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橢圓形，仿若鍋蓋般倒扣在大地上的巨大銀白色建築。
其表面由無數塊恰似蜂巢的棱形銀白色玻璃組合而成，整體看上去頗爲獨特。
這座建築佔地面積極爲廣闊，大小與一所普通的中學相差無幾。
此刻，它正置身於一片煙雨之中。
那原本亮眼的銀白色外表，在這灰濛濛的天色與雨幕的映襯下，少了平日裡的那種耀眼光芒，反倒增添了幾分灰暗之色。
而在那建築的大門口。
站着兩名持槍守衛神情嚴肅地把守着。
一側大門邊上，豎着一塊牌子，上面赫然寫着【晨曦安防署】五個醒目的黑色大字。
這裡，根據胡奇所獲得信息，正是持劍人的總部所在之處。
之所以如此確定，是因爲他能夠敏銳地感受到，那建築之中時不時會散發出一道道細微的噩夢氣息。
雖說這氣息很是細微，但依舊沒能逃過他那敏銳的感知，被清晰地捕捉到了。
此前在火車上，若不是妮拉身上的夢眼突然失控，泄露出了一絲噩夢力量。
胡奇也不可能那麼快就找上門去。
這時，早餐攤的老闆似乎剛剛忙完手頭的活兒，正坐在一旁歇息。
由於時間尚早，再加上下雨的緣故，攤子裡的客人並不多。
加上胡奇，一共也才三桌。
見此情形，胡奇將手中的包子往嘴裡一丟，隨即開口笑道。
“老闆，你這包子味道挺不錯，在這兒幹了幾年了？”
聽聞此言，坐在一旁、大腹便便的老闆頓時來了精神。
畢竟，開飯店的，誰不樂意聽到別人誇讚自家的東西好吃。
他臉上露出笑容，迴應道。
“小夥子挺有眼光呀，我在這兒賣早餐，滿打滿算都已經幹了十六七年了。
這周邊的鄰居可都知道我家，今天是因爲下雨，人才少些，要是平常日子你來這，估計都沒位置坐。
不過你能問出這話，還有這打扮，應該不是本地人吧？”
聞聽此言。
胡奇也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隨口扯了一句過來旅遊的。
“你也是去那心湖的吧？”
老闆笑了笑。
晨曦市作爲虞國僅次於首都的大城市。
各個方面設施也自然異常完善。
其中就包括了旅遊景區方面。
最有名的是一個心形湖的景區。
傳聞來此的夫妻，可以長長久久，幸福的過一輩子。
因此，平常的時候遊客都是絡繹不絕，一旦遇到什麼節日，更是人擠人，連路都走不過去。
因此，胡奇這個理由也倒是很合理。
對此，胡奇不置可否。
隨後，他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街道對面的那處建築，看似隨意地問道。
“對了，老闆，那安防署是做什麼的？”
順着胡奇的目光看去，老闆撓了撓頭。
“那個啊，我來這兒的時候它就已經在了，年頭可不短了。
我以前聽老人們講，好像在虞國剛建立不久，就把它給建起來了，不過那時候，這安防署也就是幾間平房罷了。
直到三年前的時候，又重新進行了修建，這才變成了現在這一番模樣。”
說着，老闆從懷裡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遞向胡奇，胡奇擺了擺手表示拒絕。
見此，老闆笑了笑，也不以爲意，便自顧自地把煙塞到嘴裡，掏出打火機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這安防署，以前有人說它是搞安防研究的部門，現在又有人說改造成什麼研究院了，還說建造這種建築，方便觀察星象用。
當然了，這些都是我聽別人說的。那地方門口可有拿槍的守着，沒人敢隨便靠近。
一年前，這附近有個小夥子玩穿梭機，一不小心飛進那裡面去了。
沒過一會兒，他們全家都被帶走了，到現在都還沒出來，聽說被判了十幾年……”
對於胡奇問的這種問題，老闆顯然是經常碰到，於是便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
當然了，除了老闆本身就是個話癆之外。
還有個原因就是在二人交談的過程中，胡奇動用了催眠術裡一種心理暗示的手段。
這可以讓人放下心中的警惕，從而暢所欲言。
聽着老闆所言，胡奇目光中透着若有所思的神色。
根據從周澤那兒獲取到的信息，噩夢是從三年前纔開始陸陸續續出現的。
可歐陽朔空曾經跟他說過，事情並非如此，噩夢以前也有發生過。
關於這點，周家就有相關的記載，只是那記載的內容並不是很清晰。
只有幾句口述。
唯一能夠確定的是，噩夢肯定不是近期纔出現的。
不然，這所謂的安防署也不可能那麼早便建立了起來。
如今從老闆這兒得到的答案，顯然也印證了這一點。
對此，胡奇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好驚訝的。
畢竟這個世界和地星世界不一樣。
地星是處於潮間帶，屬於超凡力量比較貧瘠的地方，如果不是地母的原因。
帶來了大量靈性海水，讓地星世界的世界意志本源得以提升。
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天地元氣，更別說醞釀出密武者這一超凡體系了。
而噩夢世界則不同，它身處淺水帶，被須彌之海的靈性海水包裹着。
世界本源遠比地星世界強大，絕對不可能缺少超凡力量的存在纔是。
就在這時，街道旁走來一位大概七十來歲的老頭。
老人穿着很普通，他身姿雖不如年輕人挺拔，但卻透着一種別樣的沉穩與儒雅。
他手裡拿着雨傘，剛走到早餐攤前。
老闆一見到他，立刻站起身來，熱情地招呼道。
“馮老，今天來得挺早呀，還是老樣子嗎？”
“嗯！老樣子！”
被稱作馮老的老人點了點頭，他的聲帶似乎有些毛病，說話的聲音略顯沙啞。
老人拿了一碗稀飯，一碟鹹菜，還有三個饅頭後，便找了個位置坐下了。
一旁的胡奇從二人的對話之中，很快就推斷出了這位老人的身份。
看樣子，老人似乎是那個安防署中的一個領導，每天都會來這兒吃早餐，算是這裡的老顧客了。
不過兩人還沒說上兩句。
見又有客人來了，老闆只好結束話題，起身忙活去了。
畢竟，雖說天寒雨冷的。
但身爲苦哈哈的打工人，只要還活着，還沒倒下，該上班幹活兒的還是得去上班幹活兒。
對此，胡奇倒也沒太過在意。
他慢悠悠地吃着飯。
目光則落在遠處，偶爾從那晨曦安防公署大門進出的人身上。
不知在想些什麼。
等到他將又點的第三籠包子吃完。
一旁，那個馮老這才吃完飯起身。
見此，胡奇亦是起身結賬。
只不過，走的方向卻是與其相反，拐進了旁邊一處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