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2月份有幾個重要節日,12日的林肯紀念日,14日的聖瓦倫丁節,18日的華盛頓紀念日,因此2月份對於美國國民來說,是僅次於12月的最歡樂月份。
然而1951的2月份,美國國內的氣氛並不熱烈,相反還很抑鬱。
剛剛接替麥克阿瑟的李奇微將軍,在BH戰場上遭到重挫,2月11日,美韓聯軍在橫城一帶遭到伏擊,損失了1.2萬人和三百門山地重炮。
隨着戰地記者發回來的現場照片,哪怕剛剛經歷過殘酷的二戰,美國人仍然無法面對那樣殘酷的事實:
打光了子彈的瘦小“敵人”,拿起手邊能找到的任何武器,手榴彈,炸藥包,爆破筒,甚至是石塊,怒吼着衝向端着加蘭德半自動步槍、藏於裝甲運兵車背後的美軍士兵,或者死於半途,或者同歸於盡。
我們的敵人是誰?
這是什麼性質的戰爭?
我們到底是捍衛者還是入侵者?
這是每一個看到報道後的民衆不由自主生出的疑問。
這種疑問帶來的壓力,很快傳遞到了國會,傳遞到了決策者們身上。
很多父母舉着參戰兒子的照片,前往國會山抗議,或者前往當地的議員辦公室施加壓力。
民衆不允許這場犧牲年輕人卻挽救獨裁者的戰爭繼續進行下去。
雖然暫時還能抵抗這種壓力,決策者們卻已經萌生退意。
而此時,有一部分議員提出的某項建議便被決策者們漸漸認可,那就是通過代理人,開闢新的戰線,使用新的戰爭模式,來抵抗赤色勢力,捍衛國家利益。
豪斯特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來到太平洋莊園,他代表的正是提出並積極推進該項戰略的派系。
在和林海進行了長達五個小時的秘密磋商後,他連夜離開太平洋莊園,消失在洛杉磯茫茫夜色中。
甚至連雙方監控和保衛莊園的秘密人手都不知道他曾經來過,這個世界上知道此次會面的人,不會超過10個。
2月14日,情人節,上午11點,林海在莊園書房裡見到了張問天和李慕漳,他們剛剛從舊金山機場一刻不停趕到洛杉磯。
“問天,非常抱歉,耽誤你的大事了。”林海首先表達了歉意。
張問天和黎姍姍,原本定於今年的元宵節,也就是2月20日,舉辦訂婚儀式,結果被他一個電話,緊急從香江飛來美國。
“大事要緊,反正只是訂婚而已,晚幾天沒事。”張問天毫不在意,小聲道,“這邊可以討論嗎?”
“放心,我們檢查過了,沒有竊聽設備,而且,我們還開了干擾儀。”李慕漳自信道。
林海把豪斯特的來意向他們詳細說了一遍。
張問天和李慕漳將於下午趕往拉斯維加斯金沙酒店,與一個名叫卡雷爾-尼基楚魯的爪哇人進行秘密會談。
1949年,爪哇擺脫荷蘭殖民統治獨立,南馬魯古地區宣佈成立共和國,拒絕加入爪哇聯邦,這個卡雷爾就是第一任南馬魯古共和國主席。
1950年11月,共和國遭到爪哇當局武裝入侵,政權被摧毀,很多人被捕隨之遭到殺害,卡雷爾帶着一部分武裝人員退入密林,從事小規模的遊擊鬥爭。
同時,他不斷向聯合國提出控訴,也不斷向非美活動委員(HUAC)會求助,負責接待他的是HUAC亞洲事務負責人,正是豪斯特。
起初,HUAC不意外然,然而隨着戰爭陷入泥潭,而爪哇又漸漸向北極熊靠攏,HUAC這才重視起這個早就奄奄一息的所謂南馬魯古地區共和國來。
就在這時,里根以及他的老闆胡佛,一起向豪斯特提出了一個建議方案,HUAC經過激烈地討論,又詢問過CIA和軍方相關人士,最後經過杜魯門同意,決定嘗試執行這個方案。
豪斯特和他背後的勢力,希望調動林海在棉蘭老黑塞維山的武裝力量,全面介入南馬魯古地區的抵抗運動,具體內容包括:
培訓南馬魯古遊擊隊,運送物資補給和槍支彈藥,鼓動甚至僱傭棉蘭老當地土人前往南馬魯古參加游擊隊,情況緊急時直接參加戰鬥。
當然,林海付出的所有人員和物資費用,包括傷亡撫卹金,全部由一家登記在曼谷的商貿公司支付。
這自然是CIA開辦的掩護公司了,他們也足夠精明,並沒有暴露其在香江的公司。
豪斯特根本沒有給林海推脫的機會,直接拿出一些高清照片,讓他啞口無言。
你大爺畢竟還是你大爺,CIA威名不是吹出來來的,華英會民兵們在黑塞維山訓練、生活和生產的概況,全部被人偷偷拍攝下來。
李慕漳臉都黑了,估計他這趟再回去棉蘭老,肯定會同他堂客展開一場大排查活動。
林海相信民兵隊伍裡不會有很大問題,畢竟都是知根知底的同胞,問題很可能出在前來交易物資的商隊,或者乾脆就是當地美軍駐軍人員。
林海拿出一張地圖,首先指到棉蘭老聖地亞哥港,然後手指往南滑動了不到兩公分,輕輕圈出一片羣島來。
“這裡就是南馬魯古羣島,最近處離聖地亞哥港只有120海里。”
“會長,他們真的答應給我們機會建國?”張問天說道。
“他們不一定,至少豪斯特和胡佛已經默認,當然,這幫人的話可不能相信,他們最擅長的就是過河拆橋,反手一刀。”
林海呵呵笑道,“不過,我們只要速度快些,在他們有機會反悔前造成既定事實,我想他們也不至於馬上和我們鬧翻。”
“如果這個地區出現一系列受到他們控制的小國,那他們在亞太地區的戰略態勢將變得無比完美。”
張問天手指從日本開始,一路經過小笠原,馬里亞納,密克羅尼西亞,帕勞,棉蘭老,南馬魯古,新幾內亞,帝汶,澳洲,最後停留在星家坡。
“所以說,關島我們是沒有機會了?”他擡頭看着林海。
林海苦澀地點點頭。
“其實,我們說不定可以換個思路......”張問天蹙眉想了半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