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羅翔一貫做派,他會坐等秦鵬上門而絕非主動找會認爲失了主動,但湯鎮業輕輕一句話打消他的念頭,“他敢拒絕?”
羅翔輕笑後深爲思索,地位的差異帶來不同的處理辦法,不同的辦法定然產生不同的效果,羅翔還真不敢說坐等秦鵬就比殺上門好了。
當然,需要湯鎮業這位延崗小太子。
湯鎮業在車上接到了一個電話,打電話的人和他明顯曖昧。放下電話後,湯鎮業無所謂的說道:“莊嚴介紹給我的女人,還行,玩上手帶勁兒。”
“莊嚴?”
湯鎮業打個哈欠,摸出一支菸點上,“‘廣廈房地產’負責延崗的副總,很會玩的一個妙人。”
羅翔微微點頭,也不多說話。
湯鎮業把車停在路邊,“那廝在什麼地方?”
羅翔從丁逸處得到秦鵬電話後已經打過去聯繫上,秦總不知道湯鎮業一道過來,固有的謹慎使他把見面地點定在“青沙溪”。
湯鎮業癟癟嘴,又打了一個打哈欠,“青沙溪?靠近軍分區,聽聽歌跳舞的地方,還他嗎的當兵多,不好玩。”
“咱們是辦事。no~玩。”羅翔一本正經批評他。
湯鎮業又發動車子。嘀嘀咕咕評價秦鵬沒出息。難怪把工程公司搞得半死不活。
兩個人到了“青沙溪”歌舞廳。門臉兒不寬裡面地面積不少。湯鎮業告訴羅翔來這裡唱歌跳舞地除了男兵也有女兵。
“你會覺得不好玩?”羅翔一面找人一面問湯少。“有女兵哦。”
湯鎮業支支吾吾半響。惱羞成怒地叫道:“我。。。。。
。我他嗎地對女兵有陰影。少有來這裡。”
羅翔大爲惑,追他身後打破沙鍋問到底,湯鎮業躲不過去,叫道:“還不是曹映雨。。。。。。老頭子又叫我少惹事兒,咱們犯不着和大兵計較,是不?”
羅翔這才恍然,他被曹映雨打斷過腿,沒一點陰影才奇怪。
一圈沙發後的秦鵬搶先看到了羅翔,站起來招呼,他的身邊還有一位瘦長個兒的男子,秦鵬介紹他是曾經的戰友,現在的軍區宋參謀。
羅翔要和秦鵬談交易,沒聽湯鎮業地暗示玩什麼裝逼,直截了當亮出了湯公子的身份,果然令秦鵬和那位宋參謀吃驚,言語動作客氣許多。
湯鎮業翻個白眼,“老秦不地道哈,上幾瓶好酒不行?你別小看小羅了,他和廖軍座都稱兄論弟。”
“廖軍長?雙堡山軍的廖宏軍長?”宋參謀顯然尤爲急切。
如同部隊幹部不太看得上地方,湯鎮業這等公子哥兒也不買他們的帳,懶洋洋坐在沙發上只是對秦鵬說話,“部隊系統他比我熟,曹家公主曹映雨和他是姐弟,他以前的領導又是樑家的嫡系,關係好得很。”
不等秦宋二人吃驚,羅翔先驚訝了,“樑爲民的事兒你怎麼知道?”
湯鎮業得意洋洋,“老子無事不知!”羅翔瞪他一眼踢他一腳,湯鎮業才招供:“你在棲武當和事老說和韓、樑兩家,舒鴻峻拜訪老頭子時說了幾遍,大談羅少出手沒解決不了的問題。”
宋參謀從湯鎮業的身份和湯羅兩人表現的熟絡中,相信了湯鎮業所說地大半,一改先前淡淡的表情,熱情笑道:“樑家倒也普通,曹家可是軍中不倒的紅旗,還有廖軍長,前途無量啊。”他爲了表示自己眼界高,煞有其事說起他們地淵源。
湯鎮業打個哈欠,“宋參謀宋大哥,四個男人光坐沒勁,小羅喜歡兵妹妹,能請幾位來跳舞唱歌不?”
宋參謀連道沒問題,起身出歌舞廳了。
湯鎮業不屑的癟癟嘴,對秦鵬說道:“怎麼,見我們要帶保鏢?”
秦鵬心急火燎,連忙解釋是碰巧遇見,還要請他們換高級地方。羅翔笑道:“出來玩看人不論地點。。。。。。。”
湯鎮業哼了一聲,直截了當問道:“你的公司被三建陰了一把?”
秦鵬微怔,緩緩點頭。
湯鎮業拉開一瓶啤酒,輕描淡寫說道:“我幫你找回場子,可好?”
秦鵬在湯鎮業提及永固門項目就急速盤算,當即表示道:“秦鵬感謝兩位,絕對忘記不了湯少和羅少。”
湯鎮業擺擺手,“別說以後的話,我就要你辦一件事。。。。。。去告公用局違反合同。”
湯鎮業當面要錢秦鵬毫不意外,但聽到他這個要求嚇得半死,一雙眼珠兒頓時望向羅翔:他不是公用局地人嗎?
羅翔微微一笑不說話,扔給湯鎮業和秦鵬每人一支菸,自己拿起一瓶易拉罐啤酒默默喝着。
湯鎮業點燃香菸吸了一口,夾煙的手指指着秦鵬,“我不愛拐彎抹角,只要你告了公用局和武甲。。。。。。你也聽說‘廣廈’的北山二期吧,我做主,分一塊給你!”
秦鵬把眼睛閉小,手捏香菸手足無措,腦子裡的混亂過去馬上略微察覺出某些內幕,他們劍鋒直指武甲?
秦鵬慢慢點菸,第一個念頭就是大象打架莫去做草皮,連抽兩口煙尋思怎麼拖延過去。
湯鎮業怎給他施展緩兵之計的時間,冷冷說道:“不願意是吧?行,老子白跑一趟丟人現眼一回兒。”他唰的站起來。羅翔微微一笑,仰首喝乾啤酒也站了起來。
秦鵬臉色大變,毫無問,今天要是不答應湯鎮業立馬把人得罪到死,想都想得到他和公司會被怎麼打壓。
沒靠山地生意人比浮萍害苦,秦鵬在想要不要索性藉此機會搭上湯市長的橋!
他也是有決斷的人,一咬牙起身賠笑,“湯少羅少親自出馬給足了老秦面子,我哪有不感恩戴德的理兒?不瞞兩位,‘永固門指揮部’撕毀合同,工程款還欠了我九成,你們不提都是要上法院討公道的。”
湯鎮業和羅翔緩緩坐下,羅翔方纔說道:“秦總恐怕理解有誤,第一,你要告地是公用局和它的法人代表,不是永固門改造指揮部;第二,這是公對公只論合同的事,不用提及別地不相干。。。。。。”
秦鵬不禁喜出望外,他就怕要去檢舉武甲受賄,那就徹底壞了名聲。此時,秦鵬心裡基本有了決斷,掏出紅塔山雙手一一發給湯鎮業和羅翔,親自點燃後說道:“什麼時候做?”
冰冷一張臉的湯鎮業猶如被春風拂面,拍拍年紀大他一半地秦鵬,“好,好,好!”
羅翔看看湯鎮業,湯公子笑道:“別慌,明天我找莊嚴來,你們倆認識認識。”
秦鵬臉快笑爛了,他怎麼不知道“廣廈”副總莊嚴,湯羅二人先給棗子的做法使心中幽怨大爲降低。
宋參謀走進來,呵呵說道:“換個地方?我地車在外面。”
湯鎮業對這裡委實無愛,主動說道:“去‘紅河谷’。”
宋參謀笑起來:“那可是好地方。”他一直有意觀察羅翔,見小羅平平淡淡的,更加相信這廝裝逼有水平。
四個人出了“青沙溪”,宋參謀的三菱越野車停在路口,上面坐了四位姑娘,嘻嘻哈哈聊天說笑。湯鎮業和秦鵬去開他們的車,羅翔站在越野車旁等候,宋參謀心裡一動:不管他是否與軍隊有關係,和湯公子好得一般是肯定的,他主動過去發煙,笑嘻嘻的聊了幾句。
很快,湯鎮業開着雪佛蘭到了,後面是秦鵬的皇冠,宋參謀朝越野車裡叫道:“不坐小車?”
姑娘們清脆的笑聲傳了出來,一位圓臉地女孩跳下車鑽進羅翔正好打開的雪佛蘭車門。羅翔摸摸鼻子,“得,我蹭鵬哥的車。”
他又去拉皇冠地後車門,果然又有一位姑娘搶他的服務,帶着好聞的香風從他身邊上車,也不說謝謝,三輛車裡都響起悅耳的笑聲。羅翔不幹了鑽了進去,和女兵坐一塊兒。宋參謀笑着上了越野車,在最前面帶路。
“喂,你們去哪裡?”女孩子脆生生地問羅翔。她的個頭和羅翔齊平,模樣雖不及艾雪豔麗,五官眉宇卻依稀有幾分類似,無形中贏得羅翔的關注。
羅翔沒答話,反問道:“沒值班?”
姑娘看看腿上的綠色軍褲,大大方方說道:“老宋請玩兒,我找人換了班。”
羅翔沒話找話,“我叫羅翔,公用局上班。”
姑娘笑笑,“我叫奚菡,奚是溪水的溪少三點水,戰勤科。”
三輛車到紅河谷時羅翔和奚菡已經混熟,四男四女在停車場停好車,守候那裡的保安認出湯鎮業上報上去,還不到門口就有當值地經理迎過來,“湯少,這兩天沒來了哦。”
湯鎮業呵呵一笑:“老頭子看管得緊。。。。。。
跟着經理的媽媽桑沒什麼忌諱,笑吟吟說道:“市長大人管得住你?喲,幾位大哥里面請。。。。。。湯少,今晚的節目不錯,樓下大廳坐?”
豎直耳朵聽他們講話的秦鵬敲定湯鎮業的市長公子身份,暗想既然賣身便賣徹底,銀行卡勢必要刷爆幾輪。
一行人說說笑笑走進“紅河谷”,經理親自安排他們在大廳坐下,女兵們難得出來,叫着要去跳舞。
秦鵬和宋參謀今晚註定是陪客,等到湯鎮業羅翔選了舞伴才帶剩下地姑娘下到舞場。羅翔身邊的人自然是奚菡,他們走進舞池遇上的是一首慢三步,叫着“沒勁兒,我喜歡蹦迪”地奚菡把手伸給羅翔,“喏,不準趁黑吃豆腐。”
羅翔笑起來,規規矩矩跳了一曲。
接下來是迪高時間,女兵們的興致遠超四個大男人,秦鵬和宋參謀敵不過年紀,才十多分鐘就跳到岸上喝酒去了,兩人也纔有機會單獨說話,
“老秦,羅翔是什麼來路?神神秘秘很不簡單。”
秦鵬還要靠羅翔墊高自己,怎麼也不能直說老子纔是見第二面,含含糊糊半天糊弄宋參謀。老宋並不生氣,附耳說道:“你們商場上地買賣與我無關,有機會幫兄弟接洽我的事兒就行。。。。。。兄弟祖宗八代都感謝你。”
“去你地。”秦鵬笑罵道,“是不是還有做鬼也感激的話?”
“紅河谷”的經理帶人送來酒和食品,和秦鵬客套幾句,再告知上面的包間準備妥當。。。。。。後面的客房也安排好了。
秦鵬主動說出找他買單後又交換了名片,經理笑道:“秦總前途無限,今後多多照顧生意。”
經理走後宋參謀看着桌上價值不菲的美酒,嘆口氣,“前途是錢買的。”
秦鵬也苦笑道:“能有買前途地門路,我今天燒高香了。”他瞅瞅羣魔亂舞的舞池,藉機出去要公司財務送三萬現金來,不免腹誹這是什麼日子,當槍被人使還得笑吟吟的出錢,啊啊啊啊。
秦鵬亂的時候羅翔也在亂,奚菡和三位兵妹妹熱情如火,把湯鎮業點燃後又圍着羅翔挑逗。湯鎮業不打哈欠了,大叫咱們地方幹部不比武裝部隊戰鬥力弱,舞姿頓時極其淫穢。
滿臉汗水的奚菡抓起羅翔的手高高舉起,配合dj鬼哭狼嚎的尖叫,大聲說道:“你好悶騷。。。。。。”
我又怎麼了?羅翔鬱悶的蹦蹦跳跳,燈光晃動下的奚
像艾雪。。。。。。
奚菡和羅翔貼得很近,齊耳短髮汗水浸透遮了半邊臉,她用鼓鼓的胸脯摩擦他,精力十足十足地活力,就像下身褲子的顏色,綠幽幽的感染了羅翔。
奚菡轉過身去背對羅翔,她高擡胳膊要羅翔幫她脫下毛衣,免不了翹翹地臀部零距離接觸了羅翔。她哈哈笑起來,故意扭動腰肢,羅翔感到自己的勃起如火如荼,便借脫毛衣的時候在奚菡胸前佔便宜。
“。。。。。。你果然不老實。”奚菡拍開羅翔的手,把毛衣系在腰間跳下同伴。貼身地白色襯衫紮在軍褲裡,她毫無問稱得上英姿颯爽,羅翔一陣恍惚,彷彿面前的人是曹映雨。。。。。。
“哦啊。”湯鎮業跳到羅翔身邊,“你今晚請假吧,白天仙輪空一夜算球。”
羅翔的好心情立馬消散,誰相信他和白樺沒那回事呢?
奚菡一把推開湯鎮業,“去去去,別打攪我們。”
“日了。”湯鎮業大呼小叫,竄到他的三位兵妹妹中,“姦夫淫婦勾搭挺快。”
圓臉的兵妹妹笑道:“奚菡是女暴龍,要說勾搭。。。。。。未必哦。”
他們又跳了大半小時才筋疲力盡回到座位,看了一陣演出喝出一堆酒瓶又到樓上的viip包廂唱歌。羅翔慢慢發現,奚菡看似開放可分寸拿捏得緊,別說亮槍動棍,就是摸手都淺淺一觸便彈開,不甘心地湯鎮業有意灌她的酒,倒把自己喝得暈暈沉沉,連累了羅翔都不知東南西北,眼前黑一陣白一陣。
“嗎的,你玩我兄弟。”吐了第二次的湯鎮業吼起來,他的酒量不算小,也終於明白奚菡是酒井太狼家族地人。
酒意上頭的羅翔迷迷糊糊聽到了,只會苦笑發呆。。。。。。明明是小湯看上兵妹妹中最漂亮的奚菡。。。。。。
“玩你們又怎麼樣?”再次幹了一瓶啤酒地奚菡若無其事,飛快的在羅翔臉上摸了一下,拋過一記媚眼,“羅羅弟弟,要不要我打得他花兒盛開?”
“哦,啊”羅翔搖頭晃腦,通紅臉地宋參謀拉住跳起來的湯鎮業,“別啊,她地拳腳不錯。”。。。。。。還有,奚菡的爸爸是省軍區奚副司令。
湯鎮業傻眼了,他不怕死令還是活令,但有過被曹映雨蹂躪的經歷對女軍人陰影甚重,着實不敢先動手,“靠,男人動槍不動手,咱們比唱歌。”
看上湯公子的圓臉兵妹妹勸道,“你還是不成的,每次軍區匯演奚菡都是雷打不動的獨唱。”
“我叉叉。”湯鎮業傻眼了,看到房間裡笑成一片的衆人想起一件事,奸笑道:“會唱歌有什麼。有才華的不唱,寫歌!”
“還是不行啊。”圓臉兵妹妹和湯鎮業卯上了,“奚菡是咱們軍分區有名的才女。”宋參謀連連點頭,對湯鎮業苦笑道:“真不是我主動找她出來打臉的。”
湯鎮業卻不慌,扯開脖子叫人拿上一箱十二瓶白酒,獰笑,“咱們就比寫自己的歌唱自己的歌,輸的人喝乾了!”
奚菡看也不看他,“就你?行!”
被人看輕的湯鎮業哈哈大笑,指着呆坐的羅翔,“你丫能和他比這個?我玩廢了你。。。。。。你不知道他的外號叫歌神,你不知道他寫的歌多少人唱?”
奚菡冷笑一聲,拍開一瓶白酒放在桌上,再去拍第二瓶。“喝死你,我讓你今晚進火葬場。”
秦鵬見情緒有些失控,推推羅翔,羅翔傻乎乎的看看他,不知究竟。
湯鎮業終於忍不住狂笑起來,“哇哈哈哈,你聽過愚人碼頭沒,你聽過白狐沒,你聽過江南沒,你聽過隱形的翅膀沒,還有那的什麼。。。。。。披狼皮的羊!”
“嗯?”圓臉妹妹說道,“都聽過了,是江城誰誰誰寫的,好像是披羊皮的狼。。。。。。我們都喜歡的。”
幾位兵妹妹慢慢張嘴,想起了那位傳說中的詞曲作家的名字。。。。。。羅翔?
“啊哈哈哈哈,老子看誰進火葬場!”湯鎮業撲過去拽羅翔的頭髮,“起牀起牀,馬上來一首,俺讓她喝死了脫光光的爬出去。。。。。。”
奚菡吃驚的望着羅翔,他就是自己很傾慕的那個才子?
“我是人,請叫我有才的人,呃,才人。”羅翔在湯鎮業殘忍的抓頭髮掏耳朵~打下搖搖擺擺站起來,“俺給大家唱一首山丹丹開花紅豔豔。。。。。。”
“操,不是這個。”湯鎮業拎他的耳朵嚎叫道,“給老孃唱一首新的,沒人唱過的。”他拿起桌上的白酒不顧鼻子還是嘴,灌了過去。
羅翔麻木的喝了兩口,一腳踢開湯鎮業,從圓臉兵妹妹手裡搶過話筒,大聲乾嚎:“
有一種愛叫做放手,
爲愛放棄天長地久,
我們相守若讓你付出所有,
讓真愛帶我走。。。。。。”
坐在地上的湯鎮業推開攙扶他的圓臉兵妹妹,狂笑道:“聽聽,是不是歌神?”
奚菡手中捏着白酒瓶,盯着嚎叫的羅翔,聽他翻來覆去一遍一遍唱有一種愛叫做放手。。。。。。
爲愛結束天長地久
我的離去若讓你擁有所有
讓真愛帶我走。。。。。。
“你他嗎的服不服了?”湯鎮業爬起來朝奚菡嚷道。
奚菡慢慢點頭,站起來抱住羅翔,再也站不住的羅翔歪倒在兵妹妹懷裡,手一滑扔了話筒。
秦鵬和宋參謀很是詫異,湯鎮業狂而不亂的氣勢,羅翔間或一露的才氣,顯出兩個人很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