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睿率領五萬民壯,前往沂水和泗水。這兩條河流距離下邳很近,此時雖然是枯水期,但是河道之中也有不少水源。
狐睿在之前就已經親自前來探查過一番,已經找到了最合適築壩蓄水的地方。來到這裡之後,當即就派人開始施工。
五萬民壯一起動手,築壩的速度非常快,而且因爲是枯水期,兩條河流的水不多,又大大降低了築壩的難度,因此只用了兩天時間,泗水和沂水就被截斷。
緊接着狐睿又率領民壯去加固加高堤壩,想要儲存更多的水源。
河流枯水期,蓄水的速度很慢。而想要可以達到水淹下邳城的水源,至少也要半個月的時間積累。
在修築好水壩之後,狐睿就向齊侯進行了彙報,並且請求齊侯派遣大軍駐守。齊侯當即同意了,然後分別在沂水、泗水駐守五千士兵,看守堤壩。
下邳城。
淮***帳,衆人正在商討軍務,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尋找齊國聯軍的糧草囤積地點,可是在尋找了一段時間後,依舊沒有什麼消息。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傳令兵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在進入大殿後,立刻拜倒在地道:「君上,斥候急報!」
「讓他進來!」王晟看着眼前的沙盤,頭也沒擡的說道。
很快兩名斥候就急匆匆走了進來,單膝跪地,恭敬的將一個竹筒呈了上去。
旁邊的一名上卿,將竹筒交給王晟,王晟用刀子揭開火漆,然後取出情報看了一眼,頓時眼神瞳孔收縮,隨即又恢復過來。
「君上可是有齊國屯糧之所消息了?」公羊朔問道。
王晟搖頭道:「非是屯糧之所的消息,而是齊侯命人在泗水、沂水築壩蓄水了!」
「什麼?」大殿之中,所有人聽到這句話都是心中震驚。
「他們想要水淹下邳!」公羊朔臉色大變。
「現在不是枯水期嗎?水流如何能淹到下邳?」旁邊另一個卿士有些難以置信道。
「只要將河道截斷,堵上一段時間,水流積蓄足夠,自然能夠淹到下邳!」公羊朔冷靜道。
「不過這種蓄水只有一股,一旦放開,大水很快就會褪去!」
「下邳城當年乃文王督建,地基乃是青石,其上覆以黃土反覆夯實,外層包磚,即便是水攻,也難以攻破。」王晟冷靜的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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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雖然城牆不會被沖垮,但是城中糧草、柴薪卻會被洪水浸泡。」
「可以提前將糧草、柴薪轉移到城中高處。另外多建造木排。」衆人紛紛建議道。
「君上,齊軍蓄水多長時間了?」公羊朔問道。
「根據探子彙報,已經四天了!」王晟將情報遞給公羊朔,讓其觀看。
公羊朔快速瀏覽一遍,然後道:「四天時間,河道水源枯竭,根據往年泗水和沂水的水深,齊軍想要水淹下邳,至少要蓄水半月以上。泗水和沂水各有五千士兵守衛。」
「君上,臣下建議派出大軍將水壩搗毀,若是任由其蓄水,然後水淹下邳,雖然下邳城建不懼,但是城外營寨定然會化爲澤國,到時齊軍大軍來攻,恐怕就受不住了」
齊軍水淹下邳,這讓衆人心頭都是一沉。若是將水壩毀壞,雖然暫時解除了下邳水淹之危,但是想要擊敗齊國依舊很困難。
最好的辦法,還是將齊國囤積的糧草一把火燒掉。到時候齊國諸侯聯軍缺糧,自然就會撤退,甚至若是諸侯聯軍因爲缺糧內訌,王晟甚至能大勝一場。
就在這個時候,又一名傳令兵急匆匆的趕來,然後大聲說到:「君上報捷書!」
聽到報捷書三個字,大殿中衆人爲之一振,連忙向那傳令兵看去
,只見其風塵僕僕,渾身大汗淋漓,臉上雖然一片潮紅,但是卻很是欣喜。
王晟微微一愣,隨即大笑道:「徐卿不愧是我淮國肱股之臣,國難當頭,立下大功!」
說着將保捷書拿起來查看。
保捷書不過短短百餘字,但是王晟卻看了很久,臉上更是難掩喜色。
「哈哈,楚國已敗,狼狽而逃,不足爲慮也,徐卿大軍北上,與淮水和鄭侯統帥五萬大軍相遇。徐卿背水列陣,一戰大勝,諸侯聯軍死傷慘重,鄭侯僅以身免!」王晟興奮的說到。
「君上萬年!淮國萬年!」
「君上萬年!淮國萬年!」
「君上萬年!淮國萬年!」大殿中,所有人都興奮的高聲喊道。
一時間大殿之中原本的壓迫感在這一刻盡數消散,對於戰勝齊軍更有信心了。
就在王晟收到捷報不久之後,齊軍諸侯大營之中,齊侯也得到了鄭侯大敗的消息。當得知鄭侯大敗僅以身免的時候,齊侯差點忍不住破口大罵。
好在管仲及時提醒,齊侯這才強行忍耐住,然後問道:「五萬大軍,其中精銳也有兩萬,爲何有如此大敗?」
「君上淮國背水列陣,其陣型詭異,臣從未見過,兩翼收縮,中間厚重,戰車全部集中在中間,我大軍進攻,敵方軍陣紋絲不動,我軍損失慘重,恰逢日中,太陽位於正南,我軍進攻,剛好直面陽光,弓手射箭軟綿無力,而敵軍卻萬箭齊發,我軍死傷慘重,然後敵軍盡出,我軍大敗....」逃回的將領將戰事講解了一遍。
衆人聽了都覺得不可思議,鄭侯居然就這樣敗了?還是如此慘敗!
一時間齊國聯軍大營之中,都變得壓抑起來。
「哈哈哈,諸君勿要擔心!」察覺到不對,齊侯連忙大笑道:「鄭侯雖有小敗,損兵折將,但我軍依舊有二十五萬大軍,優勢在孤!」
「另外狐卿已經修築水壩,攔河蓄水,只要沂水泗水蓄水完成,到時大水漫灌,那下邳如何能擋也?盡數化爲澤國!」
「到時我軍只需要乘船掩殺,淮軍必然潰不成軍也!」齊侯大聲說到。
聽到齊侯此言,大帳之中的凝重氣氛頓時消散一空,所有人都恢復過來,衆人對於攻滅淮國信心十足。
齊侯這才鬆了口氣,只是心中不知何時,已經升起了一陣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