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仙人洞府開啓在即,沒想到,我們這些法力境的散修也有機會分一杯羹!”
“是啊!多虧了皇帝陛下!多虧了大離國師!”
“正是大離王朝把咱們散修放在眼裡,和世家子弟一視同仁,咱們大離王朝的國力纔會空前絕後的強盛!”
“皇帝陛下萬萬歲!大離王朝永垂不朽!”
“我們快散開吧。各自去尋找造化!這是王朝給咱們的一次機會,再遲些,等到真元境的強者入場後,咱們就失去先機了!”
“對,我們走!”
這些散修,懷着亢奮的心情,向着蠻荒的各個角落探索而去。
但很快,好奇的探索,變成了恐慌的逃命。
“啊——”
“不!萍兒,你不要死,不要死!”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快打開傳送陣,我再也不要來了!”
一朵朵血霧爆開,精血和着粘稠的空氣,隨風瀰漫,又隨着風落在樹上,落在泥土上。
若有人能像大離國師一樣,能夠跳躍此界之外。
那麼他們便能看到,飛來峰範圍內的蠻荒,籠罩在一個薄薄的罩子之中。
這口罩子,無色無形,只有隱約可見的龍形雲氣界定着內與外的邊限。
罩子外,是白雲藍天。
罩子內,是血霧瀰漫。
……
黃沙身軀爆裂。
就連本源沙也悉數從他體內分離而出。
靈氣,蛻變爲法力。
他就像赤裸裸來到世上的嬰童一樣,毫無保留,以無遮攔的肉身,重回天地母親的懷抱。
先放下,再放空。
宛如朝聖的信徒,接受洗禮,接受救贖。
黃沙的心靈,來到了一處無邊無際的海洋。
海洋上空,漂浮着螢火蟲般的光點。
在這裡,它既不是沙的形態,也不是人的形態,而是無數光點中的一份子。
無數光點,無數的芸芸衆生。
從天地中誕生,又回到誕生之所。
第一次,天地給予了生靈生命和身軀。
那麼,這一次,天地又會給予她孕育的生靈以何物呢?
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擺在黃沙的面前。
沒有是、沒有非,沒有高,沒有下,沒有尊,沒有卑。
有象徵權柄的綬印,有代表力量的刀劍,有寓意智慧的筆墨,有寄託品德的厚土……所有的一切,世間的萬物,都擺在黃沙的面前。
去吧。
去選擇吧。
天地母親慈祥低語。
朦朦朧朧中,黃沙伸出了手。
是本能?是意願?還是受到了誘惑?
在他伸手的那一刻時,一切既是開始,也是結束。
……
錚!
荒厄劍破開白繭,懸在蛤蟆頭頂。
四目相對,氣氛肅殺。
“是你這個小東西。”
武源翼就站在蛤蟆面前,但蛤蟆卻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你是誰?”
蛤蟆看着武源翼,只覺前所未有的陌生。
“我?我是抓到你,把你關到籠子裡,豢養你的主人。怎麼,這才兩天沒見,就不認得我了?”
武源翼冷冷笑着,眉宇間滿是邪惡、狷狂的氣息。
蛤蟆搖頭:“你不是那小子。我雖然修爲被封,但眼力可沒降低。你只是佔據了他的軀殼。”
“少廢話!”武源翼把劍一橫,架在蛤蟆脖子上,道:“給我一個讓你活下去的理由。”
蛤蟆不禁苦笑:“看來你已經不需要鎮劍神獸了。”
“三。”
“二。”
“我說!”蛤蟆絲毫不懷疑武源翼身上的殺意,斬釘截鐵答道:“我知道仙人洞府的位置!半人半妖的仙人‘狄壺’。這個消息,能換我的命嗎?”
“仙人狄壺,走的是異數之路。若能找到他的傳承,倒也不是不能饒你性命。”
言罷,荒厄劍一收,武源翼伸手攝來裝有蛤蟆的籠子。
……
另一邊,黃沙怔怔出神。
剛纔發生的,是夢嗎?
黃沙落在地上,化爲豬蝠妖的模樣,看着手掌。
我抓到的東西,是真實的嗎?
有一瞬間,他確實感受到了。在它入手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了它的名字——“元劫”。
元,始也,源也。
元劫,是最初之劫嗎?
元,吉也,善也。
元劫,是善美的祥劫嗎?
元,大也,長也。
元劫,是浩大的災劫嗎?
元,氣也,道也。
元劫,是大道的劫數嗎?
黃沙沒有答案。
“黃妖兄,你突破了?得到了何等階的天賜之法?”
賀修甲的清身途經此處,看到黃沙後停下。
“你來的正好。”
黃沙起身:“此法,我也不知是何等階。某種意義上,你的清身是可以死後重生,不死不滅的吧?”
“正如黃妖兄所言。”賀修甲道:“只要我的本體不滅,清身就可以一直分出。一念之下,還可以消散於無形。受到的傷害,也不會反饋到本體身上。單論清身的強度,說是五千年難得一見也不爲過。只是本體和濁身這兩個弱點,分別拉低了‘夢中殺人’的評價。你若是想試試新得的手段,我正好可以作你的對手。全力攻過來吧,不用擔心我!”
“甚好。那我就試試這招新得的天賜之法!”
說完,黃沙空握着拳頭。
時間過去一息,他們周圍的空間沒有任何變化。
甚至,連黃沙身上的氣息,都沒有看到明顯的波動。
但賀修甲的眉頭卻深深皺起。
這個……感覺,是死亡的危險?
賀修甲有些迷惑。
自打他得到“夢中殺人”之後,還從未在清身上感受過這種感覺。
一時間,他有些遲疑不定。
就在這時,黃沙虛握的拳頭,微微向前遞出了一分。
賀修甲神色大變。
一身法力如洪流傾瀉,悉數化爲護體法罡,擋在身前。
他的招式,也使出了卸力時才用得到的路數。
不妙,不妙……
賀修甲凝神以待。
他們所處的地宮,依舊風平浪靜。
這時,黃沙的拳,又向前遞出了一分。
“快!快停下!”
賀修甲忽然恐慌大喊:“黃兄,你手裡的,那是什麼東西!我會死的!我感受到了!它是真正恐怖的東西!”
“呼。”
黃沙氣息長吐,虛握的拳頭握實,一股白色的煙霧隨之從指縫溢出。
“是吧,很危險。我有種感覺,我一旦使用後,自己也會受傷!”
黃沙心有餘悸道:“此法名爲……”
“不要說出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