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染進了屋之後也沒有管他們,坐到了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來,哪怕身處蠻荒,身上儒雅的氣息仍未泯滅。
他看似沒有在意,手裡卻一直攥着匕首沒有鬆開,這把匕首是上古神物,上面沾過許多神獸的血,也是他敢居住在密林的底氣,他暗中觀察着港黑宰的舉動。
港黑宰進了屋後也不把自己當外人,他掃視了屋內一眼,抱着花千骨走到竹染的牀邊,把她放到了竹染的牀上。
竹染看到他把花千骨放到自己牀上,絲毫不徵求自己這個主人的主意,拿着杯子的手不自覺的攥緊了一些。
港黑宰查看了一下她身上的傷勢,花千骨身上的傷可以說是觸目驚心,她臉上的有些猙獰的傷痕反而是最輕的,身上在長留所受的傷加上在蠻荒所受的傷,能繼續活着都是命大。
她身上的傷有的靠自己身體的自我復原能力自愈了,只是她的這種自我恢復能力遠遠不夠。
港黑宰看着這些傷考慮了一下,拿出了自己經過二次稀釋的永生之泉,這泉水經過他的稀釋不會一次性癒合她的傷,只能說能止住她的血,加快她癒合的速度。
剛要倒下去他看到一些已經發炎和潰爛,以及一些沒能及時處理傷口結紮的地方,停下了自己的動作,這些要單獨處理一下才行。
不過要他自殺可以處理這些傷口可能不太行,作爲森先生的弟子他的醫治手段他一個沒學。
港黑宰轉身走向竹染,注意到他動作的竹染下意識的握緊匕首,港黑宰坐到他的對面順手給自己倒了杯茶:
“幫我處理一下她的傷口。”
竹染被他這毫不客氣的話刺激的額頭上青筋一蹦,他看着大搖大擺喝着自己的茶,一點都不知道客氣爲何物的港黑宰,冷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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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不客氣。”
港黑宰詫異的看了他一眼,眼裡寫着這需要客氣嗎,竹染覺得自己在碰到這個人之後,以前沉穩的心態全沒了。
“有這樣求一個人辦事的麼?想要我治她拿出一個求人的態度。”
港黑宰看了他一眼,竹染忍不住站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像是被看透了一切,他聽到那個人說道:
“好啊,那就拜託竹染你醫治一下她好了。”
竹染臉色鐵青的站在窗前處理花千骨身上的傷,剛剛那個人就遂不及防的說出了他的名字,他還記得那人的眼神,自己在他面前彷彿根本就沒有任何秘密。
他想下意識的出手解決掉港黑宰,但他想出手的那一刻有種莫名的危險感籠罩在他心中,自己只要出手就有生命危險。
竹染的理智控制着自己壓下了這個念頭,他知道自己即使詢問也問不出來任何事,在不清楚這個人的目的後,他按照港黑宰的話處理了花千骨的傷。
因爲港黑宰他下意識遷怒到了花千骨身上,對於這個昏迷的少女也十分厭惡,只是處理處理着花千骨身上的傷,他察覺一些怪異的地方。
從第一眼,便知道她是長留山流放來的,因爲那一臉和他一樣因爲三生池水而留下的疤痕。
他還曾惡意的想了一下,這兩個人不會是一對亡命的鴛鴦,不過接觸下來他打消了這個念頭,港黑宰在他看來不會是像會愛上別人的那種,而且他看這個少女的眼神和他沒什麼區別。
還有她身上的傷,明明只要十餘劍就足夠讓她徹底成爲一個廢人,她卻捱了整整上百劍,大**道和筋脈幾乎沒有一處放過。
級別不高的一個小仙,犯下什麼樣的大錯,纔會讓長留釘了消魂釘,廢了仙身仍不夠,還要驅逐到蠻荒的呢?竟然比自己受的刑還要重了那麼多倍。
竹染眼睛眯起處理着花千骨身上的傷,那些一開始的厭惡的感覺也被他暫時遺忘,有趣,實在是有趣極了。
他拿起她手上的宮鈴細細打量,小小一個宮鈴級別的丫頭,如何竟將幾大法系融會貫通到這種程度,沒有絲毫偏頗,將宮鈴煉化至純淨透明,沒有一點雜色?博大而精深,汲取仙界百家之長。
如果這是有意爲之,背後那所教導她之人該是如何厲害,這宏大而有計劃的都有點像一個陰謀了,是那個人教的嗎,他下意識的想到港黑宰身上。
又否認了這個想法,那個人不可能是長留的人,他能看出長留根本不會有這樣的人,港黑宰這樣的人反而像是被長留需要除掉的那種。
五行本就相生相剋,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弱點,修仙之人講究相輔相成,一方面越強一方面就越弱。就像一掌擊出,身後定會留下空當,就算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四面同時擊出。
受力點越小力越大,四散開來威力就小了。可是教導她之人卻分明是顛覆了所有的修仙練武之道,也半點沒遵循常理,想要讓她成爲一個完全沒有破綻沒有弱點甚至沒有短處的人。
長留山,是誰,會有這種氣魄和本事?
竹染覺得自己離開的太久,長留如今變化的真是太快,竟出了這麼有意思的弟子。
最關鍵的是,她以如今區區凡人之軀,都傷成這樣了還沒死掉,雖然緩慢,但是傷口和筋脈都有自動復原的跡象,生命力之頑強簡直叫人不可想象。
在他思考着這些的時候,在他身後的港黑宰慢悠悠的說道:“看起來你發現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竹染處理傷勢的手停了下來,他問道:“你不是長留的人。”
港黑宰笑着沒有說話,竹染反而更加確認了自己想法:“你該怎麼稱呼?”
“太宰治”港黑宰說道。
竹染眉頭微皺,太宰治這個名字有些怪異,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是假名,港黑宰起身走到他身邊,拿着永生之泉在竹染處理好的地方,除了臉部的傷都倒了下去。
一些流血的傷口被止住了血,發炎和潰爛的地方,肉眼可見的好了些,港黑宰示意竹染給花千骨包紮傷口,順便簡單的替她擦了下身子,將她一身又髒又潮的衣物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