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袁華把黃博當成前世的百億影帝。
話出口後才反應過來,現在的黃博還不是影帝呢,他2000年出道,到如今熬了十年來。
這些年戲演了七八部,大部分是小配角,有點知名度的只有瘋狂的石頭。
現在的他三線藝人都不算。
“師哥客氣了,叫我黃博就行。”
“沒事,咱們各論各的,你叫我師哥,我叫你博哥。”
袁華的話把黃博逗得哈哈大笑,笑得不好看,但他一點不在意形象,這麼多年早習慣了。
“師哥,方便留個電話嗎,以後遇到不懂的我想請教你?”
說完,黃博半眯着雙眼,笑容不變。
他過來就是想結交人脈,今天來了兩個小時,認識十幾個新朋友,袁華是咖位最大的一個。
兩人江湖地位差距非常大,要不是同是北電出來的,他是不會過來打招呼。
拍了拍口袋,袁華道:“我手機在助理哪兒,你把你電話給我,我待會給你撥回去。”
黃博點頭:“好。”
轉身找筆的瞬間,他的笑容變成苦笑,之前認識那些人也是這麼說的,到現在一個電話沒打來。
人家是變相拒絕呢。
幾分鐘後,黃博離開,袁華把電話號碼揣兜裡,找了個醒目位置等助理。
景恬要找他演戲,那會跑得太急,一不小心把助理丟了。
十幾分鍾後,黃博雙手插兜,準備尋覓下一個目標,兜裡的手機響了,是個陌生電話。
“博哥?”
“師哥,是我。”黃博聽出袁華聲音,頓時春風滿面,看來是他誤會人家了:“有空,好,我一定到。”
袁華約他吃飯呢,問他傍晚有沒有時間。
好不容搭上這條線,沒時間也得有時間啊,娛樂圈娛樂圈,可不就是一個個小圈子嗎,大家抱團取暖,資源共享,可比一個人單打獨鬥強多了
當然,他也沒想過馬上就能打入袁華的圈子,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
你不能給別人什麼,別人憑什麼給你什麼?
“歡迎各位來賓參加第……”
頒獎典禮開始,袁華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靜靜聽着二十來歲的女學生主持人念開場白。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先是學校領導講話,官方人員講話,然後是前來捧場的影視界前輩講話。
袁華屁股都坐痛了,又困又累,偷偷打了幾個哈欠,頗有一種回到初中時代感覺。
不同的是讀書那會在操場站着,現在是坐着。
好不容易熬到頒獎開始,因爲精神不好,前面幾個獎都沒聽清楚。
說實話,他這次過來主要是走過場,獲得大學生電影節最佳男配只是想想罷了,一個百花最佳男配已經知足了。
世間安得雙全法,又要36d又要顏好,這麼多好事憑什麼都讓他碰到。
“獲得本次大學生電影節最佳男配角的是,風聲,袁華!”
不知道過去多久,袁華眼睛都快閉上了,冥冥之中好像聽到有人在叫他名字,擡頭一看,上百雙眼睛盯着他。
以爲是自己打瞌睡被發現,他有點不好意思,坐正身體,露了一個充滿歉意的笑容。
“噗嗤,哈哈哈!”
“這哥們太逗了,他該不會沒聽見自己拿獎吧?”
“怎麼坐着不動,你到是動啊?”
周圍稀稀疏疏討論聲傳入耳朵,袁華懂了點什麼,但又不確定,直到臺上主持人再次重複一遍。
“有請袁華先生上臺領獎。”
靠,真是我啊!
瞬間來了精神,袁華大步上臺接過獎盃。
“採訪一下,請問華哥,你剛剛是在打瞌睡嗎,叫你都沒聽見?”
大學生就是虎,什麼都敢問,什麼都敢說。
換做專業的主持人,絕對不會問出這種話,容易讓嘉賓下不來臺,尷尬不說還得罪人。
“不是,幸福來得太突然,晃如夢中,有點沒反應過來。實在是慚愧,沒想到我能拿到這個獎,感謝大學生電影節,感謝評委,感謝劇組……”
比起第一次,第二次袁華已經輕車熟路了,什麼地方該重點表達,什麼地方該點到爲止,拿捏得很到位,大家都舒服。
大學生電影節一共三天,並不只是頒獎,其他活動還有很多,比如劇本研討,學生導演短片欣賞,表演交流等等。
頒獎典禮結束後袁華沒有急着離開,而是四處走動,中間路過足球場,看到黃博和閆暱等人在演講,下方聚集上千人,很是熱鬧。
“各位,三月八號鬥牛上映,一定要來電影院看,幾塊錢買不了吃虧,幾塊錢買不了上當……”
頒獎開始之前,上臺講話的影視界前輩就有導演管唬,在臺上他推銷過自己的新電影鬥牛,主演黃博閆暱。
他們這次過來主要是宣傳電影。
大學生消費水平高,是電影消費羣體主力軍,而大學生電影節別的沒有,就是學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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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多個高校,每個學校都有人來,回去之後人家也是要做宣傳的。
這一波免費廣告是真的香。
按照着主辦方給的地圖,袁華來到來到一棟教學樓,這邊是大學生導演短片欣賞。
可容納幾百人的大教室裡坐着一百多人,袁華走進教室引起一陣騷動,抱歉一笑,正準備找地方坐下,角落裡的景恬招手,示意他過去。
“你怎麼來了?”
“隨便看看。”景恬還想說話,袁華低聲道:“注意場合,別說話。”
景恬:“……”
我有這麼討人厭嗎?
每個短片十來分鐘,播放完後學生導演上臺講解故事核心,拍攝理念,色調等等。
下面的觀衆舉手提問,評價,互相交流學習。
看了三四個作品,袁華偷偷從後門溜了,待了一個小時,他只有一個感覺,年輕真好。
這些學生導演還沒出校門,大二大三,導演系居多,拍的東西很理想主義。
表達社會現象,家庭親情,愛情,夢想,生死,盡是這些東西。
幾個年輕導演在講解的過程中目光有意無意掃過袁華,彷彿在說,你到時給我問啊,你敢問我就敢給你上一課。
袁華無法評價這些作品好壞,誰還沒年輕過,打心底裡,他佩服爲藝術執着的人,但從市場來看,藝術片賺不了錢,很少有觀衆看得懂。
如果他哪天當導演了,一定會選擇拍賺錢的商業片。
“你怎麼走了!”景恬追出教室,小跑幾步趕上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