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一切之眼’?”莊少哲不解道。
“和你的‘寒冰手’一樣,‘天眼僧’的‘毀滅一切之眼’也是自創的武功,‘天眼僧’是天生眼睛帶有異能的水性天修者,他的‘毀滅一切之眼’據說能夠仰視天庭、俯瞰九幽,號稱‘不該在世間出現的魔物’,和他對敵的人,只要和他的魔眼對視,立刻會全身骨骼盡碎,化爲血水。”
“這也太誇張了吧?師父,你親眼看到過?”莊少哲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半天都合不攏。
“呸、呸、呸,阿彌陀佛,小孩子童言無忌,師父如果看到過,還能好好地坐在這裡嗎?”柳重光嗔怒地拍了一下莊少哲的頭,莊少哲一臉苦相地捂着腦袋,柳重光接着道:“武林盛會後,‘天眼僧’進入少林達摩洞悟道,到現在爲止沒有出來過,據少林寺的人說,他已經到了辟穀的境界,每天只喝一點清水就可以了,估計這次如果出關的話,很有可能他就是自古以來第一個達到‘還神期’的天修者。”
“師父,就算他再厲害,也是個100歲的老頭了,體力和精力都不及正常人,有什麼可怕的?”外公、外婆才70多歲,已經走路不太利索了,柳老爺子雖然是天修者,但也氣血精神和年輕人相差太多,莊少哲難以想象,一個100多歲的老頭子能有多厲害。
“嘿嘿,小子,等你看到他的時候就明白了,反正怕也沒用,躲也躲不過,比武場上刀槍無眼,我想‘天眼僧’這麼高的身份,也不至於爲了一個徒孫道通而下山找我們報仇,他出家前在江湖上造的殺虐太多,很多門派都和他有仇,到時候他以大欺小,惹得衆怒難犯,就算他有一雙魔眼,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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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柳老爺子一席長談後,莊少哲也不去想太多了,俗話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現在還不是想什麼‘天眼僧’的時候,不過夏雨晴的安全倒是值得考慮,莊少哲立刻給她打了個電話,囑咐她平時多加小心,儘量不要一個人外出,這麼大一個‘江湖第一俠女’,竟然感動得哭了,哎女人啊,真是水做的。
柳重光和柳若絮一直呆到中午時分才告辭而去,老爺子性格爽朗、和藹可親,說法風趣幽默,林玲和林心雯都對他依依不捨,林玲更是想起了自己還在病牀上的外公,背地裡掉了好幾滴眼淚。
中午吃飯的時候,林心雯這個小丫頭嫌醫院裡的魚香肉絲太辣,硬吵着要莊少哲出去幫她買生煎饅頭,沒辦法,爲了讓這個小祖宗心情愉快,身體恢復的快點,莊少哲只好照辦。
離醫院最近的生煎饅頭店是在學校附近,還好,莊少哲騎了自行車,否則走起路來,還真有點遠。
這家‘王記’生煎饅頭店是老字號了,他們家的生煎饅頭個大餡鮮,湯水足,而且出鍋前還在表面灑了一層芝麻,看上去就是那麼的引人食慾,正好趕上剛出鍋,莊少哲要了二兩堂吃,四兩外賣,又點了一份油豆腐粉絲湯,先慰勞一下自己的肚子再說。
不敢讓兩個女孩子多等,莊少哲風捲殘雲般地掃光了二兩生煎饅頭,湯實在太燙,就把裡面的油豆腐和粉絲吃了,把湯留下,向前臺要了張餐巾紙,抹着油嘴,拎着裝着四兩生煎的塑料袋往外走。
到了門外,把塑料袋掛在自行車前把上,打開車鎖,剛想跨上自行車,忽然發現前面不遠處,走來兩個人,其中有一個人看上去很眼熟--是班主任蔣老師!
蔣勤勤現在腦袋比原來的兩個還大,沒想到今天去學校加班,出來卻碰到了討厭鬼--自己的大學同學劉振江!
這個劉振江的老爸是跑運輸的,家裡有點錢,人長的油頭粉面,老是梳着個大背頭,頭髮上的髮油沒有半斤也有四兩,經常帶着一副沒有度數的無邊金絲眼鏡,據他說,這種智力型的男人更討小姑娘喜歡。這傢伙在大學裡不務正業,亂泡小姑娘,女生們給他起了個外號叫‘四眼蒼蠅’。劉振江從大三開始就纏着蔣勤勤,每次看到蔣勤勤,就象蒼蠅一樣死纏着不放,還真符合他的外號,好容易熬到畢業,蔣勤勤到市九中學當老師,劉振江回家幫忙父親做生意,蔣勤勤心想,總算可以擺脫這頭‘四眼蒼蠅’的糾纏了吧?沒想到,好日子不長,今天在校門口又碰到了他。
“勤勤,我好容易見到你,你就賞個臉吧!我晚上請你到紅房子吃西餐怎樣?”劉振江圍着蔣勤勤打轉。
“不去!我都說了多少回了,你別煩我!”蔣勤勤自顧自地朝車站的方向走。
“勤勤,我開車來的,要不我送你回家?”劉振江擋在了蔣勤勤身前。
“你閃開!我願意坐公交車!”蔣勤勤一把推開他,又往前走去,這個劉振江真是本性難移,從校門口開始一直纏到這裡,惹的她火氣越來越大,真想好好揍這隻‘蒼蠅’一頓。
“勤勤,咱們好歹也是大學四年同學,你這樣也太不給面子了吧?”劉振江伸手拉住了蔣勤勤的胳膊。
“你放開我!劉振江!我警告你,你再這樣我可要報警了!”蔣勤勤胳膊用力一甩,甩掉了他的手,對劉振江怒目而視,這個劉振江越來越大膽了,居然對自己動手動腳。
“勤勤,我對你可是一片癡心啊!你這樣對我,也太絕情了吧?”劉振江又湊上前來,對蔣勤勤拉拉扯扯。
蔣勤勤竭力地躲避着劉振江的手,因爲是星期天,小馬路上人不多,蔣勤勤不由得心裡有些發慌。
“勤勤~~~你怎麼纔來?我等你好半天了!”推着自行車的莊少哲,突然出現在蔣勤勤的面前。
蔣勤勤好象看到救星似的,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挽住莊少哲的胳膊,暱聲道:“少哲,不好意思哦,讓你久等了,呆會兒人家請你吃飯好啦。”
“算了算了,就饒過你這次,我給你買了生煎饅頭,要不要吃幾個墊墊飢?”莊少哲伸手去拿掛在把手上的塑料袋。
“不要啦,少哲,吃那個人家臉上會發豆豆的,等會我們去紅房子吃西餐好了。”蔣勤勤豐滿的身體在莊少哲的胳膊上直蹭,長了眼睛的人都看的出,這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人,莊少哲雖然年紀小,但是長得人高馬大,看上去象個大學生,和蔣勤勤倒也般配。
劉振江站在那裡,聽着兩人旁若無人的談話,眼睛簡直要噴出火來,這個蔣勤勤別看在學校裡一本正經,沒想到這麼風騷,這個小白臉是誰?以前怎麼沒有看見過?
“蔣勤勤,他是你男朋友?”劉振江還不死心,上前問了一句。
“廢話!不是我男朋友還是你男朋友?神經病!少哲,我們走別理他!”蔣勤勤拉着莊少哲調頭朝前走去。
劉振江的臉完全扭曲變形,眼睛裡妒火大冒,隱約中還可以聽到前面兩人的說話聲。
“勤勤,這個‘眼鏡’是誰?”
“我大學裡的同學,一個神經病,別管他!”
“媽的!小淫婦,給臉不要臉,你可別怪我不客氣了!”劉振江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按了幾下,把手機放到耳邊:“喂~~,青皮哥是伐?剛纔你們看清楚了伐?對!計劃有所改動,你們幫我把那個小白臉打殘廢了!恩!對!就是那個推自行車的,個子高高的小白臉,一人一萬塊!我說法算數!好!”
劉振江今天來本來是安排一場好戲,他通過黑道關係,請了四個流氓,安排了輛麪包車,準備來演一場綁架的好戲,讓他們把蔣勤勤和自己一起綁架到一個空房子裡,給蔣勤勤灌下春藥,然後自己出來英雄救美,成就好事,沒想到,計劃即將發動的時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把蔣勤勤帶走了,劉振江心裡這個氣啊,盯着前面兩人的背影,把牙齒咬的咯吱吱直響。
“蔣老師,我這場戲演的不錯吧?”確認和劉振江的距離足夠遠,聽不到兩人之間的談話,莊少哲這才低聲和蔣勤勤說話。
剛纔從蔣勤勤和劉振江走路的樣子,莊少哲就覺察出了不對勁,運起‘傾聽術’一聽,兩人的談話清清楚楚地傳入耳中,一看蔣勤勤要被欺負,莊少哲趕緊上前假扮她的男朋友給她解圍,沒想到蔣勤勤腦子反映也很快,立刻領會了他的意圖,兩個人一搭一檔,成功地甩掉了劉振江。不過,莊少哲總覺得蔣勤勤看自己的眼神裡,有種特別的東西。
“算老師欠你的啦,別動,他還在後面看呢。”
蔣勤勤知道劉振江在後面看他們,所以不敢把莊少哲的胳膊放開,反而抱的緊緊的,蔣勤勤的身體可不是林心雯那種還在青春發育期的小女孩可比,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凹,上她的課時,經常有學生看着她走神,象中了迷魂術一樣,魂遊天外,莊少哲也不例外,15、6歲,正是對異性的身體充滿幻想的年齡。
兩人一起剛走了一會兒,莊少哲立刻發覺不對了,自己的胳膊被蔣勤勤緊緊地抱着,緊壓着她的胸部,蔣勤勤的胸部絕對屬於發育良好類型,豐滿傲人,走動時一陣陣觸電般的感覺從兩人的接觸處傳遞過來,莊少哲還是個毛頭小夥子,哪裡受的了這個?腦中一陣意亂神迷,一腳深一腳淺地向前走着,象是踩在了棉花堆裡,蔣勤勤則想着剛纔發生的事情,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沉悶。
“喂~~~前面的那個小白臉,你站住!”身後傳來一個男人囂張的聲音。
莊少哲和蔣勤勤立刻驚醒了過來,兩人停住腳步,回頭看去,只見後面不遠處,走來了四個流裡流氣的男人,一看就不是正經人,打頭的一個臉上有塊青記,後面的劉振江卻蹤跡不見。
“莊少哲,他們是流氓!怎麼辦?”蔣勤勤緊張起來,聲音發抖,雙手用力地抓着莊少哲的胳膊。
“別怕,沒事!”莊少哲拍了拍蔣勤勤的手,叫她放開自己的胳膊,把自行車停好,轉過身來問道:“你們有什麼事嗎?”
“小白臉豔福不淺啊!你啊~~~~”‘青皮’邊走邊想,今天這四萬塊賺的可容易,四個收拾一個還不是手到拿來?離了近了才發現,這個高大的年輕人有點眼熟,猛然間想起一個人,不由地嚇得亡魂直冒,臉色發白,後面半截話立刻嚥了下去。
“你們找我有事?”看着眼前這四個人,莊少哲好象不記得夏鐵軍的‘兄弟會’裡有他們,估計是別的區的小混混。
“你你你”‘青皮’‘你’了半天,沒有一個主意,急得腦袋上直冒白毛汗,後面的三個人心想自己的大哥怎麼突然得了口吃病?上去就揍得了唄!還‘你’什麼你。
“我怎麼啦?”莊少哲看着‘青皮’的樣子很可笑。
“你你丟了100元錢,被我們撿到了!”‘青皮’總算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心裡不由暗自慶幸,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從褲兜裡掏出僅有的一百元錢,嘿嘿傻笑着,雙手遞給莊少哲。
“我的一百元?我沒有丟錢啊!”莊少哲出門是帶了一百元,但是買生煎饅頭的時候已經花了,現在口袋裡都是零票,哪裡又來的這一百元?
“是你丟的!我親眼看到是你丟的!沒錯!不信你問他們!”‘青皮’回頭朝自己的三個兄弟擠眉弄眼,三人搞不清楚自己的大哥在玩什麼飛機,只好點頭附和。
“哦?莫非是我記錯了?”有這麼多目擊證人證明,莊少哲心裡納悶,莫非這一百元真是自己的?只好伸手從‘青皮’手裡接過錢,‘青皮’心裡這個肉疼哦!這可是兄弟四人一天的伙食費啊!
“那我們走了啊!你們繼續,繼續。”‘青皮’拉了三個兄弟回身就走。
“哎~~我還沒請教你的名字呢?”莊少哲對着這四個人的背影喊道。
“雷鋒叔叔說過,做了好事不留名!”‘青皮’和其他三人打了個招呼,撒開了腳丫子,玩了命地往前跑,一會兒功夫,鑽入了個小衚衕,人影不見。
莊少哲攥着這一百元站在原地發呆,口袋裡買生煎找來的零錢還在,想破腦袋也不知道怎麼會憑空又多出了這張大票,蔣勤勤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剛纔這四個人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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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衚衕裡。
‘青皮’和三個兄弟蹲在地上,好半天才喘過氣來。
“我說大哥,不是說好了揍這小子一頓嗎?怎麼你反而送給了他一百塊錢?”流氓甲象狗一樣吐着舌頭,喘着粗氣問道。
“你們這幫小子不知道,還好剛纔你大哥我腦子機靈,否則今天咱們都得見閻王!你快替我給那個姓劉的打電話,說我找他有事!”‘青皮’暗自慶幸,今天撿了一條命,流氓甲連忙拿起手機打電話。
“大哥,這小子手底下厲害?”流氓乙問道。
“何止厲害!上星期六‘金龍幫’和‘兄弟會’的生死大對決知道不?”‘青皮’不知道從哪裡摸出根香菸叼上,流氓丙連忙討好地給他點着了火。
“這麼大的事,那當然知道啦,我們想去,大當家的還不讓我們去呢!”流氓乙答道,這四個人除‘青皮’外,都是‘菜刀幫’的編外人員,當時王二楞子說好了幫裡的弟兄去一個人賞一千塊,這三人都不屬於‘菜刀幫’正式成員,所以想去也沒有去成。
“你們沒去算是撿着便宜了!那天晚上死了多少人你知道不?黃浦江的水都被染紅了!”‘青皮’這句話有些誇張,其他三人聽了齊齊打了個冷戰。
‘青皮’吸了口煙定了定神,繼續道:“不說別的,單是那五場比試定輸贏就驚心動魄啦,‘金龍幫’的‘鐵面金剛’周老大,你們知道不?”
“那怎麼會不知道,上海灘上他的功夫是這個份兒的!”流氓甲豎起了一個大拇哥兒,覺得不夠,又把左手的也豎了起來。
“周老大這麼大本事,被剛纔的小白臉輕飄飄地一掌給打得自爆了,連骨頭都沒留下!你們說,你們今天是不是到鬼門關裡走了一回?”
“啊???!!!!”三人張大了嘴巴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說大哥,你不是在騙我們吧?這都比武俠小說上寫的還厲害了!”流氓乙問道。
“嗤,我那時就站在比武圈的外邊,親眼所見,還能假的了?我跟你們說,這個小白臉不光功夫厲害,那天晚上還和咱們上海灘好幾個大幫派的頂頭大哥拜了把子,咱們的新老大‘花裡豹’陸老大,還成了人家的徒弟,你說這個人咱們惹的起嗎?”
‘青皮’這句話剛一說完,忽然旁邊連着響起了好幾聲‘斯,斯,斯’的聲音,‘青皮’轉頭一看,發覺三人都在倒吸冷氣,三人心裡都暗道:“這一百塊頂算買了四條命,給的值!不說別人,光‘花裡豹’陸老大就惹不起!”
“大哥,那天聽說我們這邊去了1000多人,怎麼還打不過‘兄弟會’?平時我們也沒少和他們打架,只要我們人數比他們多兩倍,他們也不一定能打的贏,再說了,打不贏跑總可以吧?怎麼被人家一鍋端了?”流氓丙問道。
“靠,你們知道什麼?人家有這個!”‘青皮’用手比劃了一個槍的手勢。
“槍?”三人腦袋上冒了冷汗。
“恩,還不是短傢伙,都是火力超猛的長傢伙,我們的人上去象割草一樣,根本就是送死,被人家打的北都找不着,原來咱們幫的‘大金牙’你們都認識吧?被人家一顆子彈直穿腦門,就死在我旁邊,還好我動作快,趕緊趴在地上,否則和他一起去了。人家不光有槍,還有手雷,靠,‘金龍幫’的手槍隊就是被人家一頓手雷給炸成了肉餅。”‘青皮’現在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還是心有餘悸。
“哇,這仗是沒法打,還好我們沒去,大哥,那個姓劉的來了!”流氓乙眼尖,一眼看到劉振江在弄堂口鬼鬼祟祟地向裡張望。
“媽的,今天這小子讓咱們擔驚受怕又破財,兄弟們,咱們先請他吃頓生活(上海話,意思是揍他一頓),然後再叫他好好放放血,賠償一下咱們弟兄的損失!”‘青皮’把菸頭往陰溝裡一扔,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發麻的雙腿,帶着三人,向劉振江走去——
注:本章中的劉振江由羣裡的‘和尚法號戒色’友情出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