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俊得意洋洋,“我不瞞你!那哥們在印刷社工作,油墨、ps版、紙張等等都用單位的。我們在工人下班溜進去開機,花費不了幾個錢。雖然分紅裡他也有份,今晚,我今晚也得請他來玩玩。”
羅翔一聽便知兩人不算鐵桿,更多是利益驅使下的盟友,提醒道:“你的事,我什麼也不知道。”
杜英俊嗯了嗯,又找賣票大姐吹牛去,眼珠左右不離大姐的胸腹。。。。。。
幾個人到大學集中的寶印區下了車,杜英俊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五個人坐進去擠得滿滿當當,幸好羅翔機敏搶了副駕駛座,回頭嘲笑老杜,“乾脆從學校打的過來不好?”
杜英俊小氣的說道:“那得花多少錢?”
出租車開到寶印大酒店停下,羅翔印象裡這座港商投資的十二樓酒店一直很高大高貴,沒有那個夢,兩年後會和常雅軍在這裡喝最後的絕情酒。
羅翔茫然若失的走進酒店,不等迎賓小姐上前招呼就朝電梯走去,很是輕車熟路的舉動讓杜英俊悶悶不得。他還想表現一番,顯示老杜來過這裡的高檔場所。
渾身飄香的迎賓小姐站在電梯間裡,手扶樓層按鈕笑問客人的目的地,杜英俊猛吸鼻子,長長吐口氣,叫道:“五樓,回眸廳”。
他和三個混混兄弟盯着小姐的圓潤臀部一眨不眨。羅翔看到他們的喉結上下不停蠕動也長長吐口氣,心中求爹爹告奶奶祈禱幾個壞蛋千萬別搞出事情來。
電梯慢悠悠到了五樓,緊貼電梯門背對幾位惡客的迎賓小姐幾乎跳了出去,融入回眸廳來來往往的人.流中才鬆口氣,發涼的背心隱隱出汗,暴露了絲綢衫子下的胸罩帶子。
“好,好。。。。。。好,我好難受。。。。。。”杜英俊靠着羅翔軟得像灘泥。
羅翔鄙夷萬分,以後見到比天仙女還美,穿得比游泳運動員還暴露的迎賓小姐,他豈不是魔教教主陽頂天?
當下,羅翔領頭坐上餐廳的座位,餐廳的名字很有意境——回眸一笑廳,簡稱回眸廳。
杜英俊看他招呼服務員,要茶水、看菜單、點菜的過程如魚浮水十分流暢,驚愕的小聲問道:“來過?我都只是跟樂老大吃過一次。”
羅翔矜持着,只和女服務生說話點茶,把老杜鬱悶得夠嗆。他再看三名小弟坐姿混賬,喝茶粗俗,手捏不知是啥用途的餐巾玩耍,眼珠賊溜溜只看女人的兩點一線,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暗歎素質培養當真不容易。
“你的朋友呢?”等服務員去後,羅翔問悶頭喝茶的杜英俊。
他東張西望看看,指着門口說道:“來了。”
杜英俊手指處,一位三十上下的男人正走來。他就像一頭結實的黑騾子,頭不很大,圓眼,肉鼻子,兩條眉又短又粗,腮上沒有多餘的肉,脖子幾乎與頭一邊兒粗,渾身健壯得肌肉外冒。
“黑驢,來,這邊!”杜英俊站起來招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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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驢大步走向羅翔這一桌,越走近羅翔越覺得他的面容熟悉,等到他到了跟前“嗯”了一聲,露出兩顆平而大的門牙,羅翔恍然大悟在什麼地方見過他的照片!
那是大四畢業前,公安局破獲了一起殺人案,打死負隅頑抗的兇犯後,公告上的兇手照片就是這人!
他是殺人犯!羅翔毫無大吃杜英俊一頓的念頭,看着黑驢不苟言笑的臉心頭髮毛,但怎麼也想不起黑驢爲何殺人,又是殺了誰。
羅翔不是學法律的,記憶裡有黑驢這個人還是因爲警察擊斃他的地方就在農學院的植物園裡。
他很想拽住杜英俊大叫一聲:“快跑,這傢伙危險!他”。。。。。。恐怕自己會被送精神病院吧。
不知就裡的杜英俊和兇手嬉笑親熱,“黑驢,這是我兄弟羅翔,大學生,優秀大學生!”
他扭頭看看羅翔,驚訝的叫道:“小羅咋了,臉色蠟黃滿頭虛汗渾身顫抖,病了?”
羅翔強笑道:“防冷塗得蠟。。。。。。”心頭止不住盤算要不要閃人。
“哈哈哈哈。”杜英俊開心的笑着,對黑驢說道:“我兄弟要印東西,你給我印刷社鑰匙,我去去就來。”
羅翔擰起眉頭,杜英俊此話一出他就無法坐視不管,側身走人啊。
杜英俊拿着羅翔給的幾張紙走了,上面是他憑記憶默寫的三萬字《誅仙》,單憑這個濃縮版開頭能吸引白樺吧?
飯桌上少了杜英俊沒缺熱鬧,老杜的三個混混對黑驢也熟悉,變作法子開他的玩笑。羅翔冷眼旁觀,看出沉默寡言的黑驢並不生氣,任憑他們打趣捉弄。
“嗎的,不知死活啊。”羅翔替古人擔憂,某人是馬加爵類型的悶騷哩!
“這位兄弟是農學院的?”黑驢突然問羅翔。
羅翔嚇了一跳,差點跳起來把菸灰缸砸過去,好歹醒悟過來“嗯嗯”的含糊,可氣三個小混混沒眼力,把羅翔的家底抖落乾淨。
都說“下班就回家,掙錢自己花,得到好人卡,給小姐留電話”是四大傻,麻痹的,被殺人犯摸了根腳又算什麼?人不壞死的快?
羅翔嘆口氣,常雅軍教會他“只要鋤頭舞的好,那有牆角挖不倒”,他應該教會杜英俊“生活就像拉屎,有時候你很努力,出來的也不過是個屁”,把黑驢當屁處理了吧。
杜英俊回來時,飯桌上的飯菜所剩無幾,羅翔幾個人吃得膀大腰圓,哼哼哼的磕瓜子。杜英俊把打印的小說扔給羅翔,就着殘羹剩飯三下五除二填飽肚子,推碗叫道:“買屁兒!”
羅翔癟癟嘴,“是buybill,沒知識。”話雖如此,對杜英俊收攏人心的豪爽很是喜歡。
杜英俊接過女服務員遞來的賬單,看着下面的結算數字鼓脹眼睛,叫道:“一百八十三?我們吃了什麼?恐龍蛋熊貓肉?”
女服務員笑盈盈的答道:“先生們沒點恐龍蛋熊貓肉,歡迎下次點菜,您只用付整數,一百八十元。”
杜英俊肉疼得很,嘀嘀咕咕掏錢付賬,不甘心的把女服務員手心摸了幾把抓了幾下,算是賺回點添頭。羅翔不動聲色,留意到黑驢露出一抹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