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強大了,足以震驚整個天下的強大,讓所有人都無法言語,如此天賦,如此妖孽,世間任何一位天才面對,都要產生一種窒息感。
八境戰九境圓滿,硬抗肉身,絕巔碰撞,而不弱下風!
這還是世人瞭解中的安樂嗎?
要知道,安樂在進入始皇陵墓之前,還是在江陵府遭受到了江陵王的伏擊,有消息傳出,那一戰,安樂所在的行徑隊伍,被江陵王逼迫的不得不分散退走。
最終,安樂選擇以特殊的手段,挪移出現在了始皇陵墓,纔是擺脫了江陵王必殺的一場圍殺。
江陵王同樣是九境圓滿,可是那一戰,安樂面對江陵王根本毫無招架之力,若非蘇幕遮、王燕升等劍池宮的頂尖強者全力出手,保不準安樂剛出臨安府,便要隕落在江陵府。
誰也難以想到,這麼短暫的時間內,安樂竟然能夠實現修爲上的飛速提升,達到了如此強大的地步,甚至能戰九境圓滿。
但卻有不少人表示理解,眼眸中流露出豔羨與狂熱。
他們覺得,安樂能有這份提升與突破,肯定是在始皇陵墓之中得到了巨大的好處與機緣,這份機緣大到足以讓安樂實現這般跨越。
自身妖孽的天賦,再加上始皇陵墓中的機緣……造就這場如今足以載入史冊中的以弱對強的戰績!
少觀音、小天師等曾與安樂同輩爭鋒的天驕們,咂舌不已。
哪怕是美豔如少觀音,亦是忍不住吐了吐殷紅的小舌頭,略帶幾分俏皮,絕美容顏上,交織瀰漫着震撼。
小天師則是捂着腦袋:“無量特娘個天尊,太猛了啊安公子!徹底刷新了天驕這個概念,與安公子相比,我等算個屁啊!”
“貧道的道心都要崩了,這特孃的簡直是怪物!不過,貧道的心靈幸好得到了些許的安慰,老天師慧眼識珠,早早的就將天師府押注在了安樂身上,甚至送出了千年份的紫氣金蓮!”
“現在,安樂與我小天師……是一夥的!”
小天師震撼之後,便喜笑顏開,心頭想的通透,開懷不已。
與這樣的怪物爲伍,心頭當真是沒有半點壓力,有的只剩對未來的憧憬。
爛柯寺的人間行走,一位身材修長的小僧,雙掌合十,亦是十分認可小天師的話語,心頭長長吐出一口氣。
不用與這樣的怪物爲敵,的確是少了很多的壓力。
但是,壓力很顯然是來到了蓮華佛子這邊,還有元蒙帝國的鐵延等獵鷹榜曾經的天驕之上。
蓮華寺與安樂的關係顯然不好,元蒙帝國就更不用說了,曾經圍殺過安樂,與安樂有着流血的仇怨。
所以,他們壓力頓感覺巨大。
驪山的上空,風雨飄搖,大雨轟鳴沖刷,雲流像是從大地升騰起,迷濛四方。
安樂渾身覆蓋銀色甲冑,褪去了面罩,呼吸着清新的空氣,渾身的毛孔都在舒展,像是復甦過來一般。
這些時日沉浮在墓葬之中,雖然仙古戰場宛若一個小世界,可是畢竟是鎮壓墓葬的地方,更像是一個另類的大型墳墓。
所以,張口閉口涌入的皆是死氣,哪怕空氣中都夾雜着腐朽的味道。
迴歸到現世,嗅着天地山川迸發出的清氣,安樂自然感覺到一份神清氣爽。
未曾再與圖雷而戰,作爲元蒙帝國三大元帥之一的圖雷,安樂想要像是斬殺虎海那般斬殺對方,基本上是不可能。
虎海很大意,並不知曉安樂得到了突破,又加上他安樂從十境仙古戰場迴歸,直接爆發出殺伐,讓毫無防備的虎海直接吃了悶虧,才能掌握主動,佔據上風,不斷的壓制着虎海而攻打。
故而,安樂纔有機會施展全部底蘊,動用加持八縷歲月氣的力量,打爆虎海的肉身,創造真正的傳奇。
可面對圖雷就沒有那麼輕鬆了,畢竟圖雷知曉安樂的戰力,一開始就全力以赴,不會給安樂任何的機會。
這也是二人沒有再繼續僵持下去的原因。
圖雷忌憚的原因則是因爲元蒙皇帝等諸多十境被封禁在始皇陵墓之事,如鯁在喉,讓他忌憚與心驚。
不敢在此與安樂過多糾纏,希望將消息傳回去,讓元蒙帝國做好應對準備。
當天下十境消弭的差不多,影響是巨大的,會改變各方的戰局。
但是,天下中的十境強者,卻又並非是完全消失。
像是元蒙帝國有陽翟王,而大趙之中還有半仙趙太祖等十境戰力,另外,真武觀這個與上蒼勾連的勢力,是否存在有隱藏的十境,猶未可知。
佛門三寺具體的底蘊,也很難猜透。
爛柯寺作爲老牌佛寺,除去那尊名震天下的時光佛外,興許還有一尊隱世的十境,瀕臨真正大限的十境坐鎮。
感業寺、蓮華寺俱是如此。
真武觀、佛門三寺、摘星教……這些勢力與天師府和劍池宮不同,他們的底蘊,世人都看不透,十境是否真的只有一位,猶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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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天師府和劍池宮則大家都知道,十境只有一人,一位是老天師,一位是老劍聖沛旻。
而元蒙帝國雖然有陽翟王坐鎮,可是,真正能夠讓元蒙蓋壓天下的則是元蒙皇帝,元蒙皇帝被封禁,那影響是十分巨大的,可能會讓元蒙帝國喪失主動,讓天下格局在這段時間動盪起來。
這也是圖雷不敢與安樂繼續戰下去的原因。
元蒙帝國入墓尋找機緣的九境,被安樂坑殺了幾尊,雖然都是修爲最弱的初入九境,可是任何一位九境的隕去,對於元蒙帝國而言,都心痛無比。
這一次入始皇墓葬,元蒙帝國一方本該收穫頗豐,可在最後時刻,被安樂給坑了一手。
針鋒相對的氣氛並未持續太久。
圖雷帶着鮮血淋淋的元蒙帝國修行者們相繼離去,看上去頗有幾分慘烈。
可是沒辦法,衆人在空間裂縫浪潮之中,都吃了大虧,哪怕是圖雷,都被搞的有些噁心,被裂縫切割出傷口,泌出鮮血。
更逞論那些肉身直接被斬去,元神受創噴灑元神之血的修行者們了。
因此,此刻鬥下去,吃力不討好。
元蒙帝國的修行者們,在圖雷的率領下,相繼離去。
聖山山主們也未曾選擇攔阻,安樂不再動手,目視他們離開。
一場風波落幕,安樂渾身覆蓋銀甲,肩頭生寶樹,眸光燦燦,氣息雄渾,始皇陵墓之行,安樂收穫極大,他也需要抓緊時間去完善和煉化這些得到的機緣。
“該離去了,驪山如今還是元蒙帝國領地之內,一旦遭受到大軍的圍堵,配合上元蒙五行符甲大將,以及三大元帥,可能會遭遇危險。” шшш▪tt kan▪CO
第二山主蘇瞻仙溫和的說道。
衆人對此並不抗拒,驪山如今朦朧在煙雨中,可他們也都知道,這地方已經不存在讓他們留戀的機緣了。
仙古戰場在破敗中湮滅,只剩下一座封禁着包括元蒙皇帝在內的十境強者的地宮。
而他們也猜的到,一旦地宮的封印被十境強者們給打破,他們掙脫封印而出,地宮應該也距離崩塌不遠了,始皇陵墓興許將會在未來成爲傳說,僅只能在虛無縹緲的歲月長河中窺見些許。
安樂眸光閃爍,扭頭望向了蜀地的方向,心頭卻是不禁微微的升起一抹冷色。
當初被江陵王圍剿,配合上地獄府的閻王們,讓安樂吃了一波大虧,不得不放棄前往劍池宮,選擇動用帝皇石俑遺留在驪山石碑上的一抹劍氣,而橫跨脫身,降臨驪山。
儘管,那一次脫身對於安樂而言十分的瀟灑,可是這份瀟灑的背後,卻是一份憋屈的逃避,安樂心頭自然還是帶着不甘。
“江陵王隱藏的很深,興許會給劍池宮帶來巨大的危機,劍池宮幫助我許多,給我帶來很多機緣,且我也答應了老劍聖,得去劍池宮走一遭。”
安樂輕聲喃喃道。
“小師弟,需要我們相助嗎?”
第二山主蘇瞻仙溫和的問道,對於這個妖孽至極的小師弟,他十分的看好,也很是心甘情願的幫助他。
哪怕聖師立下的規矩,聖山的山主們儘量不要太過多的參與到凡間勢力爭鋒之中,可如今是小師弟的事,違背下聖師的規矩,最多吃點小處罰,不算什麼。
李玄機、文呂尚、顧海棠等山主們也相繼看來。
第六山主雙手抱胸,揹負松木劍匣,如今的他雖然在戰力上可能已經被安樂比下去,但是傲嬌依舊。
“小師弟,需要幫忙儘管說,莫要與我等客氣。”
第六山主酷酷說道。
安樂眼眸頓時柔和許多,笑道:“那是自然,不過,諸位師兄師姐們在仙古戰場也獲得了不少的好東西與機緣,先將這些機緣煉化吧,提升自身實力。”
“至於我這邊,若是真扛不住,定然會與諸位師兄師姐們求救。”
安樂咧嘴一笑道。
山主們紛紛頷首,見安樂都這般說,自然不再強求,亦是化作流光,相繼離開,迴歸各大聖山中,煉化從仙古戰場中得到的機緣。
花夫人、素珠上師還有遠處飛馳而來的少觀音,三位感業寺的絕世女子,紛紛望向安樂,她們美的各有特色。
素珠上師神色其實頗爲複雜,因爲她的身份其實並不簡單,她與第一山主之間有過道侶之緣,儘管如今這份緣早已斬斷,可第一山主燕同叔對安樂下過死手,令她心頭頗爲愧疚。
“安樂,你凝練出了心劍,如今心劍品階應該踏足八階,爲八境心劍,但是……心劍想要凝聚入九階,其實並不容易,你之後可以來一趟感業寺,感業寺中有煉心窟,可以熬煉心劍,得不朽感悟。”
素珠上師美麗雍容的眸子中,帶着欣賞說道。
安樂聞言,心頭一凝,略帶疑惑,煉心窟?
花夫人與安樂交流頗多,見安樂這模樣,就知道安樂並不知曉感業寺煉心窟,便紅脣輕啓,開口解釋:“煉心窟乃是感業寺的秘地,佛門三寺,皆有一處秘地,從上古流傳至今,誕生過許許多多的強者。”
“感業寺的煉心窟,爛柯寺的時光屋,蓮華寺的降妖塔,這三處俱是有着漫長歲月痕跡,傳聞其中俱是有佛門三寺的老前輩們塵封於其中,當然,這只是傳說。”
“踏足煉心窟,能夠更好的熬煉心劍,讓心劍品秩實現巨大提升和跨越,大多時候,都只有感業寺中天才弟子們,心劍卡在八境時候,纔會開啓,讓弟子們在煉心窟熬煉出九境心劍,實現蛻變。”
“我的心劍能實現蛻變,亦是進入煉心窟中探索才發生的。”
有花夫人的話語做解釋。
安樂聞言,頓時深吸一口氣。
那這般說來,素珠上師的承諾可就很有價值了。
當然,如今的安樂亦是尚未遇到心劍瓶頸,因爲他的心劍隨着他煉神破八境,亦是踏足八境領域,如今正是大放鋒芒的時候。
安樂其實也能感受到這份瓶頸,待他踏足八境圓滿,想要凝聚九境心劍肯定沒有那麼輕鬆,瓶頸應該便會在那時出現。
“多謝素珠上師,在下若是有機會,定然會去感業寺拜訪。”
安樂認真說道。
心劍之法,很是高深,哪怕安樂如今創出的歲月觀想法,輔助凝練的依舊是心劍,心劍興許會貫穿他煉神一道未來的修行之路。
因此安樂大意不得,而且,安樂可以確定,煉神九境之時,他對心劍的參悟肯定會卡住,需要助力。
素珠上師點了點頭,遂未曾再多言,帶着花夫人與少觀音相繼離去。
各方強者盡皆散去,唯有周圍圍觀的修行者們,猶自流露驚容望着安樂。
安樂也不曾選擇在原地被衆人觀望,身形一動,虛空甲鏗鏘,銀芒爆閃,化作流光朝着滄浪江方向飛馳而去。
打算渡江北下,入蜀地回第七山。
……
……
滄浪江,江水奔流,轟鳴不休。
這條江從亙古存在至今,漫長歲月,依舊在奔流未曾停歇,洗滌過歲月,觀摩過桑海滄田的更迭。
滄浪江兩岸,劍拔弩張,元蒙帝國的大軍由左相伯言統帥,此刻佈置成防線,謹防着滄浪江南岸的葉家軍、種家軍還有武魁狄藏的青面軍。
此刻,一座城牆之上佈滿斑駁痕跡的古老城池之中,伯言停止了搖擺的羽扇,面色凝重的睜開。
在衆人出了始皇墓葬,在安樂與圖雷進行恐怖碰撞交鋒的時候,那震動的波動,便有許多頂尖強者產生了微弱的感應。
伯言的元神出竅,躍然上高空眺望着驪山方向,可惜,無法窺得驪山中的情況,因爲驪山被濃霧籠罩,有玄奇波動擴散,防止元神窺測。
不僅僅是伯言,元蒙大軍中的諸多強者,還有滄浪江南岸的葉龍升、種師極、狄藏、李幼安等人,皆是元神躍然,賊頭賊腦的觀望着。
可惜,皆是與他一般,看不清楚虛實。
只能通過能量擴散波動,以及天道意志的波動,感應到這是一場九境圓滿的交鋒。
幾位絕世武將,以及元蒙強者的元神,俱是盯着驪山區域。
忽而,他們的面色皆是微微變化。
因爲他們的元神聆聽到許多從驪山脫離,爆射向各方的修行者們的高聲傳言。
“安樂歸來,以八境戰九境圓滿圖雷元帥不弱下風!”
聆聽着這般傳聞,哪怕是伯言都色變,心頭駭然,掀起驚濤。
這怎麼可能?天方夜譚了屬於是!
不過,當他們尚未來得及驚訝與質疑的時候,化作一道銀芒破開雲流,在蒼茫大地上馳掠的安樂,便映入他們的眼簾。
葉龍升、狄藏等人乃絕世武將,對於強者的氣息非常的敏感,他們甚至在如今的安樂身上,感受到了一股虛無縹緲的危機感。
這意味着,如今的安樂居然能夠給他們帶來危機之感?!
李幼安的元神光芒如輪,劍氣四溢,懸空雲流,眺望着撕裂大地的一道銀色光芒,眸光中閃爍起精芒。
“安樂,成長起來了啊,我果然沒看錯……可這也成長的也着實太快了些。”
李幼安喃喃,心緒不禁起伏激動起來。
安樂黑髮蒼勁,銀甲璀璨,眉心微微放光,正在煉化着斬殺虎桑所帶來的些許的清氣反饋。
也許是因爲非是第一次斬殺九境圓滿,亦有可能是因爲虎桑乃是自盡,安樂只能算參與擊殺,並非正面硬抗斬殺,所以,【無畏心】道果加持的歲月氣,則是少的可憐,說是微不可查都不爲過。
只能算是安慰獎。
不過,安樂倒是也知足了,畢竟是蹭助攻,又能要求多少呢?
肩頭的寶樹則是不住的擺動着枝丫,對於能夠走出仙古戰場,在外界暢遊,樹爺萬分激動,漫長歲月的沉淪,終於等待到這一日。
“樂哥,第一次看到外面的風景,多謝樂哥!”
樹爺激動無比,激動同時卻也不忘記對它的樂哥進行一番狂舔。
對於樹爺而言,只要舔樂哥就行了,它自然能得到好處,讓自己過的更好。
安樂的眉心放光,端坐歲月長河之上的元神徐徐睜眼,眺望高空。
與諸多強者的元神相互對視。
安樂朝着他們點了點頭,乃是以一種平視的姿態。
一道道熟悉的元神波動。
葉龍升、種師極、狄藏還有……李幼安。
這些曾經都是需要安樂仰望的存在,如今,安樂也有了與他們一戰的資格。
這些九境圓滿的強者,每一個都是聲名赫赫的絕世武將,都不弱於圖雷,可安樂如今可以用平等的姿態對視。
這是安樂的成長,是修爲實力提升後,底氣上的變化。
李幼安十分的欣慰,對未來滿是希望。
葉龍升眸光奇異,種師極則是神色複雜,狄藏氣血翻涌,哈哈大笑,不住點頭。
他們與安樂本就沒有什麼恩怨,甚至一直都十分欣賞安樂,所以態度上倒是都十分的開懷。
伯言作爲元蒙帝國左相,此刻的心緒卻絕對是十分不美麗。
感應安樂的元神以及目光,他便確定,那些傳言,絕對是真的,安樂真的有那份對戰九境圓滿的實力與底氣。
“真是個怪物啊……”
“若是我記得不錯,他接受了李幼安的虎符投誠……飛虎軍如今藉以其氣魄凝塑,所形成的軍勢氣魄,怕是強大無雙。”
“此子……已然成氣候了,待得陛下歸來,必須上書陛下,讓陛下重視此子的威脅,甚至最好能出手斬殺對方。”
伯言眸光閃爍,心頭立刻定下了對安樂的判斷,以及未來的處理方式。
然而,遠處,陡然有一頭巨大的黑鷹展翅而來,黑鷹之上還裹挾着元神傳訊。
傳訊者乃是圖雷,讓他伯言親自趕往大都議事,原因……元蒙皇帝被封禁在始皇陵墓之內,至於何時能夠破封而出……暫未可知。
這絕對是足以震動天下的大事啊!
伯言面色一下子有些難看,作爲元蒙帝國的智囊人物,他一瞬就分析出元蒙皇帝等諸多十境被封禁後,會對天下大勢所帶來的巨大影響。
而面對這股風暴與影響,元蒙帝國能否撐住,等到元蒙皇帝破封,便成爲了重中之重。
伯言很清楚,元蒙皇帝的目標,可不僅僅只是人間。
因此,元蒙帝國絕對不容有失。
面對即將迭起的天下大勢,是該主動出擊,還是被動守成,等待元蒙皇帝迴歸,興許便是接下來元蒙帝國高層所需要作出的抉擇。
……
……
滄浪江畔。
銀芒呼嘯,瞬間從遠處逼近,從一個小點,很快化作了絢爛的銀色光團。
如刺光芒散去,露出了安樂覆蓋在虛空甲下的修長身形。
蘆葦飄蕩,江水奔騰。
儒衫飛揚的李幼安負着手翩然而至,在李幼安身邊還跟着曾經的文院三父子王半山。
自從那一次合力對抗閻王過江之戰後,王半山便一直呆在飛虎軍中,以自身的浩然正氣,來幫助鎮壓與照亮那些隱匿過江的地獄府邪修。
如今,王半山在飛虎軍中的地位,可是戰略級別,十分難以替代的。
“李將軍,三夫子。”
安樂看到了李幼安和王半山,不由笑着抱拳。
葉龍升等絕世武將,則是未曾過來,他們依舊選擇鎮守陣地,不曾輕易離去。
因爲,他們似乎也皆是收到了一些關於十境地宮的秘辛,人間的諸多十境強者,包括那位風華絕代的天下第一元蒙皇帝,俱是被封禁在了地宮之中,難以影響現世,暫時無法迴歸。
“你的蛻變,太過難以置信……伱居然能戰九境圓滿了!這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李幼安看向安樂,感慨萬千。
同樣是聚無敵勢的,李幼安一直都自詡自身的修爲提升速度,快的可怕。
在天地間都屬於絕世一流,鮮有人能比擬。
可安樂的出現,才讓他明白什麼叫做真正的戰力提升,什麼叫做真正的無敵怪物!
“在墓葬中得了些機緣罷了,只是運氣比較好。”
安樂輕笑着解釋了一句,但這也解釋的通,有機緣變強不就很合理?
李幼安笑了起來,這個解釋,無懈可擊。
可真說到運氣,大家心頭都門清,能夠讓安樂發生如此巨大蛻變與提升的機緣,絕對不凡,安樂能得到如此機緣,肯定經歷了生與死的考驗,運氣或許有,但佔比並不大。
“你現在應該是打算回第七山,消化始皇陵墓中所得到的機緣吧?”李幼安問道。
安樂點了點頭,不過,卻是問道:“李將軍,不知道劍池宮如今的境況如何?”
“我當初入驪山陵墓,乃是被江陵王給逼迫追殺,不得已才進入陵墓,那江陵王與地獄府糾葛極深,身份更是與幽冥有牽連,江陵王又對劍池宮虎視眈眈,我心頭存在憂慮。”
安樂的問話,讓李幼安的面容逐漸的嚴肅起來,臉上的笑意也一點點的消失。
“江陵王的狼子野心已然顯現,在你們進入驪山古墓的這些一個月時間裡,江陵王起兵反趙,宣佈造反,如今,江陵府周邊的數十座城池,俱是被攻下。”
“而江陵王在半個月前,亦是發兵錦官城,欲要攻下錦官城這最後一塊拼圖。”
安樂聞言,面色微微變化。
果然,他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江陵王果然對劍池宮出手了。
可事實上,安樂也猜測的到,諸多十境強者皆是入了驪山古墓,這個節骨眼,江陵王自然要大做文章。
若是攻下劍池宮,佔領劍池湖,江陵王將大勢成型,輻射周邊,開始慢慢的蠶食大趙皇朝剩餘的領土,最後徹底的取締大趙。
“不過,蘇幕遮宮主,王燕升大師,帶領劍池宮的弟子,以及錦官城中的劍修們拼死抵抗,一股精神意志引動了劍鍾,劍鍾迸發出至寶神威,倒是讓江陵王的攻伐,暫時未曾得逞。”
“但是,根據可靠消息,江陵王前往了大理國,與大理國當代國主聯手,大理國在錦官城之後,江陵府於前方,前後夾擊,錦官城可能會存在失守的情況……”
李幼安凝重的說道。
安樂提到了劍池宮,李幼安自然得將這份消息及時提出。
安樂面色微微變化:“大理國也選擇插手?與江陵王聯手?難道大理國國主不知道江陵王乃身具幽冥,與地獄府關係莫逆,與江陵王聯手,無異於與虎謀皮!”
王半山一直在安靜的聆聽二人的對話,聞言嘆息道:“如今的大理國國主,登基不久,一直想要聯手摘星教的太上長老,將威望從國師陸依山身上取回,可惜,國師陸依山非凡人,哪怕聯手太上長老,依舊難以壓下國師威望。”
“大理國國主與江陵王聯手,興許便有想要趁着國師入了驪山古墓,增強自身權勢力量,借江陵王背後的西樑地獄府的力量,徹底掌控大理國,驅除掉國師的影響力的目的在。”
談及國師陸依山,安樂不由想到那位端坐輪椅,相助他出手,攔阻一尊十境的男子,雖然男子被打的鮮血淋漓,不斷喋血,可至少是在給安樂出頭。
“現在的局勢如何?大兵已然壓境了嗎?”
安樂趕忙問道,他知道李幼安應該是有情報路線。
李幼安正色道:“江陵王剛聯合了大理國國主,大軍已然在行進路上,明日便可抵達錦官城,對錦官城進行前後攻伐,以我的判斷,錦官城大抵上會失守。”
“不過,有劍鍾庇護,劍池宮的修行者們,放棄錦官城,退守劍池宮,問題便不大,破不了劍鍾,江陵王便攻不下劍池宮。”
“明日便抵達錦官城?”
安樂眯了眯眼眸,虛空甲下的肉體氣血奔騰涌動,轟鳴震顫,血液宛若大浪拍打着篆刻滿古老經文的靈骨。
有股怒意摻雜在血液中翻涌。
儘管李幼安說有劍鍾這口至寶古鐘庇護,可是,若是錦官城被破,以江陵王如今暴露的地獄府邪修身份,對錦官城中百姓與修行者,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錦官城可能要遭劫。
安樂眸光中殺機涌動,自然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劍池宮的老劍聖將一切押注在他的身上,代表對他的信任,若是真的遭此大劫,待得老劍聖從地宮破封而出,安樂可無顏面去面對。
“李將軍,我得去馳援。”
安樂認真說道。
李幼安並不覺得意外,認真道:“需要飛虎軍馳援嗎?飛虎軍如今有三萬兵,至少需要有兩萬軍鎮守滄浪江沿岸,否則西樑太子顧承麟肯定會瘋狂的進攻杜江,讓地獄府的邪修衝擊防線。”
“所以,可以調動一萬飛虎軍相助安公子,馳援錦官城。”
王半山看了李幼安一眼,飛虎軍若是分出去一萬兵馬,那在滄浪江處面對西樑大軍可就會顯得非常吃力了,可李幼安依舊做出這個決定,顯然是打算以自身力量,撐起這份吃力。
安樂沉吟了一下,眸光閃爍一番:“江陵王如今有多少兵馬?”
李幼安道:“根據密探的消息,江陵王攻伐錦官城的兵馬,大概是五萬左右,而且,這五萬皆是精兵,都有修爲在身,最弱的也有一二境修爲,很顯然是江陵王這些年蟄伏時期培養出的精銳。”
“其野心很早時就開始展現,劍池宮的劍池湖,江陵王定然十分覬覦,只能說,錦官城終究有此一劫。”
安樂深吸一口氣,五萬兵馬且都是精兵,有修爲在身,所形成的軍勢壓迫,絕對不俗。
“李將軍,不用派遣一萬飛虎軍,會導致這邊壓力太大,五千飛虎軍,便派遣五千飛虎軍馳援吧。”
“好,緊急行軍,以飛虎戰船,順着滄浪江一直漂流往下,一日便可抵擋錦官城。”
李幼安說道。
安樂銀甲鏗鏘聲響,有殺氣濤濤,卻是搖了搖頭:“不,不去錦官城,讓五千飛虎軍奔流直往去江陵府。”
“圍剿錦官城?待我端了江陵王老巢,且看他可否還要繼續攻打?”
李幼安聞言,不由眸光精亮,熠熠生輝直視安樂。
如今的安樂,越發的耀眼了。
……
……
西樑國,大地彷彿都染上了血色。
西樑太子顧承麟佇立在白骨堆疊的骨觀之上,滿頭銀髮飛揚,刀削般的面容上,帶上些許詫異。
“你說……李幼安調遣了五千飛虎軍,與安樂一同順着滄浪江而下?”
“這是有多麼看不起我西樑國?”
太子顧承麟冷酷無比,西樑與飛虎軍爭鋒多年,彼此都最爲熟悉,對於彼此的軍士調動,都有着十分敏銳的嗅覺,再加上探子的回報,故而得到了清晰的情況。
可顧承麟的眸光閃爍,卻覺得事情不同尋常。
“李幼安不會如此輕視西樑,輕視地獄府,只能說,安樂需要這五千飛虎軍……順江而下,這是去錦官城麼?”
顧承麟冷笑起來。
江陵王與地獄府關係莫逆,更是號稱幽冥之子,如今正在攻打劍池宮,打算趁着老劍聖不再人間的時候,平推下劍池宮,佔據劍池宮資源,讓這座傳承萬載歲月的勢力,毀於一旦。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顧承麟並未做出任何的應對。
他眸光閃爍,仰起頭,看着西樑那漆黑且陰沉的天空。
當黑暗籠罩大地,曙光不復存在,一切都是黑暗者的狂歡,這便是如今的西樑。
“剛剛地獄府的兩尊頂尖閻王傳回的消息,地獄府君隕落在了墓葬之內……地獄府君乃是承載着幽冥迴歸大任的強者,如今隕落,那意味着幽冥將再擇選中之人,江陵王與我,興許都有最大的可能。”
“若是江陵王隕去,那這份機緣便只剩下本宮,幽冥也只會選擇本宮!”
顧承麟深吸一口氣,脣角的笑意愈發的瘋狂。
所以,他甚至未曾下令讓西樑小鬼水師對飛虎水師發起任何的攻伐,給出任何的壓力。
他甚至還無比的期待,江陵王在這場爭鋒中隕去。
他顧承麟將躺着成爲掌握幽冥的,最大的贏家!
……
……
舟船在奔騰,那是一艘小舟,安樂專門找李幼安要來的一艘小舟船,提前順流而下,身後五千飛虎軍亦是開啓舟船跟隨。
作爲馳騁滄浪江的四大水師之一,飛虎水師有着絕對不俗的戰力。
坐在舟船前頭,安樂則是開始養精蓄銳,調動自身的情緒,進入一種血液沸騰的戰鬥狀態,同時也在研究篆刻在肉身上的完整的古老經文。
經文如火,每一個古老文字,便像是一朵燃燒的火焰。
安樂在認真的鑽研與研究,不過這古經很複雜,安樂短時間內,根本毫無建樹,毫無收穫。
但是他並不在意,這古經太過不凡,從亙古時代傳承下來,興許記錄着修行更高境界的修行之法,與行進之法。
孤舟被滄浪江的江水拍打,不斷朝着江陵府的方向馳掠而去,水花拍打起來,噴灑在甲板上,噴灑在盤坐的安樂身軀上,瞬息被蒸發成了水汽,迷濛着空氣。
滄浪江的江流湍急,順流而下,速度極快。
再加上安樂隱晦的對氣血掌控,形成螺旋增壓之類的能力,使得舟船幾乎在滄浪江面上如飛一般馳掠。
速度太快,船體甚至都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
半日時間,天色剛剛晦暗,只有一輪孤獨的明月懸掛在高空。
當舟船抵達江陵府區域的時候,盤坐在船頭的安樂猛地睜開眼,虛空甲爆閃起銀色光芒,一步踏出,便直接空間躍遷,橫渡滄浪江,出現在了江畔。
江陵府這座繁華如夢的城池佇立在倚靠着滄浪江沿岸。
夜幕降臨,城中的燈火亦是升起。
這座被江陵王治理了漫長歲月的城池,宛如明燈般,在漆黑的大地上被點亮。
安樂黑髮蒼勁,肩頭生出的寶樹,嘰嘰喳喳,對於人類城池十分的好奇。
不過,安樂並未與話多的寶樹嘮嗑。
渾身銀甲光芒絢爛,佇立在江陵府外的官道上,眸光燦燦,氣血在甲冑下流轉,宛若一顆隨時會爆開的炸彈。
安樂閉目,眉心微微發光,待得睜眼,元神怒目。
元神怒目下的江陵府,在安樂看來,竟是宛若在流血,濃郁的邪氣與鬼氣升騰交織,宛若一處可怕且陰暗的邪修的潛藏之地。
“藏的好深,我的元神熬煉出八境心劍,能堪破真實,這纔是真實的江陵府,所謂的繁華皆是假象,血腥瀰漫,惡鬼當道,繁華之下,潛藏着無止境的罪惡,讓人敢怒不敢言的罪惡。”
安樂喃喃。
興許江陵府做的會比西樑國好些,可是,也同樣是一處魔土。
在夜色下的江陵府中,安樂感應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那是之前配合江陵王圍剿他的,地獄府的九境閻王。
江陵王率軍聯手大理國,欲要攻打錦官城
留守一位九境後期的閻王鎮守江陵府,可以說,江陵王同樣很穩。
但是……
“九境後期修爲的地獄府閻王,在地獄府十大閻王中,應該勉強排的到中上水平,不過,只是九境後期……”
安樂佇立起身,擡起手,銀甲絢爛,儲物空間印打出,空間裂縫呈現,一杆長戟落入他的手中。
那是至寶長戟,從虎海手中奪得,威能極其龐大。
安樂握住長戟,筋骨齊鳴,氣血如驚濤,長戟之上,竟是生出劍氣,漫出劍光,身上更有絲絲縷縷的浩然交織。
安樂甚至未曾選擇讓虛空甲的頭盔面罩遮蔽面容,隱藏行蹤,他殺的就是一個光明正大。
銀芒絢爛!
空間躍遷!
安樂一步踏出,瞬間橫跨,再度出現,便已然在了江陵府的城頭。
銀色甲冑賦流光,斜握長戟,極其神異。
元神瞬間鎖定坐鎮城池中的那尊閻王,長戟遙遙舉起。
霎時。
滔天殺機橫亙江陵府上空,讓漆黑的夜平添肅殺!
江陵府內,坐鎮在江陵王府中的那尊閻王,頓時汗毛倒豎,毛骨悚然。
轟!!!
一道璀璨的劍光斬來,以長戟爲劍,劈出絕世劍芒,瞬間斬向江陵王府,整座王府直接在一戟之下,分崩離析!
那尊閻王騰空而起,黑霧滾滾,血氣森森。
然而,卻見得,身着虛空銀甲的安樂,步步走來,每一步都讓空氣都在震動,讓血液都在顫抖,爲之而凝滯停流!
“安樂?!”
這尊閻王駭然失色,眼眸中流露出不可思議之色。
安樂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安樂未曾多言,長戟輕輕揚起,漆黑蒼髮亦是在夜風中拂動,肩頭寶樹枝丫生長蔓延,金文閃爍,剎那間,枝丫化神矛!
片刻之後,這尊九境後期的閻王滿眼絕望,身軀顫抖,當見得自己砸出的閻羅宮闕,被安樂砸出的巴掌大的宮闕給砸爆的時候,他是茫然的,那好像是……府君所掌握的至寶幽冥宮闕啊?
爲何會在安樂手中?
安樂自然未曾給他解釋。
長戟掃過,帶起一顆頭顱,再劈下,沖天起的頭顱,連帶着這尊閻王的肉身,直接被安樂給斬去!
黎明的光輝從地平線的盡頭涌動照耀。
映照着江陵府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