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洗腦?
白葉有些無語,這分明是感化……虞馳自己意志不堅定,再加上田黃石是壽山石中的珍稀絕品,魅力肯定不必多說,他受到了感染,喜歡上了也正常。
原時空中,很多東西也是通過營銷的手段,才流傳天下廣爲人知,儘管事後證明了一些東西,純粹是炒作而已,沒有什麼價值,或者價值沒有那麼大。
但是也有一些東西,一旦被炒上了天,就掉不下去啦。
說到底,還是質量決定一切。
陳大器看了,也連忙道:“白葉,你不是帶了一堆石頭回來嗎,也給我幾塊,我也要雕幾個章。”
“好。”
白葉點頭,又補充道:“做好看點,送一個給虞教授。”
“嗯?”
虞馳一聽,眉頭一挑:“你又打算,拿我爸當廣告使?”
“沒有呀。”
白葉笑眯眯道:“只是覺得,這樣的好東西,虞教授應該喜歡。再說了,過幾天不是他老人家的壽辰嗎?我們也沒啥錢買好東西,乾脆送他一枚章吧。禮輕情義重,他應該不會介意的。”
“……”
虞馳白眼,坐實了白葉的算計。說白了,就是拿他爹當成推廣員,發揮名人效應。
“這個主意好。”
陳大器眼睛一亮:“看了你的鏈章,我也手癢了!”
說話之間,他立即起身跑創作室。在一堆壽山石中,挑選了半天,才選定了一塊,開始琢磨起來。
接下來,就輪到他廢寢忘食,開始創作。
不過他雕琢的東西,也沒有田黃三鏈章那麼複雜。最多兩天時間就已經完工,那是一個杯子。
三寸高的杯子,造型十分的復古,好像古代的觥,兩邊還懸掛了一對環,頗爲美觀。
東西完工,陳大器也感嘆:“鏈雕果然很難,我只是做了一對環扣而已,就覺得吃力,如履薄冰一般,就怕手一抖,環扣碎了。虧你雕了三條鏈子,居然順利完成,沒有絲毫的差錯,還真是沉穩啊。”
“僥倖。”
白葉說的是實話,他原計劃是失敗幾次,成功一次就行。
“我也想僥倖一次。”
陳大器撇嘴,然後皺眉打量杯子,有些不滿意:“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我的作品,差強人意啊。”
同樣品質的石頭,做成了杯子的形態,品相也不差呀,但是與田黃三鏈章相比,似乎少了一些韻味。
陳大器敢肯定,這絕對不是技術問題。
“確實差點東西。”
虞馳認真打量,也贊同道:“造型問題?還是色澤?”
“你們還沒發現嗎?”
白葉笑了,輕聲道:“有些材料,也要講究契合度,不是說雕刻什麼造型都行的。”
“咦?”
陳大器一怔,隨即眨眼:“你的意思是,這種壽山石,不適合雕琢杯子?”
“不,我的意思是,壽山石是天生的印章石。”
白葉直接挑開了說:“以它爲材料製作的印石,美輪美奐,非常適宜珍藏欣賞把玩,製作其它觀賞物,反而差了點意思。”
“嗯……”
虞馳與陳大器,頓時愣住了。
天生的印章石!
一瞬間,虞馳狂喜,聲音激顫:“所以你其實看中的,是它這方面的潛力?”
“你們不覺得嗎?”
白葉輕手把玩着田黃三鏈章,印面上已經刻字了,還塗了上好的硃砂泥。在宣紙上,輕輕一按。輪流三下,兩枚清晰的朱文,以及一枚白文,頓時映入衆人眼簾。
試印之後,他把東西輕輕懸掛在特製的架盤上,鏈釦懸起,三根鏈子垂落,印面輕側,待硃砂泥自然乾透。
做完了這一切,白葉才繼續道:“你們要知道,印章源於先秦,先是從官印開始,再到後來的私章。”
“印章的材料,也從一開始的金屬鑄造,到後來的玉石、犀角、象牙、竹木、泥陶……”
白葉慢聲道:“但是要說明的是,儘管印章篆刻的歷史悠久,也隨着時代的發展,有過興盛、衰落期。興起於先秦,盛於漢,衰於晉,敗於唐、宋,復興於元明。”
“自從復興之後,就一直傳到現代,還沒見衰落。原因很簡單,就是由於元明以前,印章、篆刻之風,多數是在宮廷權貴衙門中流傳,根本沒怎麼深入民間。”
“直到元代,畫家王冕發現花乳石可以入印,從而使石料成了治印的理想材料,從而開始了篆刻藝術的第二個高峰。”
白葉嘆聲道:“相對金銀牙角玉之類的東西,石頭無疑是廉價的,只要有心學習,隨便可以找到石頭篆刻。”
“但是世上的石頭有萬千種,真正契合入印的品種,也無非是那麼幾類而已。經過常年的摸索、研究,大家總結出來,美觀又實用的制印石料,更是少之又少。”
白葉環視左右:“壽山田黃石,質地緻密細膩、溫潤光潔,容易雕琢成印章,又具備了觀賞性,難道不是極佳的印石嗎?”
“有道理。”
陳大器立即點頭:“我覺得能行。”
他在雕琢杯子的過程中,親自驗證了石料的質量,知道白葉說的就是事實。他也感覺到,這種石頭雕成擺件、賞玩物之類,不是說質量不行,而是與其他玉石相比,明顯不佔優勢。
但是反過來說,讓它成爲印石的話,倒是優勢十足。下刀容易,可以隨便發揮,留有足夠的施展空間。
再加上,印章雖然有觀賞屬性,但不是真正的玩賞物,平時收納在專門的盒子中,只有等到需要使用的時候,纔會取出來。可以說,只要悉心保管,完全可以流傳千年,也不會腐化。
僅憑這兩個優點,作爲印石已經足夠了。
更何況,白葉一心推廣,憑藉他的能力、關係網絡,不可能帶不動壽山石的名氣。
這意味着,這種石頭有充足的上升空間,值得投資。
“我也覺得可以。”
虞馳目光一閃:“我決定了,今年我爸的壽辰,要大辦特辦,把我家的親戚朋友,還有社會名流,包括美院的學生、老師,有一個算一個都叫來。”
“好啊,好啊。”陳大器積極響應。
虞馳偏頭,伸手:“所以你們,不打算贊助我幾百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