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聘啦!”
“蛇妖又來下聘了,這次是劉鐵匠家。”
“嘖嘖,真不知道是該恭喜還是該安慰,劉鐵匠可是上個月纔剛娶了媳婦啊!”
“當然是該恭喜啦!嘿嘿,左擁右抱,齊人之福啊!”
……
街頭巷尾。
人人都在談論蛇妖下聘的事情,有的臉上是同情,有的臉上是憤慨,但更多都是幸災樂禍和劫後餘生。
尤其是那些同樣精壯、模樣端正的年輕漢子,此時臉上的輕鬆是裝不出來的。
畢竟。
蛇妖給劉鐵匠家下了聘,就說明他們暫時是安全的。
男人的花期其實就那麼幾年時間,只要能挺過去,等那羣十二三歲的小屁孩長大,他們自然就解脫了。
蛇妖也是很挑剔的,自然更喜歡血氣方剛的小鮮肉。
劉鐵匠!
我們會永遠記住你挺身而出,弟抗蛇妖的英勇事蹟。
好兄弟!
相比於其他男子的歡喜,劉鐵匠本人可以說相當絕望,看着自家小院躺着的那頭野牛,心中無比惶恐。
確實。
人人都知道這條蛇妖殺人不多,一年也就二十來個。
也知道這蛇妖殺人不痛苦,會讓你爽半個多月,甚至到精盡人亡的時候,臉上都掛着如癡如醉的笑容。
問題是。
爽死不如賴活着啊!
他老劉剛娶了個年輕媳婦,又美又潤,摟着不香嗎?
幹嘛要當草莽英雄?
尤其是他那幾個狐朋狗友的發小兄弟,還虛情假意地上門來安慰。
但那是來安慰人嗎?
一個個就差把幸災樂禍掛在臉上了,甚至還偷偷地盯着他老婆看。
似乎只要劉鐵匠發話,個個都願意替大哥照顧嫂子。
孽畜!
全都是孽畜啊!
坦白說老劉很想逃跑,只可惜被蛇妖下聘後,他就已經被盯上了。
不只是蛇妖不可能放他走,就連鎮上其他人也不可能放他走,畢竟要是真被他逃了,誰知道下一個替死鬼會不會是自己?
“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老天爺,爲什麼要讓我長得這麼英俊,這麼精壯?”
蹲坐在門前,劉鐵匠滿臉絕望。
然而。
就在此時,路邊一位少年郎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是一位怎樣的少年郎?
身高八尺,挺拔如槍,即便穿着樸素麻衣,看起來依舊英武絕倫。
他的五官棱角分明,皮膚白皙乾淨,饒是劉鐵匠自詡磐石鎮第一美男子,在這少年面前也不由感覺自慚形穢,雲泥之別。
雖然少年鬢角頭髮蒼白,看起來有些憔悴,但在如此顏值、身材面前,些許白髮壓根不算什麼。
甚至還有種特殊的戰損氣質,讓這少年郎整個人多出一股神秘感。
這樣的少年,蛇妖肯定喜歡吧!
若是……
劉鐵匠眼珠子微微一轉,連忙迎了上去:“兄臺,兄臺有何貴幹?”
這位少年郎,正是王黎。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劉鐵匠,似笑非笑道:“慕名而來,想找個地方借宿幾日。”
借宿?
這不是趕巧了?
劉鐵匠滿臉熱情笑容,道:“兄臺若是不嫌棄,不如在我家入住如何?我前幾日剛獵到一頭野牛,可以好好地款待兄臺。”
款待?
王黎臉上的笑容愈發和善:“這怎麼好意思,我身上並無銀兩啊!”
劉鐵匠拍了拍胸膛,義正言辭道:“來者皆是客,劉某與兄臺一見如故,所謂相遇便是緣分,要什麼銀兩?俗了!俗了!”
“來來來!”
劉鐵匠拉着王黎的手,熱情地將他迎回家中:“媳婦,去割兩斤牛肉,再去酒譜打兩罈子好酒,我要與兄弟好好喝幾杯!”
院子裡。
劉鐵匠的老婆瞥了眼王黎,臉上頓時飛上一抹潮紅,夾了夾雙腿。
但很快。
她臉上的羞怯便化作了不忍和遺憾之色,開口應了一聲,便朝着自家屋內走去。
能在這世道活下去的,沒有傻白甜。
在看到眼前這位少年的時候,她便猜到了自家男人的企圖,他想要把這個少年,當做自己的替死鬼。
試想。
有哪個女子在面對王黎和劉鐵匠時,會選擇與劉鐵匠交合,而不選擇王黎?那條蛇妖自然也不例外。
只要能把這位少年留在家中,等晚上蛇妖過來,跟這少年糾纏到一起翻雲覆雨。
他們夫妻二人,自然能找機會開溜。
想到這裡,婦人默默地拿了銀錢,去鎮口的酒鋪中打了兩罈高粱酒,送回家中。
“來!好兄弟,相見就是緣分,喝!”
“大哥,喝!”
“王兄弟,我看你俊朗不凡,不知可有婚配啊!”
“劉大哥見笑了,我還未近過女色。”
“哈哈哈哈,還未近過女色?好,好,好呀!改日讓你嫂子教教你!”
“啊?這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都哥們,客氣啥,來,幹!”
“幹啥?”
“乾杯!”
……
婦人看得出來,自家男人想把這少年灌倒,好讓他晚上狸貓換太子。
但。
計劃完全趕不上變化,因爲這少年太能喝了啊!
一杯!
接着一杯!
直到兩大罈子酒下肚,劉鐵匠都已經醉醺醺不省人事,這少年依然神采奕奕,連半點酒意都沒有。
要知道。
這可是她特意在酒譜裡打的,最烈最猛的老酒,半罈子就能放倒好幾個漢子,更何況整整兩大壇。
這少年也太猛了!
用他來代替自家男人,實在是浪費。
婦人美目含春,不知在想些什麼,裙下的雙腿又忍不住夾了夾。
而此時。
王黎已經喝完了最後一杯酒,吃完了最後一塊牛肉,站起身來望向了婦人:“嫂嫂。”
啊?
婦人下意識露出驚慌之色,望着王黎滿臉不自然:“你想幹嘛!”
王黎微笑道:“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想說的?
婦人愣了愣:“我不懂叔叔的意思?”
不懂嗎?
王黎嘆了口氣,臉上笑容愈發和善,道:“嫂嫂,我還沒吃飽。”
還沒吃飽?
婦人看了看桌上已經精光的飯菜,牛肉、燒雞、花生米,足夠三五個人喝得盡興了。
真是個精壯的俏弟弟啊!
婦人瞥了眼劉鐵匠,見其睡得如死豬般,臉上漸漸浮現出絲絲魅意,嬌笑道:“叔叔放心,嫂嫂今天一定餵飽你!”
說罷。
婦人又割了幾斤牛肉,在廚房炒了幾道菜,份量相當足,穩穩當當地端到王黎面前。
甚至。
端菜前她還特意去房間裡換了套衣服,嶄新的小裙子,讓整個人看起來都俊了幾分。
只可惜眼前這位少年,壓根就沒把目光放在她身上,而是有條不紊地夾着菜,有條不紊地吃着,臉上始終帶着笑。
淡淡的笑,看不清意味。
桌上的菜以肉眼可見速度減少,片刻間便席捲一空,王黎面露微笑:“嫂嫂,繼續。”
此時。
婦人臉上的魅意,已經漸漸轉化爲驚意,甚至出現了敬畏之色。
她雖然不懂什麼修行之術,但也知道普通少年,絕對不可能吃得下這麼多東西,眼前這少年怕不是什麼大人物吧!
想到這裡。
婦人再也不敢有絲毫怠慢逾矩,誠惶誠恐地繼續切割牛肉,向王黎端坐的桌子上菜。
……
這一上,便是整整一日!
直到日薄西山。
直到月上柳梢。
直到那一整頭野牛,被吃得只剩下一具骨架時,王黎才放下筷子,停止咀嚼的動作。
此時。
身旁侍奉的婦人,已經累得嬌喘連連,渾身上下都被香汗浸透。
這次。
王黎沒有再讓婦人上菜。
因爲他感應到,有一股妖氣正在飛速靠近。
正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