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草舉着自己蒲公英施展着自己治癒的力量:“神啊,請賜予我們恩澤吧!”
綠色的熒光佈滿了整個戰場,櫻花妖和桃花妖揚袖起舞,在她們窈窕的身姿旁飄出了或粉或紅的花瓣,落英繽紛。
日和坊則將背後的晴天娃娃取下,將其拋在了空中,帶着和藹笑容的晴天娃娃漂浮上去,一直飄到了日和坊雙手朝上舉起的方向,然後這個晴天娃娃和日和坊腦後如同髮簪飾品一樣的日輪之環,一起散發出了暖煦的光輝。
桃花妖和櫻花妖的花瓣朝着四面八方飛去,落到了滿目瘡痍的城市裡,伴隨着那些綠色的熒光點遍佈在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
而那綠色的熒光點和紛飛的花瓣落在奴良陸生身上時,他身上還在滲血的傷口,竟然被這些光點和花瓣慢慢治癒起來,原本深至見骨的傷口逐漸癒合,到最後連可能會留下的傷疤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只是給他,在場的那些受傷的人,他們身上的傷都在一一癒合,同時他們對安倍晴明的力量有了更近一步的瞭解,一些陰陽師以及除妖師等神道上的人都面露苦澀。
這就是真正的安倍晴明的力量嗎,他們總算知道爲什麼在當時的平安京會有這樣的盛讚,和他同一時代的陰陽師都被他掩蓋了光芒,在此刻他們和安倍晴明處在同一時代的陰陽師們的心理同步了,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們所能戰勝的。
“老了”奴良滑瓢看着陰陽師的那些式神感慨道。
第二十七代秀元說道:“你的奴良組和這些式神比起來差的不是一點兩點,這恐怕纔是真正的百鬼夜行,經過這次恐怕那些神道上的人,都很難在認同別的百鬼夜行。”
日後遇到奴良組的百鬼夜行,他們都會不自覺的拿奴良組和安倍晴明的式神來比較,這也很容易讓奴良組的百鬼夜行缺少震懾力。
奴良滑瓢不在意的說道:“這就和我無關了,我已經退休養老了,該頭疼也是陸生頭疼。”
沒了羽衣狐以及鵺的威脅,難的輕鬆的第二十七代秀元打趣說道:“你也真是放心他接受奴良組。”
“你不也挺放心的準備把花開院,交給花開院柚羅那個小丫頭,讓她接任這代秀元。”奴良滑瓢說道:“年輕人就該多歷練歷練,碰碰幾次壁就成長起來了。”
他們兩家都差不多,誰也別說誰,都是要更換下一任接替者。
第二十七代秀元說道:“也是,早該放他們歷練了。”
他們兩個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心裡難免帶着看小輩熱鬧的的惡趣味。
被談論的其中之一的奴良陸生,此時無暇顧忌這些,在日和坊的光輝之下,當那帶着桃花清香的花瓣和綠色的熒光點落在處於奄奄一息的山吹乙女身上時,這個明明快要死去的女子深黑的睫羽開始顫動着,她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奴良陸生那熟悉的面孔,恍惚的喊了一句:
“鯉伴”
奴良陸生:“……”
求助父親的最愛的人,對着自己喚父親的名字怎麼辦,奴良陸生已經能感覺到鬼燈身後,父親那穿透性的目光,奴良陸生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在奴良陸生還沒有和山吹乙女說明自己不是父親的時候,山吹乙女便認出了眼前這個和自己的愛人擁有相似的面容的人,不是奴良鯉伴。
她感應到身體裡不像一開始的無力,邊起身離開了奴良陸生的懷抱,奴良陸生鬆開手,懸空在她身側防止她站不穩,可以及時扶一下。
山吹乙女站穩了身子後,眼神描繪着奴良陸生的面容,眼底化不開的哀傷,所有的一切她都記得,當年是她親手殺了奴良鯉伴。
“妾身,用自己的手,殺死了深愛之人……”
山吹乙女低着頭表情被她的頭髮遮擋住,但她的聲音裡包含着絕望,和自我厭棄,因爲站的角度問題他並沒有看到身後距她不遠奴良鯉伴,在奴良陸生用眼神適意奴良鯉伴來安慰山吹乙女時,她自己收斂好自己的情緒,擡頭對着奴良陸生說道:“你就是鯉伴的孩子?”
奴良陸生沉默的點了點頭,以奴良鯉伴的孩子的身份,面對父親前一任妻子,也不知道對方心裡會不會介意。
他心裡想過山吹乙女的種種可能對他的態度,卻不曾想山吹乙女只是把手輕輕放在他的頭上,語氣慈愛的說道:
“是個好孩子。”
奴良陸生的眼睛微微睜大說道:“您……不介意?”
山吹乙女有些苦澀的笑了笑:“當初是妾身執意離開的,妾身無法孕育子嗣,如果不離開他奴良組就沒有未來。”
她長得與深愛之人相若的奴良陸生說道:“妾身如果有了孩子,肯定是像你一樣的孩子吧,那個人和...妾身的...孩子...”
奴良陸生沉默的站在那裡,聽着山吹乙女訴說着這些,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奴良鯉伴臉上一閃而過的自責以及對山吹乙女的心疼,是他無法給山吹幸福,讓她這麼痛苦。
鬼燈在他身邊若有若無的說了一句:“這裡還有很多滯留的怨靈需要我處理,你所剩的時間不多了,如果有想要說的話,還是現在說爲好。”
奴良鯉伴知道鬼燈這是故意給他留時間讓他和家人敘舊,於是感激的說道:“多謝鬼燈大人。”
他擡腳走向山吹乙女和奴良陸生那裡,山吹乙女繼續對着奴良陸生說道:“關於奴良鯉伴的事,是我的罪我……”
“你沒有罪,山吹。”
熟悉的話語從她身後傳來,山吹乙女的身體微微一凝,她怎麼會聽到奴良鯉伴的聲音,在她在想着是不是自己的幻聽的時候,她身後的人接着說道:“是我不夠好,讓你這麼痛苦,才造成你的不幸。”
這句話是從她身後傳來,她感覺到身後有一雙手輕輕環住了她,熟悉的懷抱讓他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睛,才發現自己的面容早已沾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