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率領大軍駐紮在長江北岸的烏林。
烏林是北岸水陸交通要道,正是駐紮的好地方。
而孫劉聯軍駐紮在長江南岸的赤壁一段。
兩方隔江對峙。
今日曹軍戰敗。
損失大小戰船幾十艘。
折損數千水軍士卒。
加之運輸的糧草也出現了些許損失。
雖說對於家大業大的曹老闆來說,這次算不得什麼重大失敗。
但實則影響了軍心,不得不停下腳步。
大軍暫且駐紮在烏林,轉入防禦,進行整軍。
最重要的是,讓曹老闆對蔡瑁張允二人的本事產生了一絲的懷疑。
這兩個人莫不是在誆騙自己?
在江陵城出發前,拍着他們的胸脯。
說江東水軍不過是土雞瓦狗,遇到他們,定要斬下週瑜的頭顱。
結果呢。
就這?
就這!
八萬人打三萬人。
順江而下,佔據天時地利人和,還能輸!
就說沒法子一擁而上,可優勢兵力,竟然被江東鼠輩打的節節敗退,落荒而逃。
任命水軍大都督蔡瑁的二弟蔡既作爲先鋒,結果還未開戰就被江東大將甘寧射殺。
負責押運後軍糧草的族弟蔡中生死不明,也有說是被關羽生擒了的。
兩個弟弟,一個身死,一個被生擒。
如此廢物。
由此推測。
那他們這個哥哥蔡瑁是不是也是個廢物?
當初劉表就是靠着這樣的蔡家守住荊州的?
早知道就騰出手來早些收拾劉表了。
蔡瑁張允二人此刻跪在地上不敢擡頭。
整個中軍大帳,也無人爲他們求情說話。
水軍大家都不擅長。
可蔡瑁張允二人可是號稱荊州水上良將。
先前一副全都靠着他們的得意模樣。
然後呢?
就這?
反過來被敵軍打的屁滾尿流。
對於這種賣主求榮的將領,連基本的節操都沒有,衆人打心裡就是看不起的。
至少你也有點真本事啊,結果就會吹牛,一下被打回原形。
大家隨着丞相南征,都是來建功立業的。
可不是被豬隊友坑的。
爲啥不求情。
一方面是大家都不熟。
另一方面比較重要的是丞相,他還沒有說出個到底要怎麼處置二人的章程來。
大家纔不會自作聰明的站出來爲丞相做主。
曹操終究是放下手中的竹簡,扔在矮桌上:“蔡瑁,張允。”
“臣在。”
蔡瑁張允二人這纔敢直起身子,跪在地上看着坐在前面的曹丞相。
“你們二人不是說遇到江東鼠輩,如土雞瓦狗,定會一舉攻破,可如今?”
曹操盯着二人,呵呵了一聲:“江東兵少,爾等反倒被他所敗。
我的水軍反倒成了土雞瓦狗,被江東鼠輩一舉攻破,落荒而逃。
難不成這是你們的應敵示弱之策?”
“這。”
張允遲疑了一聲沒言語。
曹操搖搖頭:“連親弟弟都能成爲誘餌死了。
蔡瑁,你的下的本錢可夠大的。”
“丞相,臣~絕不敢。”
蔡瑁臉頰流下熱汗,丞相的氣場實在是過於強大。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問話。
可是蔡瑁卻感覺殺氣瀰漫,熱汗直流。
稍微一個回答不慎,怕是沒了腦袋。
“不敢?”曹操哼了一聲:“那你倒是說說,爲何戰敗?”
“稟丞相,實則是荊州水軍久不操練,青徐二州的兒郎不習水性,在江上行船,站都站不穩,焉能還有戰力!”
蔡瑁硬着頭皮把早就想好的說辭一股腦說出來了。
經過今天這麼一戰,實在是啪啪打臉,蔡瑁根本就不敢再吹牛皮。
一旁的張允更是吃了掛落,此時也不敢再出聲強調。
畢竟他與蔡瑁都是一條船上的人,全都跑不了。
能混過這次,以後荊州水軍就是他張允說了算。
久不操練?
曹操皺着眉頭,在玄武池選拔青徐訓練的水軍士卒,到了長江,確實還有些暈船。
這次作戰,曹操根本就沒打算用青徐二州的水軍,主力是原荊州水軍,而自己帶來的水軍不過是用來歷練一番的。
孫權在今年的幾個月前打了江夏郡,與黃祖鏖戰許久,麾下士卒才砍了逃跑的黃祖。
由此可以推測,他們之間的戰力五五開。
可現在這纔過去幾個月,荊州水軍戰力就變得如此孱弱了?
“那你說該如何?”
蔡瑁急忙抱拳道:“丞相,如今應先立下水寨,讓青徐二州的水軍在內,荊州水軍在外,每日操練適應長江水性,熟悉號令,定能擊破江東水軍。”
曹操皺着眉頭儘量舒展開來,現如今還得用蔡瑁張允二人。
“蔡瑁,張允。”
“臣在。”
“二十日。”曹操伸出兩根手指:“我要看到結果。”
蔡瑁張允二人對視一眼。
不管如何,先應下來再說。
“喏。”
曹操揮揮手,讓他們下去商量具體的法子,這種事情,曹操是不管的。
今日敗了一陣,水軍着實士氣大減。
毛玠瞥了一眼退下的二人,哼了一聲,暗自得意,也沒言語。
二十日後,在見分曉。
這招毛玠可不想輕易便宜了蔡瑁張允二人。
若是操練士卒依舊不行,到時候在拿出此法,看他們還如何反駁!
向丞相獻計策,就要一步到位。
曹操揮了揮手:“今日輸了一戰,失了銳氣,諸位且先休息思索,明日在議。”
“喏。”
文臣武將紛紛告退。
夜深了。
曹操也想着要休息了,今天折損數千荊州水軍,絲毫沒有傷到大軍的筋骨。
讓曹操惱怒的並不是戰敗,而是蔡瑁張允二人吹牛矇騙自己。
“丞相,臣有話講。”
衆人都退了,只有蔣幹站在原地。
“哦。”曹操斜了蔣幹一眼:“莫不是子翼有何高見?”
“丞相,臣自幼與周瑜相識,乃是同窗。”蔣幹放下手擡起頭道:“臣願意前往江東作爲說客,說服周瑜來投。”
聽完這話,曹操一樂,笑道:“子翼與周瑜相交甚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