼。
“還說什麼周巔的寶物，我特麼差一點就信了！”馮文遠眼睛一瞪。
他對王安的功夫那是絕對的有信心，但是對他的車技那是相當沒信心。畢竟這開車和練功夫那就是完全不挨着的兩碼事。
“你自己的生活，不比太在乎別人的意見。”
“哎，這位朋友怎麼稱呼啊，我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馮文遠盯着王安，總覺得這個人似乎在哪裡見過的樣子。
“行啊行，有兩下子，有沒有興趣爲我工作，年薪五十萬起步。”那個人公子哥饒有興趣的看着李新竹。
掛了電話之後，李新竹長長的嘆了口氣。
“小心，那人是練自由搏擊的，出拳很快，力量很大。”李新竹的二師兄小聲提醒道。
出了武館，那公子哥便衝着那一旁的高壯年輕人道。
“好功夫，是我技不如人。”阿來起身道，臉上看不出來氣餒和羞愧，仍舊是面色如常，看起來心態很好。
“相信我，我的技術沒問題的，溜得一批。”王安笑着道。
“那個漂亮的服務員一直在看你，她是不是對你有意思？”李新竹指了指不遠處一個年輕漂亮的服務員輕聲道。
“這些天來我一直在想，我不斷努力的練拳能練到什麼程度，能得到什麼？天下無敵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劈拳、鑽拳、炮拳、崩拳、橫拳我又能練會多少？
哈哈，說完這句話之後他們兩個人同時笑了起來。
“師弟，你可算回來了，這兩個人來踢館。”說話的是李新竹的二師兄，此時他的臉是腫着的，剛纔他和那人比過，輸了。
“那本《羅漢拳》你沒練？”
就在他們酒足飯飽之後，準備離開的時候，李新竹身上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哎，是我，不知道我這位朋友什麼地方得罪馮總了？”
“是，是，是。”
“找到了，但是沒什麼用，他留下的只有傳說。”王安笑着道。
“行吧，走。”
“這不是小事，現場那麼多人，都是看熱鬧的，只有你一個人真正的幫忙了，難得，太難得了！”
哦，贏了！
“來。”李新竹也不廢話，脫掉外套就準備開幹。
那年輕人用手格擋，同事邁步閃躲。碰的一聲打在他的胳膊上。那人面色微變。腳下步伐已經加快了幾分。李新竹比他更快，崩拳近身，好似風捲地，搶了中門接連出拳，好似暴雨疾風。阿來急忙雙臂護住中門，晃步閃躲。
突然一記直拳，一記擺拳，李新竹擋下一拳，硬挨一拳，瞬間近身打了對方三拳。
最起碼到現在爲止他還沒有產生懈怠的心理，因爲他一直在前進，或許有一天他也會遇到向李新竹相類似的問題。
“算了，你也盡力了，回去領五萬塊錢，買點海蔘好好補補。”
“怎麼了？”
“在有些時候，特別是夜深人靜，獨自一個人的時候我也會問我自己，這麼練有什麼意思？就算能練出來飛檐走壁、開碑裂石又能如何呢？時代變了，現在法治社會，不是用拳頭講道理的時代。
“什麼，踢館，好，我知道了，馬上回去。”
“快來？！”
這個時候金快來被從水桶裡提溜了出來，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你，你看路，千萬別分神。”
“那就試試。”王安笑着道。
人羣中間是幾個人，一邊是李新竹的師兄弟，一邊是兩個人，一個年輕公子哥，滿臉不屑，一個健壯男子，看着二十七八歲年紀，站在那裡好似鐵塔一般，面無表情的看着李新竹的幾位師兄弟。
王安開着車，按照李新竹的指引，騎車一路飛馳，在車流之中見縫插針。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李新竹嚇得渾身繃緊，緊緊的抓着把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誰不想過那種風風光光，錦衣玉食的生活，以前是沒那個條件，現在條件有了，他是真不想錯過。
預備，開始！
咚，地板猛地一震，李新竹就衝了出去，形意崩拳，直搶中門。他對面的年輕人一手護住頭，一手刺拳。李新竹一拳擋開，來到了跟前。
“那裡風景好，氣候宜人，說實話我倒是想在那裡多呆一段時間。”王安如實道。
“打擾，告辭。”
看到李新竹回來，衆人急忙讓開一條路。
“是嗎，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馮文遠看着王安，這時候旁邊有人走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兩句話。
你說功夫進無止境，我現在卻有一種進不動的感覺。”李新竹喝了口茶，往日裡他很少用這種思索性語氣說話。
“阿萊，今天怎麼回事，發揮有問題嗎，連一個練花拳繡腿的都搞不定！”
“馮總，能不能通融幾天，您看他這手？”
“你羨慕陳西風，莫不是想要走他的路子。”
“唉，這不允許拍視頻。”李新竹擺擺手。
又過了一段時間，我覺得自己因爲練功可能會讓自己氣血旺盛，百病不生，延年益壽，於是我便有了繼續練下去的動力。
李新竹躺在沙發上，嘆了口氣。
“好了，好了，散了吧，去我辦公室坐坐吧？”
聽到兩個人之間的對話，李新竹愣了，他沒想到了王安和馮文遠之間居然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這些東西你就不動心嗎？”
“喂，竹哥，我，金快來，遇到麻煩了，江湖救急，快來啊！”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男子焦急的聲音，聽着遇到了什麼麻煩事，都要哭了。
“可是我很想聽聽你的看法和建議。”
進去之後看到十幾個穿着西裝的大漢，一個身體乾瘦，腦袋碩大的男子倒吊在半空中，下面是一個大鐵桶，桶裡滿是水。
“厲害談不上，就是多少懂點。”李新竹倒是很謙虛。
最開始我練習功夫，練習了一段時間之後，身上原本的一些病痛都不見了，我便有了繼續堅持的動力。
“他現在遇到大麻煩了，我得去救他！”
“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不求名，也不圖利，你的功夫已經足夠高了，只要不動槍，別說十個人，就是來一百個人也打不過你。是什麼支持着你，讓你可以一直修煉下去。”
這練功就像玩遊戲，過了一關，得到一些獎勵，再玩下一關也會有動力。但是如果你老是卡在一關，遲遲得不到獎勵難免會心灰意懶，不想繼續下去，這個是可以理解。”王安如此解釋道。
當天夜裡，還是那家有名的自助餐餐廳，李新竹還是一如往常的對海鮮情有獨鍾。王安的飯量一如既往的驚人。
李新竹擺好了拳架，那人也擺了一個自由搏擊的姿勢。
“你怎麼說話呢，你是不是炎黃子孫？”一旁有人聽後立即反駁道。
李新竹聽後眉頭微微一皺。
“竹哥，救救我呀!”
“嗯，我想好了，我得試試，說實話我也想錦衣玉食，受人敬仰。”
崩拳，直勁，霸道剛猛，他的力量實際也不小，那年輕人噔噔噔退了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很難看。
李新竹的話讓王安陷入了沉思之中。
“你看你剛纔那衆星捧月一般的待遇不也是源於你不曾放棄的努力，練出了一身真功夫，若是你早早躺平，放棄了，今天會是什麼樣子，被人打倒在地，灰頭土臉？”
“唉，就煩你們這些人，一點小破事就上升道民族道義上面，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可以開打了吧？”
就這速度要是撞了，或者翻了車，他們兩個人大概率就可以去閻王那裡吃宵夜了。
“沒興趣，謝謝。”
“是，您是？”
“嗯，我不記得和馮總見過面，更不要說幫忙了。”王安很是疑惑。
“謝少爺。”
“王安，我們沒見過面。”
“嗯，記得，就那位倒騰文物的。”
“一起吧，我開車。”
“還好我沒拍視頻，否則就丟人丟大了。”
“晚上沒安排吧，我請客，高檔自助餐。”
“誰啊，在這瞎嚷嚷什麼呢？”
“人，做錯了是就得承擔相應的責任。”馮文遠冷冷道。
正在這聊着天呢，李新竹電話響了起來。
“不，我怕是沒有信心和他一戰。”李新竹沉默了片刻之後道。
武館裡轟的一聲，四周圍觀的學員一起歡呼。
爲首的一個身體魁梧的中年男子一揮手，被綁着的金快來慢慢的落像下面的水桶。
“你要沒事的話和我一起去唄，萬一我扛不住，你還能幫幫忙？”李新竹跑出去沒幾步又回來。
“別，別，饒了我，馮總，我錯了，嗚，咕嚕，咕嚕！”
“我先回去了，有人去我們武館踢館我得去看看。”李新竹急匆匆的離開。
隨着時間的推移，我的力氣越來越大，我可以打手舉起數百斤的東西，我可以在山林之中健步如飛，我可以一躍而上高牆，我覺得我可以繼續練下去。
“說心裡話，我真是這麼想的。”李新竹沉默了片刻之後道。
“哎呀，原來是您呢，我可是找您很長一段時間了，想不到居然在這裡碰到了！”馮文遠將雪茄遞給一旁的小弟，將手套脫下來，一臉笑容的來到王安的身旁。
“不知道怎麼解決這件事情才能讓馮總您滿意呢？”
“謝謝您的仗義相助，萬分感激。”
“他騙了我三十萬，錢肯定是要還的，可他現在沒錢。另外我不喜歡被欺騙，再砍掉他一隻手吧。”馮文遠指了指吊起來的金快來。
“你這位朋友膽子不小啊，這麼多年來，敢賣給我假貨的，他是頭一個啊！”
“哦，你說那件事呀？”
“好啊，那咱們開始吧，速戰速決，阿來。”公子哥朝着一旁的男子道，然後拿起手機開始拍視頻。
“你在匡山找到周巔的遺蹟了？”
“慢點，慢點，他不會有生命危險，開的這麼快，我心裡沒底！”
就像你說過的，功夫得練，也得打！”
“周巔？”聽到這個名字李新竹和王安同時一愣。
“剛纔有什麼收穫嗎？”
“我想她很可能在想，那個人那麼能吃，絕對的飯桶一個！”
“對，那個小姑娘呢是我的外甥女，嚇壞了，回去說多虧有你幫忙，要不然就吃大虧了。我這外甥啊，就是太老實了！”
“還是個孩子，沒經歷過這些事，我這就是順手幫忙，小事一樁。”
“等等，這金快來不會是您的朋友吧？”
“算是吧。”王安笑着道。
“把他放下來！”馮文遠一聲吩咐，金快來被放了下來，然後直接癱倒在地上。
“他轉賣給我一幅畫，說是明朝周巔的畫，三十萬，倒是不貴，畢竟最近這段時間周巔可是在湖安十分的出名，結果我找人鑑定之後發現那幅畫是假的，根本不是明朝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