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去了勇王楊虛彥那裡。”
猶豫了下,王玄恕低聲回道,讓王世充聽得想罵人。
“那個蠢貨!”
狠得咬牙切齒,王世充真想將那個兒子抓回來吊起來打。
他在楊虛彥身上失算的關鍵原因就在於那個愚蠢的兒子,那小子估摸着早就被楊虛彥給忽悠瘸了。
楊虛彥偷偷搞出那一萬人數的銳士軍團就是從長子麾下的幾萬大軍中篩選的,讓那楊虛彥擁有了足夠的資本。
否則按照他的謀算,怎麼着還能維持住半年的局面,哪會這麼快就崩盤翻車?
見父親發怒,王玄恕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解,現今的境況太糟糕了,而且大哥也着實坑得很,破壞了父親原本的謀算,也打破了好不容易維持的平衡。
“你跟寇仲走得近,觀他爲人是否可靠?”
好半會兒方纔勉強冷靜下來,王世充凝聲問道。
他現在還沒有最終決定投靠誰,不過楊虛彥可以先行排除。
早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起,他就知道那不是個善茬,可以合作,但更深層次的就算了,否則鐵定會被吞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
更別說先前一直限制其發展,必然懷恨在心,真要與其一同走下去,最後想要留個全屍都難。
如此便只剩下一個寇仲和一個代表李唐的李世民,至於說北邊的瓦崗寨……
瓦崗寨三個字只在腦海中浮現了一瞬間就被王世充排除,畢竟這兩年跟瓦崗寨征戰不斷,雙方早就仇深似海,根本沒有合作的可能。
更別說瓦崗寨近段時間有點詭異,他摸不準。
“寇兄爲人是值得信賴的,而且他背後的勢力一點也不比李唐差。
不僅有宋閥,更與江淮軍的杜伏威有牽連,甚至孩兒打聽到,寇仲曾經在江都城稱杜伏威爲老爹。
當初江淮軍與宋閥聯手謀劃江都城,似乎就是寇兄在內中牽線搭橋,兩家之後互不侵犯也必然跟他脫不了干係。
而且前段時間,寇兄似乎與獨孤閥有所接觸,更有人看到其被獨孤閥的鳳凰兒獨孤鳳親自送出大門,姿態放得很低……”
王玄恕也不拖沓,將自己的看法全盤道出,他之所以看好寇仲不單單是欣賞寇仲的性格作風,更因爲其背後所代表的勢力。
雖然傳言好似寇仲跟宋閥鬧掰了,但他可不信那些謠言。
而寇仲一旦與宋閥和江淮軍聯合,所擁有的勢力將會一舉超越李唐,成爲天下間最強大的諸侯。
再加上他們洛陽這一塊,絕對有希望快速定鼎中原,建立新朝。
所以選擇寇仲是最穩妥的。
“李唐和佛道兩家沒你想得那麼簡單。”
王世充緊盯着牆壁上的地圖,微微搖頭,不太認同次子的看法。
李唐本身也就罷了,關鍵是還沒有正式下場的佛道兩家。
佛道兩家傳承了數百上千年,底蘊深不可測,一旦出手,李唐的勢力將會膨脹許多。…
除此之外,李唐似乎與塞外異族結盟,平添了一大強援,未來誰能笑到最後還未可知。
這是最讓他苦惱的一點,手中就這麼點底牌,必須將寶壓準了才行。
押準了就能笑到最後,成爲新朝中的新貴,至少可以混個國公噹噹,但如果選錯了,結果可想而知。
本來這種事情越往後局勢會越發明顯,自己才能更好地作出選擇。
可惜被長子和楊虛彥破壞,只能儘快作出抉擇。
想到這裡,王世充又肝火大盛,恨不得將那個愚蠢的逆子抓回來吊起來打。
纔能有限他可以忍,實在不行了可以找人輔左,但這份愚蠢真心沒辦法忍。
早知那個逆子如此的不爭氣,當年就應該s到牆上去。
太坑爹了!
王玄恕皺眉,他對佛道兩家的確沒有多少了解,但能被父親如此忌憚,肯定不簡單。
“舅舅,我們其實還有一個選擇。”
就在父子兩愁悶之際,一道話音傳來,緊接着一名容顏絕麗的少女端着兩碗蔘湯推門進來。
“是妮兒啊!”
見到是外甥女,王世充原本愁苦的神情一鬆,笑呵呵的接過外甥女遞過來的一碗蔘湯喝着。
這個外甥女是他最後的底牌,單憑那絕美的容顏就足以爲自己謀取一場富貴了。
畢竟這天下間最厲害的風就是枕頭風。
“表妹說的選擇是……”
另一邊同樣接過一碗蔘湯的王玄恕疑惑,不明白這位表妹指的是什麼。
王世充也放下小碗,想看看這位外甥女說得是哪一方。
雖然他不認爲這個一向單純的外甥女能給出什麼好主意,但萬一有用呢?
畢竟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愚者千慮亦有一得,何況這位外甥女也不算愚者。
“化國!”
董淑妮沒有賣關子,道出自己中意的勢力。
上次去化國待得時間雖然不長,但卻也深刻體會到化國的強大,尤其是那種能夠復活先賢的手段太不講道理了。
隋國這邊的諸多勢力用的也都是當代的人,了不起蹦出些存活兩三百年的老古董,但那已經是極限了。
可化國那邊卻能匯聚整個人族歷史上所有的先賢強人,百家諸子都被複活過來,甚至包括那位塑造了仙秦帝國的秦始皇帝。
這樣的勢力如何能抵擋的住?
不提化國還好,一提出那兩個字眼王世充父子兩面色驟變,王玄恕更躥到門口向外張望,確定沒人後方纔將房門緊閉。
“不行嗎?”
見舅舅和二表哥如此模樣,董淑妮呆萌的眨巴着妙目,不明白二人爲何反應如此激烈。
看了眼沉默不語的父親,王玄恕只能代爲解釋。
“表妹你有所不知,化國的政體制度非同一般,與當世諸國都大有不同,容不下我們這種人的。
真要投靠了化國會失去現今擁有的一切不說,人家是否會接受都兩說。”
他對化國有些研究,很清楚化國十分排外,尤其排斥異族。
很不巧,他們一家本質上便是異族,祖父支收就是西域胡人,父親也只改姓了王而已。
他們就算想要投靠化國,人家也不一定會要,說不定還會被弄成金剛力士那種傀儡,還不如死了痛快。
再者說了,寧爲雞頭,不爲鳳尾,他很清楚父親的性子,絕不可能捨棄權勢榮華的,那比他的命還重要。
“不單單如此,化國雖然強大,但並不一定能持續多久,有可能會是下一個仙秦帝國,在最輝煌的時候崩塌,我們投靠過去一個不好就會被牽連。”
王世充神色陰沉的補充了句,對此忌諱莫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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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撫着腰間的腰帶,王世充神情中多了份猙獰:從今天開始,你叫七匹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