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行省,冰原上。
一老一少,長衣廣袖,邁步前行,說不出的瀟灑愜意。
北風微微,雪花飄飄。
浩瀚疆域,一片潔白。
放眼望,大地蒼茫,極目望,天闊無涯。
最終,他們停在了一片暖湖旁邊。
雪花落,湖水氤氳,騰起一陣陣白霧。
“這是北海行省最爲有名的暖湖,哪怕滴水成冰,萬里冰封,這裡受地熱之氣蒸騰,也保持溫熱不變。”晁青指着前面方圓千里的湖水盪漾,各種水禽來往嬉戲,在這沉寂的北原之地,這種場景極爲罕見,好似來到了南方大地,讓人一時間恍惚。
“這樣的奇特之地,也孕育了一種極爲有名氣的魚,名爲暖冰魚!一口下去,冰涼刺骨,然而到了胃中,就化作熾熱暖流,讓人微汗!”晁青手指一轉,看向了另一邊,在那裡,竟然有幾艘龐大的樓船,“有暖湖,有美食,在這萬里冰封之處,難得的美景之地,自然少不了遊客,也就有了以此爲生的不少行當。”
“看樣子,您老是這裡的常客了!”青石笑道,“否則,怎麼會這麼瞭解?”
“哈哈!”晁青大笑,縷縷白鬍子,頗爲自豪道,“論吃,這個天下,比得上我的不多!特別最近幾百年,感覺神境無望,就走遍天下名山大川,郡縣村鎮等等,每到一地,必嘗當地美食!水源道觀本就掌控北方五省,自然常來此地,看雪景,聽談論,不至於脫離滾滾紅塵!”
“來於斯,大限至,亦要長眠此。”
“嘗百家,吃萬戶,魂歸融天地。”
晁青頗爲灑脫。
“老哥,什麼大限至?等將來,我還想和你一起遨遊神界太虛,怎能魂融天地!”青石道,“嚐遍了人間美食,不品一品神界、深淵之妙,不會遺憾?”
“說得好,人世走一遭,怎能不嘗一嘗神界之美食,看一看深淵之惡?”晁青指着頭頂蒼茫,“我本心灰意懶,對於神境,不抱希望,然而自從見到你,我就有種老夫聊發少年狂的生命復甦。不死?那就繼續前行,我倒要看一看,這蒼天,能不能擋住我腳步?”
“走!”
他騰空而起,朝前方飛行。
青石微笑跟隨。
眨眼之間,他們就落到了一艘有着九層的樓船頂端。
“老爺子,您來了!”在這裡的一位精神矍鑠的老者,正在眺望暖湖品嚐,看到晁青降臨,精神一震,連忙站起身行了一禮,神色也頗爲激動。
“你小子,也白髮蒼蒼了!”晁青拍了拍對方肩膀。
“不入超凡,人生百年!”老者笑道,“我這百年,得老爺子照顧,生活的有滋有味,人生無憾!”
“有滋有味,人生無憾,足夠了!”晁青道,“今天我小老弟前來,準備豐盛點!”
“是!”老者應了一聲,又衝青石行了一禮,將兩人迎到了裡面,這才退走。
這一層,最頂端,唯有中間一方紅木桌子,周圍窗戶,盡看四方。
很快,香茗,菜餚,美酒等等一一上來。
兩個忘年交吃着,喝着,也聽着下面的一曲醉天涯。
“有喜歡的女子了嗎?”晁青放下酒杯,看似隨意的問道。
青石搖頭:“不急!”
“你不急,你父母急,你大哥急,我也急,天下人更急!”晁青認真道,“你不找媳婦,就無法留下血脈,不留下血脈,對我們大夏族人來說,就是天大的損失!蓋壓同代,萬古無一的天才啊,若是不留下血脈,老哥哥我都會心疼,天下億萬萬翹首以盼的佳人也會心碎!”
青石無語:“老哥,你可是巔峰半神,怎麼就沒有留下血脈?對我人族而言,這也是天大的損失!”
“我都老菜幫子了!”
“菜幫子也能煥發第二春!”
“嘿,你這小子,也罷,隨你意!反正等你成神了,還可以在人間停留一萬年!”
“別說我,您老也多努力,爭取成神,開創青樓帝國,咳,口誤!”
“青樓帝國?我噴你一口老酒!”
說說笑笑,遠望雪飄萬里,近看暖湖如春。
外面的老者靜靜的站着,聽候吩咐。
對於這位,晁青也說了,是當初他意外中救的一個小孩,就安排在了樓船上,一晃就是幾十年。
對方也開支散葉,家族旺盛。
因爲晁青經常來,他就一直在九樓侍候着。
“小虎子,走了,以後應該不回來了,也別在這兒等了!”晁青留下一句話,就和青石踏空而去。
“老爺子!”老者,也就小虎子走了進來,看到桌子上留下的一瓶丹藥,眼睛一紅,就拜了下去,“恭送老爺子!”
白雪之中,兩人衣袖飄飄,隨風起舞。
“人世蒼茫,凡人雖百歲而終,但也嚐遍酸甜苦辣,悲歡苦樂,相比我們而言,實際上卻更多滋味!”晁青感慨道,“你我等雖入超凡,看似高高在上,可無盡的歲月,絕大部分卻要沉浸在修煉中,還要不停的搏殺等等,與親人聚少離多,最終生死兩隔,頗多無趣!”
青石點頭:“有得到,就有失去,我們得到了力量,得到了權利,得到了榮耀,得到了自由,自然而然,也要失去很多。得失之間,都在爭取,都在失去。我們能做的,也就是隨着滾滾洪流,不停前進吧!”
“不停前行,這是追求!”晁青道,“我們最大的失去,就是親人最終會老去,而我們,只能在孤獨中,向着未知一步步前行。”
前行?最終會走到哪裡?
誰也不知道!
漫步江山,看遍紅塵。
最終他們來到了最南邊的一個行省,靠近海邊,他們看到了另一外一處奇景。
“這就是雷山!”晁青指着前方說道。
在那裡,高空有着一片濃厚的雷雲覆蓋,不停的有一道道雷霆落下,形成雷霆瀑布,看着異常恐怖。
“雷山之上,覆蓋雷雲,籠罩方圓千里範圍,長年累月的降下來雷電之力,也就形成了這一道奇觀!”晁青又道,“過往歲月,這裡不停的被探查,被搜索,卻始終無法得知雷山爲何而存在?儘管都知道,這種異象,必有誘因,可始終探查不出!”
“能形成這種雷之奇景,恐怕是神級之物!”青石推測道。
晁青點頭:“這是公認的猜測。當年,我也是在這裡領悟雷神真意,這才一步步的走到了如今地步。在這裡,也常年有參悟雷之真意的超凡,或者更進一步,就是雷神真意。當然,也有許多稱號級停留,偶爾也有操控雷電之力的魔獸前來這裡!”
“魔獸強者敢來這裡?”青石奇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