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方的話,陳玄冥的心瞬間沉入谷底,黃皮子精堪稱恐怖的一擊一退讓陳玄冥真正認識到妖怪的可怕!確實,如它所言,實力的差距不是靠一點點技巧和算計能夠彌補。
空氣再次傳來被利爪極速穿透後的哀鳴,黃皮子精猙獰的頭顱上兇光四射,張牙舞爪,就要朝着陳玄冥飛撲過來。此時兩者之間相距不到四米,陳玄冥的後背汗毛倒豎,不論他如何扭動逃竄,一股危險無比的死亡氣息始終死死鎖定他的胸口,彷彿有十柄鋼飛劍同時刺向他的胸口。
“逃不過去了!這一次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陳玄冥呆呆的站立,手中飛劍橫在胸前,飛劍刃向前,之前的那一爪仍然歷歷在目,在黃皮子精的飛劍下,想要逃避幾乎是不可能的,而且如今肩膀受傷連反抗都顯得有些無力。
愚蠢啊,你以爲你擋得住嗎?
黃皮子精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抹猙獰狠厲的笑意。
一瞬間,它依稀之間,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利爪穿透對方的胸膛,從中狠狠撕開,新鮮的血肉皮開肉綻,鮮血淋漓,骨肉飛濺,想到這裡,它那張正滴答滴口水的醜陋無比的血盆大口顯得越發猙獰,它要在對方最爲淒厲的哀嚎裡將對方的心肺挖出來再慢條斯理的吃得乾乾淨淨以發泄心頭之憤。
對於它來說,這無疑是最美妙的時刻……
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這個人類小光頭身上一直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它很在意,心底竟然隱隱有些不安。
對了,恐懼!
就是恐懼,它一直不曾在對方臉上看到半點的恐懼!
哪怕是剛剛的嘲諷和傷勢,哪怕是面對自己這一次撲擊,他的眼神都不曾有半點動搖!
爲什麼他會這樣?難道他不怕死?還是說他還有什麼底牌?或者說我忘記了什麼?
眼看就要死到臨頭,但陳玄冥的臉上卻流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詭異表情,鬆開了一直刻意藏在身後的左手,“叮叮噹!”小瓶子滾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誰也沒注意到他手心裡什麼時候攥緊的一個小瓶子,此刻瓶子裡已經空空如也。
“啪嗒!”
“糟糕!怎麼可能?”黃皮子精大驚失色,此時正有一雙枯瘦如柴的手悄無聲息地握住了它的腳踝,如同鐵鉗死死卡住雙腿。
狡猾的獵物已經落入獵人精心編制的陷阱裡。
此時陳玄冥的兩眼裡綻放出讓人心悸的冷光,如同利刃出鞘飛快衝了上去。這是他爲對方準備的破綻,一個足以讓對方死無葬身之地的破綻。
陳玄冥既不是傻子又沒有活膩了,又怎麼會做出自尋死路的愚蠢行爲?
在那個時候用最惡毒的語言去嘲諷黃皮子精,除了激怒它還有什麼用?
是讓它嘴角傷口破裂多流一點血?
以黃皮子精的恢復能力多流一點血又能怎麼樣?
那他爲什麼還要去激怒對方?除非他是故意的。
沒錯,就是故意的!
像黃皮子精這樣的妖怪,有着堪比箭矢的速度,有着無可匹敵的力量,有着比利刃還要鋒利的獠牙爪子,有着強大的肉體恢復能力,但是它最恐怖最可怕最讓陳玄冥忌憚的不是這些,而是智慧。
尤其在速度力量完全不是對手的情況下,想要以弱勝強,陳玄冥只能鋌而走險,瘋狂的嘲笑謾罵羞辱黃皮子精,就是爲了讓其失去智慧。
果然,被怒火支配下的黃皮子精已經失去了它最大的優勢,沒有了陰狠奸詐的理智的黃皮子精雖然還很恐怖、很難對付,但是充其量只是一頭四肢發達、牙尖嘴利的野獸罷了。對付這樣一頭野獸無疑要簡單很多。
就在黃皮子精躥出去的前一秒,地上昏迷不醒的老光頭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瞳孔泛白,一幅神志不清的模樣而且他的臉上很奇怪,彷彿被無數血液淤積在頭顱裡,整張臉上漲出詭異的暗紅色。
只見老光頭伸轉了轉頭顱,然後視線落在兩條白皙如玉的大腿。
這兩條筆直白皙,富有彈性的大腿,若是放在美腿控眼中,是能夠讓人情不自禁把玩一輩子都不會膩的絕世美腿,
而老光頭兩顆瞳孔中冒出一股綠幽幽的光芒,直勾勾的盯着黃皮子精,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驅使他竟然飛快合身撲了上去,朝着近在眼前的美腿抓了過去。
這一抓着實讓黃皮子精大驚失色,完全沒有料到老光頭會突然襲擊,由於距離實在是太近,又沒有警戒,竟然真的讓老光頭牢牢抓住了,而後更是被其狠狠咬在腳踝處。
“可惡!這個該死的老光頭,居然敢壞老孃的好事!等我殺了這個臭小子就送你上西天!”
黃皮子精暴怒不已,事到如今它如何不能猜出來這些都是陳玄冥的圈套,狹長的雙目裡幾乎要噴射出火焰將搗亂的老光頭燒成灰燼。光滑白皙的腿部肌肉一縮一放,擡腿就朝忽然發瘋的老光頭腦門踹了過去,咕咚一聲悶響,老光頭的身體憑空飛起來兩米多高,最後如一攤爛泥摔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雖然這一變故發生的極爲突然,來的快去的更快,前後不超過兩秒鐘,黃皮子精已經再次轉過頭來,兇狠無比的撲了上來。
但是陳玄冥要的就是這兩秒鐘,豁然轉身,掌心張開,用力甩出一個個巴掌大小的瓶子,如同綻放的佛火蓮花,一把把白色的液體朝着撲來的黃皮子精劈頭蓋臉的砸下。
黃皮子精這時候才大驚失色,被怒火衝昏的頭腦驟然一熱,晃了晃臉上的液體,更加兇猛的撲了上來,它那雙鋒利無比的爪子朝着陳玄冥的胸口筆直刺了過來。
陳玄冥的胸口猛地一痛,他知道自己已經受傷了,但他同樣沒有低頭,雙眼通紅,睚眥欲裂,此刻他什麼也不想,只將另外一個手的飛劍子猛地斬了出去,生死關頭什麼逃避都已經遲了,想要活下來,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先一步將黃皮子精殺死。
黃皮子精同樣是這樣想的,雖然它不知道剛剛砸中自己的是這一把液體是什麼,只要自己撕開這個可惡的人類的胸口,掏出他的心臟,不管那液體是什麼都沒有關係。而且它相信,自己必將是最終的獲勝者。
千鈞一髮之際,就在黃皮子精即將將爪子刺進陳玄冥的胸膛的時候。沒來由的一股眩暈感讓它眼前一花,爪子猛然一抖,從心臟要害的地方險之又險的劃了過去。
野獸的本能讓它心底生出一股不妙的感覺,似乎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麼狀況,而且是不好的狀況,一種沉沉的睡意讓它的眼睛變得朦朧起來。
這股睡意來得很奇怪,猶如鋪天蓋地的滔滔江河洶涌而來,碾壓一切抵抗,左右用力甩了甩頭顱,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它盡然失手摔在地上。
陳玄冥的身上瞬間驚出一身冷汗,胸口劇痛中帶着一點涼颼颼的,低頭一看,原來衣衫盡破,右下腹一道二十多公分長的傷口正不斷的滲出一點點血珠子,索性並無大礙,只是皮外傷。
高手之爭,生死在乎一線,勝一線則生,敗一線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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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黃皮子精顯然已經落後了兩線,陳玄冥嘴角冷笑連連,結束了!
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怎麼回事?你對我做了什麼?你什麼時候動的手?”
黃皮子精這時候才驚恐的大叫,這時候它發現自己的每一步都落入陳玄冥精心編制的陰謀之中。
從一開始,這一切都是陳玄冥設下的圈套。圈套並不算多麼高明,但是陳玄冥卻是極爲優秀的獵人,對於這方面有着近乎天生的本領,哪怕危險就在眼前,但是卻能夠無聲無息的溫水煮青蛙。
爲將者未慮勝,先慮敗故可百戰不殆矣。
當陳玄冥決定動手的時候,他就做好了失敗的準備,在不能動用真元和各種法寶的情況下,雙方實力相差甚遠,光憑一把飛劍和那半吊子的去毒小法術極難做到一擊必殺。
陳玄冥只能算計,爲了活下來,他只能利用一切可利用之物,爲自己創造優勢。
從他從佛像後躥出來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默默佈下了兩個殺招。
第一個當然是之前老光頭的神來一抓,當然,老光頭的異動不是因爲他人品高尚,更不會有捨己爲人的情操,良心發現更是無稽之談!不然他也不會與黃皮子精偷情犯下大逆不道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