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千劍光落在墨白身上,只感覺身體被無數道罡風壓制,那種重壓的感覺彷彿刻印在骨頭上,讓墨白無法抵禦。
他向天空揮拳,一拳發出便有劍光破空而來,穿入他巨大的身體,帶起一道血霧。片刻之後墨白已經渾身浴血,再難以維持龐大獸身,迅速變回原本的大小。
“嗷嗚!”墨白髮出無力的吼聲,在地上掙扎着想要站起來。
突然一隻布鞋踏在他的頭顱之上,黑衣道人將手中木劍抵在墨白胸口,寸寸劍光入體,在他的傷口處肆虐着。
“早讓你獻出寶物,照我說的去做還能得本道一份機緣,現在這樣你就是找死。”
黑衣道人殺心已起,劍光再入體三寸,一股溫熱血液飆出,濺在他的臉上。
“看在你是國寶的份上,本道便給你個痛快。”
說完他便要拔出劍,在這熊妖的心臟處賜下。
可是劍卻拔不出來了,道人有些壓抑再看向腳下的螻蟻,卻發現這隻螻蟻已經化成了人形,一個不着寸縷的男人,他正用一隻手死死握住他的桃木劍。
“臭牛鼻子,你廢話實在太多了!”
說完墨白嘴中便吐出一口血霧,全數落在黑衣道人臉上。
【系統已按宿主指示激活玄貃獸魂。】
本已失去力量的身體彷彿煥然一新,墨白趁着黑衣道人躲閃瞬間,一腳蹬在他的命根子上,這力道是足足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啊!啊!”
殺豬一般的叫聲響徹林間,黑衣道人哪裡還顧得上手中的桃木劍,劇痛之下雙手捂着腹下,痛苦的蜷縮打滾。
墨白掙扎着起身,將胸前的桃木劍拔出,張口一咬,便將這柄帶着自己鮮血的道門法劍給咬斷了。
他兇狠的看了一臉在地上打滾的黑衣道人,手中已經將鏽劍握起,一步踏上便是當頭一劍。
一枚符籙飛來,在千鈞一髮之刻將黑衣道人救下。
接着便是數十道符籙攜帶各種屬性的攻擊,有烈火,有疾雷,有罡風,還有水刀…全數朝墨白襲來。
饒是墨白以鏽劍來回抵擋,加上自身迅捷身法閃避,依舊被各種符籙擊中,最後被一團真火打飛出去。
白衣道人一聲符籙護身,懸停在半空,怒道:“敢傷我師弟性命,不知死活的畜牲。”
接着他伸手指向墨白被打飛處的那處深坑,敕了一句:“符殺之陣”
隨着這句話,他身邊飛旋的符籙之中便有一大半飛出,如同飛蝗過境一般想着墨白殺來。
墨白剛剛已是強弩之末,憑藉玄貃獸魂附體方纔對黑衣道人形成反殺之勢,哪知這白衣道人即時來援,此刻情景已經是急轉直下。
「拼上我性命也要這兩個蠻橫道士爲我陪葬。」
墨白如此想,已經是決然之意,將一聲力道全數蓄積,對各種符籙全然不顧,身體成弓形雖是準備上去搏命一擊。
“兩位師兄,罷手吧!”
就在此時熟悉聲音想起,一道青色身影擋在墨白身前,手持桃木劍,一身符籙飛旋。
砰砰砰…
空中雙方符籙相撞,化作一團團紛亂靈氣,龐大的力道將地面炸的陷落數米。
一道金色劍光破空而來,直擊墨白身軀,青竹手中桃木劍青光大盛,輕鬆化去這報復一擊。
“青竹違抗師命,袒護這熊妖,你可想過後果?”白衣道人懸停在半空已經停止了攻擊。
剛剛出劍的黑衣道人此時已經恢復了一些,掙扎的上前罵道:“這妖物陰險至極,本道今日非要將它挫骨揚灰不可!”
“青竹你若阻攔,休怪師兄不講同門之誼。”
青竹橫劍於胸,向兩位師兄鞠了一躬,說道:“在正一宗修道二十載,兩位師兄對我照顧有加,青竹本不敢冒犯。若是你們執意殺他奪寶,那就先贏過我再說。”
說完純白結界以他爲中心,迅速蔓延開來,片刻之後便已蔓延全部戰場。
“你!”白衣道人手指打顫指着青竹,說不出話來。
黑衣道人此時正在氣頭上,哪裡肯罷手,當空就是一臉揮出。
青色劍芒凌空而至,將他的金色劍芒死死壓制住,即便是黑衣道人的道袍也已經破開無數道口子。
“此劍點到爲止,兩位師兄再苦苦相逼,休怪青竹不留情面。”
黑衣道人正要再戰,卻被白衣道人攔住,他說道:“青竹,我等定會如實稟報師尊,一切處置由他老人家定奪。”
青竹點頭說:“我既然如此選擇,便有了面對師尊雷霆之怒的決心,兩位師兄請吧!”
說完遠處純白空間邊際裂開一道口子,他示意自己的兩位師兄離開,眼神堅定不容置疑。
有青竹助陣,又在他的純白結界之中,定然討不到什麼便宜。
想到此處白衣道人便拉着一臉不愉的黑衣道人離開了。
墨白盯着青竹,眼神一如初見時的戒備,雖然已經脫力,但手中鏽劍依然做出對敵之勢。
“唉唉唉,我爲了你師門都不要了,你還用劍指着我做甚?”青竹嘆息一聲,“我容易嘛我?”
說完他將自己身後的竹簍放下,毛球從裡面跳出來,撲在墨白懷中。
純白法陣迅速收縮,現在僅僅是方圓十米的一個半球形狀。
之前就在這純白空間中活動過,也不算陌生,墨白便緩緩坐下,劍橫放在自己膝間,將毛球託在手中。他的呼吸沉重,身上血流如注,根本止不住,但依然沒有絲毫放鬆警惕。
“你這熊但是氣性重,算了算了我也不計較,這是我正一宗的療傷丹藥,想活下去就趕緊吃了。”青竹掏出一瓶小瓷瓶拋給墨白。
“你爲什麼要救我?是不是也是爲了這劍?”墨白並沒有看着瓷瓶。
“我與我那兩位師兄不同,雖是帶着宗門任務而來,可我懂得明是非,分先後的道理。”
青竹將桃木劍收回背後的木匣中,也坐了下來說道:“這劍是天地至寶不假,但是我不會覬覦,這點你放心。”
墨白見他說的誠懇,心中也信了七八分,便看向手中的丹藥瓷瓶,接着他有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青竹,說道:
“你確定要給我吃這個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