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淒厲的叫喊徹響夜空。
金浩軒整個左耳被一劍撕碎,鮮血染紅了半邊頭顱。
劇烈的疼痛更是衝擊他的大腦,讓他身形失控般抽搐不止。
痛、太痛了。
他這才發現,被人打,是這樣的痛。
這一刻他腦海中甚至沒有了怨恨和後悔,只剩下無與倫比的恐懼。
因爲,這是生命面臨死亡時的本能反應。
在懸頂利劍面前,怨恨他爸沒有一個月前就幹掉李純鈞姐弟的念頭,以及後悔爲什麼要招惹這樣一個瘋子的想法,盡數被死亡的恐懼和肉體的疼痛擊潰。
在這種情況下,他甚至難以思考,只會徒勞的哀嚎、慘叫。
……
生命是天地間最瑰麗的奇蹟。
李純鈞不虐殺。
只是這一劍刺偏了而已。
於是,他再度舉劍。
“饒命……不!求你……饒了我……”
“咻!”
劍光落下。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再度迴盪。
金浩軒右耳粉碎。
手,有點抖。
這一劍……
又偏了。
當下,李純鈞舉起劍……
刺下第三劍。
……
院外。
恆光花苑的護衛、安保人員手持器械,匆匆而來。
鋼叉、護盾、長槍、刀劍,樣樣不缺。
在他們一行人到來時,已經有幾人在院外等着了。
“部長。”
幾人中爲首一個隊長迅速迎上新趕來的十幾人。
而那位被稱爲部長的男子崔源看着緊鎖着的大門,以及院子內的屍體,沒有半分猶豫:“還愣着幹什麼,開門,不要忘了你們是幹什麼的!”
“是。”
有了部長下令,其中一人很快操作着,將金家大院大門打開。
一行二十人迅速入了金家院內。
是的,二十人。
自從修仙者降臨衝擊原本藍星秩序,帶來治安惡化,富人出門保鏢、護衛已成標配,小區高檔與否的重要指標亦是看其有多少安保力量。
恆光花苑記錄在冊的安保人員超過六十人。
因爲請假、換班等原因,花苑內只有三十幾人,再加上還有人要負責巡視,所以來到金家大院的只有二十位。
可二十人中,外練好手不下一掌之數,安全部部長崔源更是一位內壯武者。
名氣雖然不及孫永興,但敢打敢拼,放在光州市武者圈子也是排得上號的人物。
只是,隨着他們進入院內,終於看清楚院子內屍體的身份時,這位崔部長身形不由自主停了下來。
“這是……孫隊長!?他居然……”
“周雀他們幾個……也死了!?死在金家院子!?他們可都是外練大成的好手啊!如果不算部長,我們十九個一起上,都未必奈何得了他們三人!”
“哪來的兇徒,竟然如此殘暴!?”
隊列中不少人發出了壓抑不住的驚呼。
身爲恆光花苑安保人員,他們對金家護衛的份量自然瞭如指掌。
毫不誇張的說,金家護衛數量儘管只有十來人,可論及精銳程度,比之他們泰山安防六十人來也毫不遜色。
“啊!”
這個時候,痛苦中帶着虛弱的聲音從別墅內傳來。
“是金家小少爺的聲音!”
馬上有人聽了出來。
“部長!”
幾位隊長的目光更是迅速落到了崔源身上,心生忌憚的同時卻也躍躍欲試。
“圍起來!通知其他人過來!另外,報告警備司,聯繫金先生!”
崔源神色中卻滿是凝重。
“我們……不進去?那歹徒可是正在裡面行兇,我們不去阻止?”
一位新入行不久的安保人員詢問。
崔源神色有些猶豫。
這個時候,他們自然應該要衝進去阻止歹徒殺人。
但……
孫永興、周雀這些人的陣容未必比他們二十人差。
他們都死了,在這種情況下闖進去,弄不好……
“等林百安他們到了一起衝進去!”
崔源低聲道。
……
屋內。
失誤九九八十一劍後。
金浩軒慘叫聲虛弱到微不可聞。
李純鈞聽得外面傳來的動靜……
手不抖了。
一劍,貫穿了他的頭顱。
將劍上的血跡在金浩軒那件價值幾萬的衣服上擦了擦,李純鈞神清氣爽站起身,來到門口。
他看了一眼身後,血流成河的金家別墅。
又凝神掃了一眼人皇旗上“顯示”出來的記錄。
“擊殺3級生物,經驗+26!”
“擊殺3級生物,經驗+25!”
“擊殺3級生物,經驗+28!”
“擊殺2級生物,經驗+3!”
“擊殺1級生物,經驗+1!”
……
【生命等級:7(12/700)】
……
“一天,生命等級從1到7,升級,原來這麼簡單!”
三年!
他弄明白這件伴生寶物三年了,因爲溫順恭良、因爲遵紀守法,生命等級始終在1級蹉跎。
眼下,一個晚上……
不,確切的說,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他的生命等級卻從1級直接提升到了7級!
只要……
他肯殺人!
……
“砰。”
關着的大門被他猛然拉開。
門外,三十幾道身影全副武裝,如臨大敵。
不過,當看清楚門口出來的人時,崔源,以及好幾人的臉色全部發生了細微性變化。
這個人……
他們認識。
李純鈞!
畢竟一個月前,他利用輿論武器造出的聲勢,都上了熱搜榜。
事關自家小區中的大人物,崔源還是有所關注。
只是他印象中,這個李純鈞只是光州高級中學一個普通學生而已,怎麼……
居然膽子大到敢來金家殺人!?
而且,孫永興都死了!?
崔源盯着李純鈞一陣打量。
再看了一眼他身上沾染的鮮血。
這些鮮血有些是來自其他人,有些,絕對來自他自己!
尤其是他腰間那個完全被鮮血浸染的衣服破洞,被崔源精準的捕捉到了。
他看着身邊三十幾人,包括同樣有着外練大成修爲的林百安等人,心中稍定。
然後,他盯着門口那位少年,沉聲喝:“李純鈞,放下武器,無論遇到什麼事,暴力皆不可取,我們要拿起法律的武器保障自己的權利,不要一時衝動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
李純鈞看着一臉“正氣”的崔源,愣了愣。
好一會兒,他才道了一聲:“法律?”
他偏了偏頭:“大商的法律?”
“不錯,我知道你身上發生的事,這種悲劇,我們誰都不希望看到,也不希望發生,但這並不是你濫用暴力,罔顧法律的理由,如果所有人都像你這樣,那你們和那些施暴者,又有什麼區別?”
崔源語重心長:“所以,放下你手中的劍,前去警備司投案自首,我相信法律會根據你的特殊情況,從輕發落,給你一個改過自新,重新做人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