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輛消防車閃爍的燈光充斥在景湖周邊。
儘管景湖離市中心有十幾公里,可由於附近莊園產業所屬之人非富即貴,消防部門仍然在不到半個小時趕至現場。
到現在,火勢基本上已經撲滅。
也在此時,昌鴻一臉陰鬱的來到現場。
這裡,除了治安司司長巴斯外,恰在附近度假的議員嚴正也迎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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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家!金家!又是金家!一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昌鴻看着被燒成廢墟的金家莊園,眼中帶着憤怒:“明明自己沒什麼能耐,得罪了一個頂尖武師,不想着逃出光州,自以爲請了一家安保公司就待在光州和那個暴徒死磕,有沒有腦子!?”
他真正生氣的反倒不是李純鈞大開殺戒,而是金家人爲什麼不死在光州之外。
如果是在光州外,金家人死光了他話都懶得說上一句。
可死在光州,就是他們地方當局的責任!
這一次,光州市地方議會怕是會生出波瀾了。
爲了堵住上面下來審覈之人的嘴,他不知道得付出多少利益。
現在唯一的好消息是事情發生在光州市外,且玄月安保也不是光州公司,事後所有屍體又被一把火燒了……
死亡人數他可以壓低一些。
就彙報八個好了。
九人有些刻意。
再多,就達到兩位數,數字不好看了。
傷亡八人,剛剛好。
“另外,警備司那邊……黃商也死了……真是太放肆了!”
昌鴻眼中閃過怒火。
原本他還想着讓金芷雅出面,他坐山觀虎鬥。
可金芷雅根本不現身,偏偏事情越鬧越大,已經到了不得不處理的地步。
“發個通知,明天……哦,明天是節假日,那就後天,後天上午召開會議,商討如何在不驚動軍部的情況下緝拿這個暴徒。”
昌鴻召來助理吩咐。
“是。” ωwш ●Tтká n ●¢O
助理很快記錄下來。
可他的貼身護衛王巖卻湊上前:“玄月安保能在玄州闖出這麼大的名氣,絕非弱者,這一次爲了保證金光華一干人安危,由部長呂靖親自帶隊,還有四五位合一武師,外加二十位內壯武者相隨,陣容極強。”
他壓低聲音:“那個暴徒能擊潰玄月安防,殺死金光華一行人,無論用了什麼方法,都足以證明他的強大,憑藉地方當局的常規力量,很難奈何得了這個兇手。”
昌鴻皺起眉頭。
“您不願軍部出面的話,或許可以從鎮守府尋求幫助。”
王巖提議。
“不行!”
昌鴻毫不猶豫否決。
鎮守府,是每一座人口百萬級城市纔會設下,由赤陽劍宗修士親自坐鎮的府邸。
他們只負責三年一度的靈根檢測,以及應對其他宗門的滲透,處理修士級的衝突。
自地位尊崇,更凌駕於地方當局之上。
“我說的不是鎮守府的大人物,而是……他們的弟子。”
王巖道:“他們的弟子或許不介意幫着緝拿兇手,賺點外快。”
“也不行!”
昌鴻擺了擺手:“他們的弟子如果水平夠高,早被送到赤陽劍宗深造了,留在鎮守府的,能有多高水準?萬一緝拿那個暴徒時有所閃失,這個責任不就落到我們身上了?”
說着,他將目光轉向走過來的嚴正:“何況……不少議員的貼身護衛,可都是合一武師。”
別看內壯巔峰的孫永興都能被冠以民間十大高手的頭銜,那是因爲到了合一武師層次的武者,基本上不會在外界流通。
一旦有誰修成內外合一,馬上會被一位位大人物聘請。
甚至,很多情況下,當某個內壯武者展現出內外合一的潛力時,馬上會有大人物予以資助。
在他突破後,自然而然就會跟在那些大人物身邊效力。
孫永興實際上也是如此。
可惜,他入了金家,心生惰性,尚未邁入內外合一之境已經殞命在李純鈞劍下。
“議長,那個暴徒行事未免太過猖狂,絕不能縱然其繼續行兇!”
嚴正上前後,義正言辭道。
“後天召開會議,我們商討一番應對之法。”
昌鴻道。
“我們?”
嚴正一怔,緊接着道:“金家可都要被滅門了,那位天之嬌女真的不打算過來看看?”
“誰知道呢。”
昌鴻不輕不重道。
“這些年來,我們幫金家處理大大小小事宜不在少數,可都是衝着她的面子,這李純鈞……頂尖武師都奈何不得,兇狠至極,難道她還等着我們處理?”
嚴正語氣帶着一絲不滿。
“你的意思是,不處理了?”
昌鴻看着他,意有所指。
“當然不是,只是……”
“那就在後天的會議上表決吧,要不要請軍部介入。”
昌鴻打斷了他的話:“死了這麼多人,無論如何,我們都得做些什麼。”
“軍部……”
嚴正,包括地方議會所有人都不希望和軍部的人打交道。
仙宗執事可不會將他們放在眼裡。
“就不用驚動軍部了吧?”
嚴正道。
“那後天的會議,你們就想想如何緝拿這尊世紀暴徒,又或者,如何應對上面的審覈問責。”
昌鴻說着,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我沒猜錯的話,這段時間你們可是以極低的價格收購了不少金氏集團下轄的資產。”
“只是正常的商業行爲罷了,議長大人提議任命羅司長接任警備司司長職務不也一樣嗎。”
嚴正笑了笑,道:“明天的會議我要好好準備一下了,議長,我這就先失陪了。”
昌鴻看着他離開,輕哼一聲。
王巖見狀,有些詫異:“這位石議長……”
“搞點小動作罷了,但,金芷雅那邊的消息沒有傳過來前,他絕對會陽奉陰違下去。”
昌鴻平靜道。
看到議長大人明知道這些議員是這幅模樣可卻仍然要在後天召開議會,他有些不解:“那您的會議……”
“召開議會是一回事,能不能通過決議又是另一回事。”
昌鴻不急不緩道:“一件大事,在沒有人推動的情況下,商討個兩三個月很正常……兩三個月……仙宗那邊也該有結果了。”
王巖聽了,瞬間明白了這個事件的關鍵。
推動!
這件事中,關鍵看有沒有人在背後推動!
如果有人推動,憑藉李純鈞的所作所爲,那絕對是一場驚天大案,別說警備司、治安司、武道界了,軍部、鎮守府都會親自出手!
鬧到更高層級都不例外。
可如果沒人推動……
李純鈞分明是衝着金家復仇去的,偏偏這尊世紀暴徒的強大,已經超出了很多議長、議員們的應對極限。
只要事不關己,他們都不願惹禍上身。
或者說……
不敢招惹李純鈞這個暴徒。
他對品劍會館、劉正存、莫磊等人的報復充分的讓人意識到,這尊暴徒已經徹底瘋狂,毫無任何規章法紀可言。
王巖也能理解。
一位無父無母,無牽無掛,無所畏懼,還毫無底線的頂尖武師,誰對上不心底發毛?
讓他們喊喊口號,擺擺立場他們不介意,真要動手……
誰去?
殺了李純鈞沒好處。
可一旦殺不了,就得做好付出代價的心理準備!
這代價弄不好,就是他們的性命!
收益和風險根本是天差之別。
這一刻,他倒是明白了自家議長的真正想法了。
只要火沒燒到自己身上,裝裝樣子給外面的人看就可以了。
就像這個會,必須要開,還得裝出一副他們嚴正關注此事的開。
可沒有人真正發力推動,這場會議註定不會有結果。
拿自己的身家去和一個亡命徒拼命?
憑什麼?
難道憑金家人面子大?
除非金芷雅真能成爲正式弟子,又或者李純鈞徹底瘋魔,讓光州市所有高層感受到切身威脅,否則……
這件事,只會不了了之。
規則!?
這個世界最大的規則,就是暴力!
當暴力達到一定層次時,規則都將爲其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