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趙苗的話多多少少還是影響到我了,這幾天我提心吊膽的,就是生怕韓默來找我。
說真的,儘管我在趙苗面前極力地否認着韓默對我的情緒已經不一樣了,但是那一天韓默反常的行爲還是讓我有點兒膽戰心驚。
其實這些都不是什麼,正如同趙苗說的,反正我也不喜歡他,他也不能真的能把我怎麼着。
我不喜歡他。
但是這幾天的煩躁讓我覺得有點兒心慌,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那隱藏在最深處,我一直都不敢跟趙苗說的心事幾乎將我折磨得要死。
不知道爲什麼,對於韓默還不會找我這一個問題上面,我的態度似乎沒有那麼堅決了。
這不是一件好事,這幾天我被自己這樣遊離的態度壓得有點兒瘋。
清明過了之後氣溫就開始升起來了,這幾天吹過來的風有種說不出的清熱,平時出門的兩件套也不得不換成了一件長袖衣服了。
酒吧那邊我也不敢斷,只是每次去的時候我都是提心吊膽的,特別害怕又碰上名煙那些人。
上一次是我幸運,能遇上蔣飛逸,但我知道人的運氣是有限的,我不可能每次都能這麼湊巧就碰上了蔣飛逸。
不過也幸好,名煙好像突然之間就消失了一樣,人不見了,不說名煙,就連那個什麼雄哥,還有之前追我的王應也不見了。
只是這幾個人不見了,但是那天在“媚”那兒遇到的那個男生倒是已經接連好幾天都跟着我了。
他倒也不算是干擾我,因爲一般情況下他都是不說話的,要是有人喝醉了上來想要騷擾我,他直接就把人拎下去了。
豪哥問我怎麼招惹了這麼一個護花使者,我覺得頭有點兒疼,將包包裡面的東西收拾了一下,瞪了豪哥一眼:“你別打趣我我豪哥,那小子一看就是不簡單的,你還是想個辦法把祖宗弄出去吧,不然哪天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兜都兜不住。”
其實豪哥也是明白人,我能看出來的他怎麼能沒看出來,估計就想看看我怎麼鬧笑話。
不過這都看了這麼多天了,前天晚上沒鬧出笑話,倒是差點兒鬧出事故了。
我一直沒說,豪哥也就難得管,現在我說了,他看了我一眼,表情也嚴肅起來了:“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會把小祖宗幫你給解決了。”
說是這麼說,但是就把是敞開門做生意的,其實也沒什麼辦法,而且韓清已經滿十八歲了,也真的不能拿他怎麼樣。
不過前天晚上的事情,我還是不想再發生一次了,韓清這人渾身上下的裝扮都是費錢的,一看就不是缺錢人家出來的,我也不想招惹什麼麻煩。
他已經好幾個晚上都跟着我,直到送我回到家樓下。
不得不說,有個男的這麼送我,確實是挺安心的,畢竟我一個女的,大半夜回家,免不了會遇上一些麻煩。
但韓清年紀太小了,我也不能這麼自私的爲了自己的安全不考慮他的安全。其實我也沒有這麼偉大,想去操心別人的事情,我就是怕哪一天出了什麼事情,自己招惹上了不得了的麻煩。
跟往常一樣,韓清又跟着我到公交車站了。
我不太明白韓清怎麼能這麼悠閒,這一次我沒等車,回頭走向了他。
他挺詫異的,看着我甚至還往後退了一步,但很快就穩定下來了,就這麼直直地看着我:“你怎麼了?”
我笑了一笑:“你喜歡我什麼?長得漂亮?還是歌唱得好聽?或者是年紀比較大?”
他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麼直接地問這麼一個問題,韓清看着我的臉色都有些紅了,儘管夜色那麼暗,兩邊的路燈也不是很敞亮,可是我還是很清楚地看清楚他的整隻耳朵都紅了。
我見他這樣子,不禁有些感慨,三年前我也是這樣子的,但凡有人撩撥一下我,我就窘迫得不行。
但是現在,我都能這麼面不改色去撩撥別人了,還真的是風水輪流轉。
我估摸着他也說不出什麼話了,估計被我這麼奔放的態度給嚇了不少,我正想一次性擊破,他倒是開口了:“都喜歡,喜歡你長得好看,唱歌好聽,比我大三年,抱金磚。”
韓清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之間直直地看着我,儘管臉漲紅了,而是一雙深褐色的眼眸還是一動不動地看着我。
那裡面有着年少最執着和最單純的感情,我不禁覺得心頭有些發熱。
其實我跟他也沒差多少年紀,我也正處在青春最勃發的年紀,可是我已經沒有他那麼坦率和無所畏懼的感情了。
我想任何一個姑娘被一個異性這麼表白,估計都會感動,我也不例外,可是感動沒有用,這個世界上,如果感動有用的話,就不會有這麼求而不得的感情了。
我很慶幸,這兩年來的經歷讓我的心腸越來越硬了,不過幾秒鐘的感動之後,我扯了個諷刺的笑看着他,就跟韓默看着我一樣的鄙視:“你的喜歡太膚淺了,你不就是喜歡我長得好看麼,不是有句話麼?所謂一見鍾情,不過見色起意;日久生情,也是權衡利弊。你什麼都不瞭解我,就說喜歡我,你太年輕了,等你上了大學之後你就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喜歡。”
“傅瑤,我是真的喜歡你。”
他有些急,看着我甚至往我跟前走了一步,伸手似乎想碰我,可是最後還是收了回去。
我將他所有的動作都看在眼底,說不清楚什麼感覺,只覺得有些不忍心。
可是如今已經很少有人或事情讓我不忍心了,“喜歡?你多大?能給我什麼?要是你爸媽在我跟前扔幾百萬讓我走,你覺得我該選那幾百萬還是選擇你?不是我說你,你高三了吧?成天到酒吧晃盪,你未來能光明嗎,我要是跟你在一起了我們兩個人喝西北風嗎?”
趙苗老早就說過我毒舌了,可是一般我都不會主動攻擊人的,但是對於韓清,我知道,我不狠一點兒,到頭來,也是害了他。
他顯然是被我一個接着一個的問題給問到懵逼了,怔怔地看着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姐姐勸你一句,比起追我,你還不如回去學校想想怎麼考個好大學。我知道你家境應該不錯的,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家境好就能夠解決的,你爸媽能給你找個好大學,可是出來之後,你的能力那不可能你爸媽也給你的。不要再跟我說你喜歡我了,十七八歲的喜歡,姐姐我不信。再見。”
韓清就這麼怔怔地看着我,我感覺到他動了一下,我連忙回頭看着他:“你別再跟着我了,沒什麼用,只會讓我更討厭你!”
他的腳步就這麼停頓在那兒了,像是一隻被人遺棄了的阿拉斯加一樣,仰着頭茫然地看着我的樣子特別的可憐。
這時候正好公交車來了,我連忙招手攔了下來,擡腿走了上去。
這差不多是最後一趟車了,沒什麼人,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去。
韓清扭着頭看着我,車子一點點緩緩地開動,他突然拔腿追了起來。
司機突然之間剎了車,他敲打着後門,司機也不知道是不是閒過頭了,這都給他開了門。
他沒上車,就在這麼對着我喊道:“傅瑤,我知道我現在沒什麼能力讓你相信我喜歡你,你給我三年的時間,這三年裡面你不要跟被人在一起,三年之後,我一定會給你一個穩定的未來的。”
我沒有看他,看着前面的燈紅酒綠突然覺得眼眶有些發熱。
司機終於將車門關上了,車子又緩緩地啓動了起來。
那車窗外面的霓虹燈折射進我的眼底,我擡手抹了一下眼睛。
承諾很美,可是我們都太年輕了。
三年,韓清真是說得輕巧,他就算能守得住自己,我都沒把握守住自己。
不要怪我現實,在紅顏裡面,我看過太多分分合合的情侶了。他們的故事寫出來,都是一部可歌可泣的愛情鉅著,可是那又能怎麼樣呢?
生活不是詩歌,有感情就行了,沒錢,是摧毀一切的根本。
趙苗還沒睡,敷着面膜等着我呢。
我第一次覺得這麼疲倦,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覺得自己好像很累。
入睡前,我突然想起了蘇哲遠,他其實跟韓清挺像的,單純執着。
可是那又怎麼樣,我們最後還不是沒有一個好下場。
傷春悲秋也解決不了我外婆的治療費,我就算再累,也還是得去酒吧裡面繼續討生活。
趙苗習慣了我一下課就去學校后街的小巷裡面吃一碗雲吞麪,然後就去酒吧準備了。
她有時候要去琴房練琴,我們兩最近都不怎麼在一起了。
所以我都走得很急,這個時候剛好是下班高峰期,公交車不好等,很多時候我剛到沒多久就得上場了,很累。
“傅瑤。”
韓默的聲音傳來的時候,我直直把迎面走過來的男生給撞了,肩膀疼得我忍不住咬牙切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