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走到水影大樓樓下,遠遠便聽到有幾聲脆響傳來。
似是有玻璃被人砸碎了。
兩人循聲望去,便看到有幾個黑影自水影大樓的三樓窗戶裡,倒飛而出。
幾人還未落地,又見得那三樓破碎的窗口裡探出半個人來,只見其綠髮紫瞳,左眼瞼下還有一道蔓延至下巴的縫合狀疤痕。
兩人一眼認出,那是枸橘矢倉。
“你們幾個給我滾,滾出霧隱村!我不想看到你們!想回霧隱,門兒都沒有!”指着下落的幾人,矢倉氣呼呼地罵道。
轟!
在年輕四代的斥責聲中,幾人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立時騰起一層灰黃的塵幕。
七霜兩人再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那落地的幾人,渾身長滿了尖銳的骨刺,正是輝夜一族的忍者。
只是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哪一方先出的手。
於此同時,路過的衆人也是對着輝夜一族的幾人指指點點。
“這羣滿腦子鈣質的傢伙,每隔幾個月都來鬧這麼一通,別說是性格乖戾的四代,就連我都看不下去了!難道他們就不知道拐個彎,換個方式麼?”有人一臉嫌棄地說道。
旁邊有人接話道:“你指望這羣戰鬥狂人用腦子解決問題,怕是有些高看他們了!”
因爲血繼限界疾病,輝夜一族做起事來肆無忌憚,再加上其彪悍的戰鬥能力,很少有人敢招惹他們。
時間一長,整個輝夜一族的風氣都變得極其狂妄,目中無人。
已經習慣了用武力解決問題的他們,再讓他們腦子解決問題,實在太爲難人家了。
“依我看啊,四代拒絕他們是對的!若讓這羣滿腦子鈣質的傢伙再回到霧隱村,只怕大家的日子都不好過!”有人幽幽地說道。
雖然他也懷疑,四代拒絕輝夜一族只是單純的意氣使然,並非爲整個霧隱村考慮,但四代這番看似莽撞的行爲,卻是恰恰合了大家夥兒的心意。
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正是因爲大家都不太歡迎輝夜一族回來,因而各大家族與霧隱的高層都對四代的‘粗魯’行爲表示默許,沒有出聲阻止。
任由這羣滿腦子鈣質的傢伙前去挑戰年輕水影的耐心,撞得滿頭是包,卻沒有絲毫提點的意思。
當然,這些人中自然也包括先前支持河豚鬼上位的那一部分霧忍。
雖說他們早前與輝夜一族站在同一陣線,是盟友,但眼下河豚鬼並沒有登臨水影之位,大家自然也就沒有幫助輝夜一族的必要。
更何況,早前在水影爭奪戰之時,輝夜一族的人不僅沒有成爲助力,反而對河豚鬼出手,這事兒大家可都記着呢。
雖然河豚鬼沒能成爲水影,和輝夜一族的阻撓沒什麼關係,但這種沒有原則的豬隊友,實在令人難以接受。
幫忙什麼的,沒可能!
不過話又說回來,輝夜一族之所以會一直纏着四代要求迴歸霧隱村,也有他們一部分責任。
若不是他們早前許諾,一旦助河豚鬼登上水影之位,就批准輝夜一族迴歸,致使輝夜一族對這件事念念不忘,根本就不會有今天的衝突。
可惜,時也,命也。
“看什麼看,小心我宰了你們!”從地上爬起來的輝夜族忍者,提着骨刃,兇巴巴地對圍觀衆人吼道。
剛剛被那個毛孩子一般的水影揍了一頓,他們的心裡正憋着一團火沒處發泄。
此刻,衆人的指指點點,正撥動着他們敏感的心絃。
奈何,圍觀的人羣中正好有幾個愣頭青和輝夜一族一般,都不是什麼好鳥。
又兼他們年齡不大,並沒有經歷輝夜一族在霧隱村裡肆虐的時代,因而都只是聽說過輝夜一族的大名,沒有真正與其交過手。
對於輝夜一族,並沒有老一輩人那般忌憚。
如今,面對輝夜族人的呵斥,若是退了,就意味着害怕,這深深地刺激了他們那可憐的自尊心。
他們不能退!
“兇什麼兇!你們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裡可是霧隱村!輪不到你們放肆!”有人當即往前邁了一步,大聲地喊道。
“對,這裡可是霧隱村,你們敢怎樣?”有人當即跟着附和道,一臉的傲然之氣。
於此同時,一些‘經驗豐富’的傢伙,則悄悄地往後挪了挪。
要知道,輝夜一族可是一羣從來就不知道什麼叫‘忍耐’的族羣。
面對挑釁,他們會毫不猶豫地打回去,用鮮血平息自己的怒火。
或是爲了給這些無知的傢伙一個教訓,又或是抱着看熱鬧的心思,知道輝夜族人即將動手的霧忍,盡皆沒有提醒,只是自顧自地往後挪了挪。
“輝夜一族的幾人要開殺戒了!”同樣看出局勢不妙的七霜,拉着照美冥迅速往後退去。
“我們敢怎樣?”
場中,看着有人出面挑釁自己,爲首的一名輝夜族人回頭對幾名同族打了個眼色,而後舔了下嘴脣,冷笑着對那幾人道:“現在,我就告訴你們,我們到底敢怎樣!”
話音未落,他猛然一步踏出,以瞬身術挪到最近一人跟前,瞬間將那人抱入懷中。
那人剛剛反應過來,掙扎着想要脫離對方的束縛時,卻聽到刺啦幾聲悶響,感覺全身各處似是被什麼銳器貫穿了一般,眼前立時黑了下去。
“啊——”
“殺人了!殺人了!”
看到輝夜族忍者毫無徵兆地動手,眨眼間便將抱入懷裡的一人,用身上的骨刺紮成了篩子,嚇得圍觀衆人亡魂皆冒。
有人慌不擇路地往後擠,有人則迅速地摸出了自己的武器,準備迎接戰鬥。
那幾個挑釁輝夜族人的愣頭青,更是嚇得手足無措,驚慌不已,他們實在沒有想到輝夜一族真敢動手。
“你們怎麼敢……”
“我們爲什麼不敢?”
還未等那幾個愣頭青把話說完,後面幾名輝夜族忍者冷笑着打斷了他們的話,並將十指張開,瞄準了周圍的人羣。
“屍骨脈·十指穿彈”
……
隨即,衆輝夜族人的十指尖上突兀地射出一枚枚小小骨刺,伴隨着嗖嗖破空聲,打入了周圍的人羣之中。
慢了一拍,又兼擠在一起,衆人無路可逃。
有不少人當即被那一枚枚小型骨刺穿胸而過,倒下一大片。
霎時間,整個水影大樓之下血流滿地,哀嚎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