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我?
聽着王黎的話,王家老祖整個人直接懵逼:“我……我也去跪着?”
鏘~
王黎輕輕一抖,手中庚金牙刀發出鏗鏘刀鳴聲:“怎麼?有意見?”
看着盛氣凌人的赤發修羅,又看了看高勝寒齊根而斷的手臂,王家老祖眼中露出濃濃的忌憚之色。
作爲老牌築基後期,他的實力要略勝高勝寒半籌,但也只是略勝。
真打起來最多也就三七開。
眼前這神秘強者吊打高勝寒,後者在他面前連一招都接不住,那換成王家老祖,也不會好到哪去。
於是,他跪了。
三位築基期強者,齊跪在王家祠堂前,兩人滿臉羞憤,一人滿臉討好笑容,看起來頗有幾分喜感。
“有趣。”
“有趣。”
少年手提着大刀,笑着走向祠堂中擺放着的牌位:“實在是有趣,你們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會跪在我父親的牌位前吧!”
說罷。
少年轉過身來,面對着三位築基期強者,面對着祖祠外圍觀的衆多王家子弟,緩緩摘下臉上面具。
面具下。
少年的容貌英武俊秀,任是再挑剔的女子,也尋不出半點兒瑕疵。
然而。
就是這張無比英俊的臉,落在王滄海與高勝寒眼中,卻彷彿看見了世間最可怕的惡鬼般,臉上滿是驚懼和難以置信之色。
“你!”
“你!”
“你竟是王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高勝寒滿臉駭然:“你的丹田、經脈明明嚴重受損,而且平安縣中根本沒有體修築基功法,你怎麼可能這麼強,不可能!”
王黎咧嘴,臉上的笑容愈發肆意嘲諷:“天才都這樣,你不是天才,你不懂。”
天才?
天才!
這兩個字似乎對高勝寒有着極大的刺激,激起了他內心深處不願回想的記憶。
他蹭一聲從地上站起,轉身便朝王家的人羣衝去。
挾持人質!
既然面具男是王黎,那麼挾持幾個王家的年輕人,說不定能讓對方投鼠忌器。
只要等到老祖宗趕來支援,他就還有幸存的可能。
速度飆升到極致。
高勝寒臉上已經浮現出劫後餘生的喜色,然而他的喜色,很快便轉變爲驚恐。
因爲他發現一道人影,攔截在他與王家人羣之間。
是王黎。
卻見少年身後赤色亂髮飛揚,潔白如玉的右手伸出,明明看起來很慢,卻無比精準地鎖在高勝寒咽喉上。
“別緊張。”
王黎臉上帶着淡淡笑容:“深呼吸,頭暈是正常的。”
嗚嗚~
高勝寒臉龐漲紅,被王黎掐着脖子凌空提起,四肢在窒息的痛苦中瘋狂掙扎。
只可惜。
他的力量與超越極限的王黎比,弱得簡直像撓癢癢。
咔~
數息後,王黎似乎玩夠了,笑着捏碎高勝寒的喉骨。
一道只有王黎能看見的璀璨金光,從高勝寒的體內激射而出,匯入王黎識海中,被識海內的巨樹所吸收。
頓時。
巨樹散發出盈盈光澤,一顆小小的花骨朵逐漸成型,看起來嫩嫩的充滿生機。
王黎臉露微笑,轉而將目光望向王滄海。
咕嚕~
面對着少年冰冷的目光,王滄海下意識嚥了口唾沫:“老祖宗,老祖宗救我。”
王家老祖臉色難看,但在發現面具男是王黎後,他似乎尋回了些許底氣:“王黎,咳咳,你先冷靜一下。”
“我覺得,你跟家族之間可能有誤會,你不要衝動,老祖肯定會爲你做主的。”
聽着王家老祖的話,王黎笑了。
他自嬰兒時便已明智,因此對王家老祖是個什麼品性,心中大致也瞭解幾分。
這傢伙。
說得好聽些叫和光同塵、韜光養晦,說的不好聽就是辦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義,折了骨氣的老慫貨。
王瀚的戰死。
根本原因還是天賦太強,已經威脅到高家地位,所以被設局借叛軍的刀殺人。
王家老祖對高家的謀劃心知肚明,只是考慮到王家的實力不敵高家,所以只能龜縮,放任王瀚入局而死。
王瀚死後。
王家老祖曾經數次來探視王黎母親與王黎,送上不少補品,態度還頗爲誠懇。
後來王黎母親去世,王滄海尋到機會廢了王黎的丹田經脈,王家老祖知情後,也曾多次來到王黎房中,以法力治療王黎。
只可惜,他的治療沒什麼效果。
後續。
他也並未因王滄海對王黎下毒手的行爲,對王滄海採取什麼懲罰,依舊讓王滄海在家主之位上呼風喚雨。
總的來說。
這老畢登有點兒良心,但不多。
在對自己沒有什麼威脅時,或許會念及些血脈親情。
可一旦有危險,立馬縮頭烏龜。
節操堪憂。
……
王黎沒理會王家老祖,似笑非笑地望向王滄海:“家主大人,你可知道一個經脈受損的人,修煉淬體之法是種什麼體驗?”
看着滿臉燦爛笑容的王黎,王滄海卻感覺如墜冰窟,一滴滴冷汗從額頭劃下。
“來,我告訴你。”
王黎笑了笑,手中關刀升騰起熊熊烈焰,接着所有烈焰全部收斂入刀鋒之中。
原本銀白色的刀身,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
宛如烙鐵般滾燙。
看着提刀朝自己走來的王黎,王滄海瞳孔驟縮,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沖天而起。
他想逃。
只可惜流光纔剛剛飛上半空,便被王黎一腳踏下來。
咔~
可怕的罡力噴涌,瞬間便將王滄海身上甲冑震裂,上半身赤裸裸地暴露在外。
“拜你所賜。”
王黎紅髮飛揚,肆意狂笑道:“這六年來,我的每一次修煉,都是這種感覺。”
咻~!
烙刀劃破虛空,王滄海肩膀上一片血肉飛起,切口處焦黑,直接被高溫碳化。
啊!!!
王滄海發出淒厲的慘叫聲,雙眸通紅,額頭青筋暴露,整個身軀在瘋狂掙扎。
可惜在王黎面前,他的掙扎顯得那般無力。
“王黎。”
見王黎完全無視自己的話,王家老祖臉色陰沉下來:“你怎可殘害自家長輩?”
自家長輩?
王黎咧嘴嗤笑,手中大刀指向王家老祖,道:“滾一邊去,不然連你一塊砍!”
你!!!
看着眸光冰冷的王黎,王家老祖剛升起的氣勢,瞬間焉了回去,整個人像只被扒光羽毛的老鵪鶉,畏畏縮縮。
“桀桀桀桀~”
王黎笑着繼續揮刀,將王滄海身上血肉一片片割下:“你以爲老祖會爲你出頭?可笑,他豈是這般勇敢之人?”
說罷。
王黎似乎想起了什麼,提刀望向人羣:“我記得,王滄海似乎生有兩兒一女,你們看着父親受苦,不憤怒嗎?”
“王蓮。”
“王景。”
“還有那個小不點,你叫什麼來着,王……”
“算了,不重要。”
王黎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來,試試看從我手中救下你們的父親,試試看。”
人羣中。
王景與王蓮面面相覷,身軀都在輕輕顫抖。
反倒是年僅三四歲的小幼童,似乎並不知道什麼叫畏懼,衝上來便廝打王黎。
“真是個勇敢的孩子。”
王黎撫摸着幼童的頭髮,看着他脖子上的純金平安鎖,眼中露出柔光:“這粉嫩的小臉,一看你爹就很寵你。”
“哎~”
“可惜,你馬上就要,變成沒爹的孩子咯!”
……
呼~
王黎吐出一口濁氣:“孩子,把這份仇恨埋藏在心裡,並化作力量,變強吧!”
“下次見面,我們就是死敵,我不會留情!”
說罷。
王黎轉過頭去,手中大刀舞動,王滄海再度被割下一塊肉,慘叫聲久久迴盪。
接着。
王黎轉過頭,望向滿臉憤怒的幼童,笑道:“孩子,我們又見面了,出招吧!”
幼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