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楚白現在會在哪裡?
陳玄冥腦海靈光一閃,鳳凰山,神仙墓!
是了!那裡是他的家,他最有可能在那裡!
越想越覺得可能,陳玄冥激動不已,當下也顧不得毆打老張頭出氣,而是縱身一躍,身軀陡然加速,朝着鳳凰山的方向跑了過去。
“喂,陳玄冥,你去哪裡?”曹蒹葭在身後喊了一聲。
陳玄冥頭也不回道:“去找龍!”
曹蒹葭怔在原地,雙目中幾乎不可思議,愣了足足十幾秒鐘,嘴角緩緩翹起,喃喃自語道:“找龍?去找龍!他相信了,他真的信了。”
十多年,陳玄冥是第一個相信她的人!
終於不再被人當成妄想症精神病了,最起碼,還有一個比自己更加瘋的人。
“龍!龍!龍!”曹蒹葭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忽然手裡的雨傘一丟,卻不自覺朝着陳玄冥的背影追了過去。
“等等我,我也去!”
雨水打溼了衣裳頭髮,但這一刻的曹蒹葭,不僅沒有失去詩經美人的優雅萃美,反而像是一株在雨中綻放的桃花,嬌俏中帶着一股別樣的活力!
只是陳玄冥的速度實在太驚人了,這才耽擱不到二十秒的時間,曹蒹葭就看到陳玄冥已經衝到200米外的街角,心裡有些駭然。
她很清楚的記得,歷史課本里這樣寫道:
2009年8月16日,柏林田徑世錦賽上,博爾特在男子100米比賽中跑出9秒58,刷新了吉尼斯世界紀錄!
那豈不是說,陳玄冥的速度比飛人博爾特毫不遜色,甚至,是在這種大雨滂沱、道路泥濘的惡劣環境裡,沒有任何助跑,沒有任何專業跑道的情況下!
陳玄冥,這個看似狂妄有點瘦弱的高中生,到底能有多麼神秘?
等到曹蒹葭趕到街角,陳玄冥的背影已然消失不見。
可惡?他往哪裡去了?曹蒹葭心頭氣惱,卻沒有回去,她有些不甘心,站在大雨裡定了定神,隨後用力一咬貝齒,如果有可能的話,那麼就是那裡無疑了!
鳳凰山!少女頂着大雨,艱難的朝着鳳凰山後山而去……
就在兩人一前一後離開時,賓館的樓上,一個靠窗的房間,由於外面下大雨,幾個男生只能圍坐在一起鬥地主,一個個的臉上被大小不一的紙條貼成了窗簾,反倒是王多多的大臉盤子乾乾淨淨,正笑得合不攏嘴。
隨意的朝窗外瞥了一眼,忽然,王多多臉上的笑容僵硬,手裡的牌嘩啦啦全掉在了地上,怎麼可能?我看見了什麼?曹蒹葭主動倒追陳玄冥?外面是下着大雨嗎?不是下酸雨吧,我怎麼聞到一股戀愛的酸臭味道?
其他幾人見王多多的異狀,紛紛側目,然後咔嚓咔嚓!那是心碎一地的聲音!各種羨慕嫉妒恨!
幾個男生相互對視一眼,誰也沒有玩牌的心情,一股濃濃的低氣壓瀰漫開來。
老天,不是我們不努力,而是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
花開兩地,各表一枝。
且說陳玄冥抵達神仙墓,驚訝的發現,這裡的土壤竟然全是乾的,一點雨都沒下,就好像雷雨有意識的避開了這裡。
陳玄冥再次進入墓裡,看着破敗的茅草屋,頗有種離家歸來的感覺,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陳玄冥搖了搖頭,下意識的告訴自己,這裡是楚白的家,不是自己的家。
但是在夢裡,陳玄冥就是楚白!
關係有些複雜,一時間只覺得剪不清理還亂。
深吸一口氣,陳玄冥平復心頭的激盪,暗暗告誡自己,不要忘了自己的目的。
陳玄冥之所以如此積極,除了受楚白記憶的影響,夢裡的感同身受讓他很同情楚白,也很想幫他。
更多的是因爲神玉!
或者說是神玉吞下的那枚古怪的魚鱗,神玉似乎很想要那種魚鱗!
如果陳玄冥沒有猜錯的話,那古怪的魚鱗壓根就不是魚鱗,而是楚白這條白龍身上的龍鱗!
另外,一片龍鱗便能讓他幾乎點亮第二個星星,再多來幾片龍鱗的話,陳玄冥想都不敢想,自己會達到什麼樣子的境界!
不論是爲了神玉還是陳玄冥自身的修爲,他都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懷揣着某種不可告人的憧憬,陳玄冥推門而入。
咦!
陳玄冥大吃一驚,原本棺材裡的白骨竟然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一個他很熟悉的女子!
是楚秀秀!
陳玄冥絕對不會認錯,那模樣和夢裡的一模一樣,而且是少女時代的楚秀秀!
怎麼可能?楚秀秀不是死了嗎?而且死的時候也是個中年婦人,怎麼會這麼年輕?
陳玄冥定了定神,仔細查看,這才發現不一樣,楚秀秀的狀態有些奇怪,並不是像是真實的血肉之軀,反而有種3D電影的虛無縹緲感覺。
這是假的,或者是一種奇特的法術。陳玄冥暗暗猜測道,只是看着楚秀秀雙目緊閉,好像陷入熟睡中的樣子,陳玄冥的眼中忽然浮現出一抹痛苦緬懷之色。
這是一個平凡的女子,也是一位偉大的母親!
曾幾何時,這個堅強的少女,頂着世人的仇視,鄙夷,厭惡的眼神艱難的活着,用無私的母愛哺育了自己的孩子,哪怕她的孩子是一條白蛇!
陳玄冥忽然想到了自己的母親,那個同樣平凡而偉大的女子,母親一生大字不識幾個,但省吃儉用,含辛茹苦的供養出四個大學生!
天下母親千千萬,但母愛永遠是同一種無私奉獻!
就像楚白楚秀秀這對奇特的母子,多少個日夜,母子倆相依爲命,多少個早晨,楚白一睜開眼,就能看到熟悉的母親。
也許真是因此,楚白纔會將這間茅草屋一起埋葬在墳裡,大概因爲,那是楚白心中最完美無邪的日子吧。
哪怕母親死後,楚白也選擇長伴母親左右,就好像一切都沒有變化。
“你說,是不是?”
陳玄冥忽然開口,聲音有些低沉,“我猜的對不對?楚白,你就在這裡吧!一直陪伴着你的母親!”
陳玄冥像是一個瘋子在自言自語,只是他的眼神死死盯着牀頭那口古怪的大水缸!
只可惜,屋子裡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回應。
陳玄冥用手摸了摸,入水冰涼,另外一隻手握住胸口上的神玉,真氣注入其中,神玉頓時亮起一道綠光。
自從上午神玉吞下那片龍鱗後,陳玄冥就感應到些許不同,現在只要他催動真氣,神玉便會有所反應。
綠光注入身體,陳玄冥的眼眶微微發綠,就好像眼眸周圍又多了一重綠色的瞳仁,顯得有些詭異!
世界在他的眼睛裡出現了變化,原本很黑的視野一下子明亮了,也開闊了,目光彷彿能夠穿透物體的阻礙,他看到,棺材裡再次出現一具白骨,但是楚秀秀的幻影卻沒有消失,但是卻是被視線清晰的剝離開來。
楚秀秀的手腕上亮起一道微微的銀光,就像是螢火蟲一樣輕輕搖曳,那是銀手鐲!
視線橫移,他看到眼前大水缸上微微泛起銀光,或者更準確的說,是那層水面上泛起點點銀光,銀光背後彷彿隱藏着一個神奇的世界!
他的眼睛頓時一亮,退後兩步,隨後做出了一件驚人的事情。
陳玄冥走到牀頭,將婦人手上的銀鐲子褪下,朝着楚秀秀的幻影作揖道:“楚夫人,小子陳玄冥臨時借用夫人手鐲,事後必定歸還,還望夫人海涵。”
說完一躍而起,整個人跳入水缸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