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軍師在戰爭觀上,堅持王者之兵和人謀取勝,故而在用兵的時候多是使用正兵,奇兵較少,不善使詐。
諸葛軍師認爲人的努力和戰爭的性質能給予戰爭重大的影響,弱者擁有正義和人謀的優勢,便可戰勝強者。
有“道“有”德”便是無敵的存在,一定能取得最後的勝利。
故而諸葛亮就認定了劉備的行爲纔是仁者無敵的代表人物,極大的可能會跟兩漢的締造者一樣,成爲第三次興漢之人。
“就沒人勸勸軍師?”
關平同樣坐在矮榻之上,軍師當真是穩字決的代表人物。
至於他的老對頭司馬懿則是苟字決的代表人物,善於以己之長攻敵之短。
“諸葛軍師說什麼夫王者之兵,有征無戰,尊而且義,莫敢抗也,故鳴條之役,軍不血刃,牧野之師,商人倒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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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爺瞧着那幫廢物俘虜就來氣:
“他說什麼光武帝僅憑數千弱卒,卻能在昆陽郊野摧垮王莽的四十多萬軍隊,這纔是擁有道義的典範,討伐邪惡,勝負就不在衆寡。
俺呸!要俺說還是得拳頭硬才行。”
“我也呸!”
關平撇撇嘴,劉秀能贏完全是氪金了,所以纔會天降隕石,砸到了敵軍營地,搞得王莽新軍士氣皆無。
王莽本就是得位不正,在有如此天象,就算人多,那也必敗無疑。
對於天象之事,上到皇帝,下到百姓,皆是相信的很。
這個時候在隨意透露出點流言,劉秀那當真是撿到大便宜了,他怎麼就那麼寸呢!
“哈哈哈,大侄子,跟你這麼一說,俺心裡痛快多了。”張三爺摘下鐵胄,放在一旁道:
“在油江口可憋死俺了,元直軍師也不讓俺飲酒,說要預防曹軍突襲,免得前功盡棄。
可俺看他曹仁只會當縮頭烏龜,躲在江陵城內,根本就不敢出城與周瑜交戰,更不用說敢出來偷襲俺們新建造的城池了。”
“曹仁他是想要利用江陵城城高池深,就是讓周瑜攻城,纔不會放棄優勢,出城野戰呢!”關平隨即又找補了一句:
“不過曹仁也不會死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出城與之一戰了呢,三叔還是要聽元直軍師的話。”
至於徐庶擔憂曹仁越過江東大營,前來偷襲自家新建的公安新城?
關平自認爲是不可能的,這頂多是爲了讓張三爺少喝酒的說辭。
“俺自是遵從元直軍師的話。”張三爺的豹眼眨巴了幾下:
“今日大侄子你以少勝多,打了勝仗,三叔高興,差人抱一罈子,不,兩罈子酒來,俺就在這喝,給你慶祝!”
“三叔,不就乎點菜什麼的,幹喝行嗎?”
“俺就喜歡幹喝。”
張三爺擺擺手,旅途疲勞,只有酒能解一解這渾身的疲勞。
緊趕慢趕的率軍趕來,結果小屁仗都沒撈着,張三爺心中既是鬆快了,又是有些惆悵。
大侄子的用兵之道越發的純熟了。
本想着跑去幾家最前面,肯定能撈着仗打,結果前方相安無事,每天訓練士卒,還不許飲酒。
得到消息在大後方有了五溪人作亂,張三爺立刻請兵作戰,緊趕慢趕的來了,結果亂兵被大侄子平定了。
“對了,大侄子,軍師讓俺轉告你,對於五溪蠻人不可大肆殺戮。
諸葛軍師說用兵之道,攻心爲上,攻城爲下,說要好好籠絡他們一番,免得平定後又復叛。”
“三叔安心,先把他們打服了,在給個甜棗的籠絡,這個我擅長。”
“你小子心中有譜就好,那俺老張且在這益陽縣多待上幾天,免得回去又喝不了酒。”
張三爺帶來了三千兵馬來援,對於這些五溪蠻人的進攻也是沒有放在心上。
長沙郡的兩位從事,開始抓緊給家中族人寫信,讓他們好好與王家聯合,趁着五溪蠻兵失敗的機會,必須要在張家身上割下一大塊肉來。
五溪蠻王身死,短時間內肯定幫不了張家,前頭又有少將軍說的那話,此時正是削弱張家的大好機會。
合肥城下。
孫大帝正在帳篷裡看兵書抓緊給自己補課,可是接連圍攻合肥城池兩個月了。
江東兒郎都未曾拿下合肥城,而且張昭攻打九江郡也未曾有捷報傳來,這段時間倒是讓孫權心中升起一股挫敗感。
故而現在孫大帝臨陣磨槍,多看兵書,意在查漏補缺,實則是在重拾信心。
只要我總看兵書,失敗他就追不上我。
“報,主公,荊州有戰報傳來。”
孫權這才放下手中的竹簡,接過戰報,難不成是公瑾那裡有情況發生!
江陵城被攻破了?
孫權心生激動,打開一瞧,原來是劉備佔據的荊南四郡之一長沙郡發生蠻兵叛亂。
五溪蠻人率領兩萬大軍前來攻打益陽小城,正值關平率領五百士卒巡視益陽縣,雙方接連打了三次。
關平三戰三捷,連續斬殺十九名蠻將,俘虜數千蠻兵,還殺了五溪蠻王洛比柯,幾日便平定了叛亂,聲震荊南四郡。
戰報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
孫大帝看完關平這封戰報後,心情更加低落了。
憑什麼關平他用兵就那麼的優秀?
就說山越以及五溪蠻人的戰鬥力低下,可也不能光憑五百士卒就打的數萬五溪蠻人大敗,連他們的王都被殺了!
想他孫權接管江東大權,已有九年,可近些年戰事進行的頗爲不順。
僅有的一次震驚天下的赤壁大戰,他的作用不過是斬案立決心,贏了也是公瑾的戰績,與他無關。
孫大帝當時給周瑜三萬人馬,剩下的士卒全掌握在手中,心想着萬一公瑾戰敗,他還有第二道防線呢,到時候力挽狂瀾。
結果公瑾贏了,用不到第二道防線,沒給孫大帝表現的機會。
故而孫大帝就想着趁此次赤壁大勝,也要證明自己的軍事才能,結果連小小的合肥城都沒有拿下。
現在張八百還未曾入主合肥,依舊在平叛,合肥城也未曾進行整修。
合肥城中並無曹操麾下名將,只是揚州刺史溫恢在守城,別駕蔣濟已經隨軍突圍出去,前去請援兵了。
溫恢可不是什麼名將,只是幹吏。
連這樣的對手都打不下,孫大帝他心情能好的了嗎?
孫大帝本想着在長江上兩開花。
結果公瑾那裡也沒開花,他這裡也沒開花。
相比於公瑾,自己還是有優勢兵力的,而且合肥也不如江陵城池堅固。
公瑾倒是與曹仁打的有來有回,可自己這邊卻是沒什麼進展。
孫權此時的心情,當真是經歷着人生的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
“這關平關定國當真,當真是有幾分本事的。”
孫權停頓了一下,一副看着別人考了100分,可自己卻沒有及格的個位數,莫名心酸,以及暗暗不爽。
我哪裡變得這麼差了?
一定是那些蠻兵戰力太差,若是我去平叛,也能有此戰果。
孫權隨後把奏報遞給一旁的諸葛瑾。
諸葛瑾則是快速看完之後,摸着鬍鬚道:
“關平乃是當世名將關羽之子,勇武之餘,兼有智謀,有此結果,倒也不足爲奇。
主公不必與之比較,關定國乃是將才,而主公乃是君主。”
諸葛瑾的話很簡單,主公走的是君主的路線,又不是從小經歷過戰火的,不必與他相比較。
行軍作戰,那是人家吃飯保命的法子,主公咱們不能拿自己的興趣去與人家的專業技能相比較啊!
主公敗了,尚有將士保命後撤,若是他們敗了,怕不是得身首異處。
孫權摸着紫色的鬍鬚倒是沒有言語,他父兄也算是大漢名將,想我父兄的勇武以及用兵那也是頂尖的。
我不用與關平他相互比較?
這可能嗎?
諸葛瑾繼續寬慰自家主公:“現如今主公久攻合肥不下,只是身邊並無多少良將,莫不如從大都督手下調撥幾個將軍過來。”
孫權摸着鬍鬚在沉思,久攻合肥未下之責,絕不在我,子瑜之言似乎有些道理。
僅靠着太史子義一人,怕是有些孤木難支,理應多叫幾個人來幫忙。
孫家在江東屬於次等大族,也就是排不上門面,家族的社會地位不夠強大。
孫權爲了鞏固自家的統治,總是在爭取大族的支持。
在孫大帝統治江東初期,主要爭取的是南渡的淮、泗大族人士的支持,其中代表人物有周瑜、魯肅等。
在淮、泗集團衰落後,又是爭取江東本地士族的支持,同時平衡這兩方在孫氏集團當中的勢力,免得一家獨大。
故而孫大帝的思維是御將之道,平衡各自的利益麾下,給忠於自己的大將分配利益,在外則是吸引使用江東大族的智與力。
在弱國的基礎上,建立起一支抗衡北方,以保證孫氏政權和江東大族利益的軍隊。
故而東吳的軍隊大多數是可以父死子繼,兄終弟及的這種繼承權,以保證他們的利益不會受到侵害。
在統治江東初期的時候,孫大帝對於他麾下的大將是相當的不錯。
孫權不聽被人的讒言,說與諸葛瑾神交已久。
當衆指着周泰的身體問他的創痕都是怎麼來的,給周泰掙面子,甚至還哭了幾鼻子。
等下次陳武在合肥戰死,孫大帝很是心痛他不能陪自己走下去。
特別貼心把陳武的愛妾賜死,給陳武殉葬,免得他一個人在墓中太孤單了。
當呂蒙偷襲荊州得手後病重,孫大帝千金募醫,想要把他治好。
可惜被江東醫生直接說出了華佗三連,哎呦額,這腦瓜子,得開瓢,那也沒救了!
呂蒙遂卒!
淩統死後,更是把他的兩個兒子養在宮中,經常讓他們看看兵書,學習武藝。
對於麾下大將,孫權也是頗爲寬容,忘短記長,他說魯肅有一短,但不足損其二長。
潘璋這個人愛慕虛榮,經常穿一些不和他身份的衣服,甚至看見部下吏兵誰家裡有錢,就殺了他們,把吏兵家裡的財富掠奪走。
就這種上將,偏偏禁令嚴明,聽聞只有幾千兵力卻能起到雙倍的戰力。
大概他麾下也是些仇富的士卒組成?
可潘璋就是這樣,孫權依舊是主張愛人寬容,留着潘璋,甚至也不訓斥他。
你以爲孫大帝他當真是寬容的人,那可大錯特錯,孫大帝也是個著名的馳名雙標人物。
對於寬容,也只適用一小部分的大將,即主要是對於大族有本事的將領,會對他們寬容與愛護。
等潘璋的兒子也有模有樣的在軍中遵循他父親仇富的行爲,結果被孫大帝流放。
沒本事你還敢作妖,當真以爲我孫權是吃乾飯養閒人的?
若是軍中一般成員,孫大帝則是主張酷刑,斷斬示威,果斷殺人。
沒背景的妖怪敢作亂的,都得被俺老孫一棒子打死!
孫大帝雖然軍事技能白給,但養士的本事,可不是誰都能比得上的。
等到孫大帝老了,猜疑心變重,那當真不管你是不是大族的人,該殺就殺,就連陸遜也是驚憂而死。
“主公心中可是有人選?”
諸葛瑾怕自家主公有些拉不下面,故而又詢問了一句。
“蔣欽,潘璋,有此二人就夠了。”
孫權說了兩個人名字,此等猛將,若是帶頭攻城,定能鼓舞士氣,拿下合肥城。
“喏。”
諸葛瑾則是立刻攤開竹簡,在上面寫着徵調兩位將軍的命令,希望大都督能夠理解。
合肥的戰略位置也是同樣的重要啊!
此時合肥城內只有揚州刺史溫恢,他本身就通曉軍事,爲人精達事機,威恩兼著,至少在軍師造詣上要比孫大帝高上幾個層次。
只是更擅長治理百姓,以政績威名,而不是軍事。
他這些天率領士卒抵禦孫權的圍攻,曉得丞相他在赤壁之戰中受挫,兵力大耗,緊接着荊州以及豫州等地皆有叛亂。
合肥這裡又出了事情,守了兩個多月還不見援軍,他心中難免憂慮,可依舊是面上鎮定,鼓勵城中士卒,必有援軍要來。
如果想要投降,便想想家中的妻兒老母,會因爲爾等連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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