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後勤組的成員進來將夏禾的屍體處理掉了，徐四幾人也是離開了審訊室。
空蕩蕩的房間裡只留下驚魂未定的呂良自己。
土猴子中途幾次欲言又止，但是終究沒有說話，直到走出了審訊室才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
“四頭兒，那個呂良真的要還給呂家的人啊？”
雖然自己也知道在這種決策上和領導指手畫腳不好，但是那可是全性啊，要是放虎歸山恐怕後患無窮啊，很可能會伺機報復。
“十佬親自來提的要求，我有什麼辦法，這個面子不得不賣給他們……”徐四其實對於這件事也是有點不爽的。
但是提條件的是當代呂家的家主呂慈，也是如今的十佬之一，這種事情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
名中有慈字但是所行所做一直以來和慈卻是一點兒也不沾邊，這傢伙可是有瘋狗的名聲在外的，跟全性那些人有的一拼。
另外呂良其實不過是全性的新人，手上真正涉及的事情還沒有到直接能夠處決的線。
留在公司也沒有什麼必要。
既然如此最好的處理還是把這個人情賣給呂家，一個十佬的人情可不虛，是很有分量的。
“……”徐福看着兩人則是笑了笑沒有說話，知道就算放回去肯定還是會有約束的。
但是那些就不是自己需要操心的事情了，徐四自己肯定已經安排好了，土猴子都能夠想到的事情這位肯定也想得到。
“寶寶，張楚嵐現在怎麼樣了？”徐四抽了口煙，忽然又這麼問了一句。
“在宿舍睡覺吧……”
馮寶寶隨口回了一句，然後又想了想，“應該跑不掉的。”
“呵……”徐四嗤笑了一聲，對於對方的這種反應倒是覺得有些耐人尋味。
這傢伙簡直就像是真的第一次進入異人的世界一樣，對一切的新奇事物十分小心翼翼啊。
但是是不是裝的有點過了？
既然自身都已經是異人了，何必裝的和剛接觸這個世界一般呢，這傢伙身上果然還有更大的秘密沒有暴露出來。
“行了，張楚嵐就交給你了，給我盯牢了，說不定還有全性的崽子不死心會來招惹他。”
“曉得咯。”
“福子。”徐四忽然轉頭看向一旁無所事事的徐福，忽然叫了一聲。
“啊？”
“你過兩天跟我出趟差，陪我去北平一趟。”
“哈？”徐福的臉上露出了幾分不樂意，總感覺出差就不好算上下班的時間了。
雖然北平倒是挺近的，但是有些事情還是挺麻煩的啊。
“別這副表情嘛，就當去玩兒就是了……”徐四有些無語地從懷裡掏出一隻盒子，遞給了對方。
徐福帶着幾分疑惑地接了過來，隨後打開來一看，眉毛不禁挑了起來。
裡面放着一副霓虹手套，正是夏柳青的那副神格面具，在看到這東西之後，頓時就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了。
“這是，要我來處理嗎？”徐福不由得又問了一句，免得這個傢伙打馬虎眼。
之前負責清理戰場的時候確實好像交上去了，但是這種東西自己終究是沒有太過在意的。
本覺得公司應該能夠處理好這種事情，結果沒想到還是給自己去處理了，想來應該是徐四的主意，對方怎麼想的自己也猜的到……
“你的事情我還是瞭解了一下，這東西如果你自己用的找那就留着用，如果有別的打算也隨你……”
徐四笑了笑，
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話說到這裡也已經很清楚了，“這個應該不着急做決定，你自己尋思好就成。”
加入哪都通的異人在踏進門之前根底早就被查了個底掉，祖上都能倒三代，而儺班和夏柳青的事情自然也早就是已經知曉的。
雖然像是土猴子這種有些污點的也不是不能用，但是終究是需要多一些考量。
當年儺班和倡優戲班的事情也查過原委，所以把對付夏柳青的任務交給徐福同樣是特意的安排，算是對於這位最後的考驗。
結果十分不錯，自己沒有看走眼，這是個值得培養的人才。
徐福看着盒子裡的東西沉默了許久，隨後嘆了口氣，語氣中帶着幾分無奈，“行吧，看來這次還必須去一趟了……”
京城倡優那一門應該還有傳人吧，雖然自己不一定找得到，但是藉助公司的網絡想找到這種東西應該不算太過困難。
或許這東西還回去的意義已經不大，但是有的因果還是有必要做一個了斷的。
更何況這東西自己留着也沒用啊， 只是累贅而已。
徐四也是輕笑了一聲，明白了對方此時已經做出了最後的決定，笑道，“不再想想？這應該是個好東西吧？”
“沒必要，自家的本事都沒有練到頭，又何必貪圖別家的東西，就算是說技多不壓身也不是這麼說的……”徐福嗤笑了一聲，緩緩搖了搖頭。
技多不壓身是一加一就算達不到等於二，但是至少也得是大於一才行，而它做不到。
自己固然能夠藉助這件法寶接觸倡優的戲法，但是這和自己的巫儺演法還是存在衝突和重合的部分，並不能完美兼容。
還不如將它還回去，算是了卻了老爺子生前的心結吧。
徐福笑了笑，繼續說道，“又何況個人有各自的道，我的道已經找到了，不會比任何人的差。”
這是心中的實話，並不覺得這條路走到頭會遜色於任何人。
徐四聽完只是笑而不語，既然說了是任由對方處置那就沒有收回的道理，無論對方是怎麼樣的選擇其實都不算差。
梨園如今雖然已然落寞，但是能夠打好關係也是一條人脈，就看他自己如何把握了。
土猴子在一旁聽着也是若有所思，但是還是沒有發表什麼意見，而馮寶寶就更加是如此了。
馮寶寶就像是什麼也沒有聽到一樣，呆呆看着正前方，顯然兩人的談話之中也沒有什麼是她在乎的東西。
亦或者說，她什麼都不在乎。
徐四掐滅了煙，拍了拍手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那散了吧，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