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領軍撤走,臧霸這纔開始放心撰寫戰報。
此次大勝,可以看得出來,孫權並無統兵之能。
如此之人成爲江東之主,待到將來己方休養生息積蓄力量過後,定能一舉吞併江東。
只是不知道丞相他還有沒有這個心思,畢竟赤壁之戰對於曹軍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當初官渡時袁軍的結果,落到了他們的頭上。
尤其是有些曹軍士卒,還他媽的悲催的經歷了兩次這種大戰。
如此漫長的長江,臧霸不相信江東能夠處處提防,總會有漏洞,那便總會有機會的!
在孫權的身上,臧霸找回了吞併江東的強烈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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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陽城下,才和關雲長結束會談會談的徐晃,望着關雲長騎馬遠去,心情一時有些複雜。
二人雖是好友,可同屬兩個陣營!
徵南將軍在江陵城戰敗?
若不是雲長,恐怕自己知道這個消息不知要過多久呢。
對於這件事,徐晃不認爲雲長會騙自己,沒必要,因爲雲長就是來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的。
徐晃也相信,雲長不會單獨告訴自己,用不了一會,這個消息便能夠通過他麾下士卒的嘴,傳到自己麾下士卒的耳中。
這都是既定規則,打擊敵方士氣的動作,雲長他肯定不會落下。
至於方纔透露的雲長長子關定國?
聽雲長說話的時候,便是難掩心中的喜悅。
自關平從丞相那裡騙來數十萬支箭矢後,便已經開始小規模的讓人知道了他的名字。
再加上他是當世名將關雲長的長子,關注度自然是高了一些。
此子倒是有些頭腦,否則也不會把時機抓的如此之準,成功拿下江陵城。
這小子將來遲早也能像其父一樣名揚天下。
可惜日後怕是要踩着己方勢力的腦子揚名了,若是有機會,定要好好打壓打壓自己這個侄兒的氣焰。
江陵城被破的消息一旦傳開,必定會引起軍中震盪。
如今己方根本就沒有贏過,可謂是屢戰屢敗,自從赤壁之戰後,便在荊州這塊地盤上縷縷受挫。
徵南將軍再次戰敗,江陵城已失,接下來孫劉兩家的重點一定是圍攻襄陽。
這種雙方在城下相互拖延時間的日子,怕是一去不復返了。
孫劉兩家攻下江陵城,雲長的目的便已經達到了。
他領軍斷絕北道,不是就爲了防止襄陽等地能夠大規模出兵支援徵南將軍。
從己方江陵城這次戰事當中,徐晃可以判斷,周瑜他一定是詐死加上詐傷!
孫劉兩家佈置如此一個大局來算計徵南將軍。
徐晃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關平會不會利用徵南將軍調動當陽縣滿寵?
若真如此,當陽縣也可能不保了。
想到這裡,徐晃調轉馬頭返回城中,尤其現在被雲長圍困了。
若是想要出城去接應徵南將軍,一點都不現實。
如今也只能指望着當陽縣的滿寵樂進二人,但願你是自己想多了。
城門還沒有關上,就隱約聽到敵軍陣營的一片歡呼之聲。
想必這個消息,早早的被傳播開了。
如此激勵人心的事情,雲長他怎麼可能不拿來好好宣傳一番,尤其還是他兒子做下的。
下一步,恐怕就是要宣揚到自家士卒的頭上來了。
對於雲長的疲兵之計,徐晃一時無法破解。
等到孫劉聯軍到了襄陽城,想必就該陷入死守當中。
這可實在是讓徐晃心中憂慮。
整個荊州,大半已失,愧對丞相的囑託。
嘎吱。
厚重的城門被曹軍士卒關上,徐晃打馬走向縣衙當中。
剛走到半路,便接到了曹丞相送來的命令。
徐晃急忙下馬,打開之後,仔細查看,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原來丞相未卜先知,竟然先行派了李通領軍前來支援徵南將軍,說若事有不對,主動放棄江陵城是可以的。
正好利用江陵城讓孫劉兩家起了爭執!
徐晃通過丞相的信件,總算是有了一絲的明悟。
關平他拿下了江陵城,如此說來,不是被江東攥在了手中。
這就說明,孫劉兩家很可能因爲江陵城起了衝突。
似這般發展,孫劉兩家便中了丞相的陽謀,只要接應到徵南將軍。
他從當陽縣撤軍,李文達在領兵支援荊州,可以前後夾擊雲長,打他一個大勝,來鼓舞士氣。
徐晃收好竹簡,倒是不怎麼擔心徵南將軍的處境了。
只待李通到達襄陽附近,便可出其不意的襲擊雲長的士卒。
己方太需要一場大勝來鼓舞人心了。
否則還如何能夠在荊州站穩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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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進得到確信消息,知道通往江陵城大路上的敵軍已經撤走,向着江陵城折返。
他便不在等着在路上折兵的滿寵,放心大膽的領着麾下士卒前往江陵小路,接應徵南將軍。
而曹仁此時已經領兵衝破了敵軍的埋伏,全靠着喬莊打扮的百姓,殺了一個回馬槍,這才擊破了敵軍,重新與樂進的人馬接上了頭。
雙方一起返回當陽縣!
半路上,樂進就開始勸曹仁要一同返回襄陽城,給關雲長來一個前後夾擊,定叫他首尾不相顧。
若是城下發生戰事,樂進相信以徐公明的判斷,必然會出來作戰,響應己方。
可是曹仁卻是搖頭拒絕了,他想着要再次殺回江陵城。
地道都已經挖好了,焉能不利用上!
他周瑜肯定沒有料到我還留了後招呢?
對於這件事,曹仁並沒有過多的透露出來,他知道樂進想要回去找關雲長報仇。
曹仁雖然向丞相請求事不可爲,便撤出江陵城,但己方撤也不是如此被動的撤軍。
這坑已經給周瑜挖好了,他都一腳踩進去了。
曹仁不給周瑜踹一腳讓他進去,曹仁都覺得自己心裡一點都不通透。
尤其是己方戰敗,倉皇逃走,周瑜大勝之下必然毫無防備。
自己在殺一個回馬槍,重創江東軍在撤出江陵城,這纔是他曹仁想要的結果。
否則,一個呂蒙的腦袋,對於他來說,當真是沒有什麼值得炫耀的。
他跟隨丞相征戰天下十幾年了,可不是像侄兒文烈一樣,是個剛出茅廬的小子,能臨陣斬將就算是大功了。
等殘軍回了當陽縣,出兵虛晃一槍的滿寵也是領兵而歸。
要不是樂進派人去追回他,滿寵當真是想要出兵攻略臨沮,旌陽等縣。
曹仁等人在縣衙院子裡席地而坐吃着飯。
此番逃亡,實在是有些累了,若不是先行派人假扮村民,一頭扎進埋伏圈當中,興許就要被那個白頭老將射殺了。
可就算如此,若不是曹洪躲閃的快,性命便沒了。
但就這樣肩膀上也被射了一箭,連曹仁都敵不過那老將。
曹仁只是覺得自己連夜砍殺,又經此逃亡,自然不是以逸待勞之人的對手。
可偏偏還是一個老將都差點打不過,險些折在這裡。
此事可就實在是太過於打臉了。
劉備是從哪裡找來的這種老頭子的?
戰場之上何時見過白首?
曹仁惡狠狠的咬了下雞腿,好在身後沒有追兵,要不然還真不一定能夠逃的出來。
“報!”
縣衙外跑進來一名負羽士卒,尋到曹仁,便拱手說道:“報徵南將軍,江陵城已經被劉備拿下!”
院內衆人咀嚼的動作隨即停下。
明明是與江東廝殺一陣,劉備他不是領軍圍在襄陽城下,緣何到了江陵城中?
噹啷。
曹洪手中的陶碗掉落在地,隨即站起身來道:“當真?”
“城中豎起劉字大旗,聽百姓議論,江陵城乃是關雲長之子關平拿下,特迎接劉備入城。
而劉備的身影也有許多百姓看見了,不是假人。”
關平?
又是關平!
曹休瞪着眼睛,怎麼哪都有他?
江陵城不是江東拿下來的嗎?
怎麼會有關平的事情?
他記得趕他出城的士卒,乃是江東士卒,大聲呼喊爲呂蒙將軍報仇。
皆是成了哀軍,故而纔會勢不可擋。
否則自己定能在抵擋一陣,關上城門的也都是打着江東士卒的旗號。
緣何探馬的消息就成了關平奪下江陵城?
“此事是否爲真?”曹休急忙問道。
“回都尉的話,確實如此。”哨騎拱手回了一句。
曹休一臉的不敢相信:“徵南將軍,此事透着奇怪,與我從頭到尾廝殺的一直是江東士卒,緣何江陵城便是被關平拿下來了?
這消息是否有誤?”
哨騎一聽這話,便是直接單膝跪在地上:“稟徵南將軍,我等兄弟自然不敢撒謊,只把親眼所見的結果告知將軍。”
“起來吧。”曹仁走上前去,把手裡的半個雞腿塞在哨騎的手裡:“你可是當真探聽清楚了?”
“不敢欺瞞將軍,江陵城內確實是劉備的人馬,根本就不見江東的人馬。”
“徵南將軍,這不可能。”
曹休皺着眉頭說道,除非關平他率軍偷襲了江東,否則緣何能夠移花接木。
曹仁確實伸手製止了侄子的這般猜測,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劉備拿下江陵城好啊!
那可真是太好了!
江東出了大力,圍攻江陵城如此之久,到頭來什麼都沒得到。
孫劉兩家的爭端就可以從江陵城開始了,他完全可以領軍駐紮在當陽縣,坐看他們相互爭鬥。
曹仁知道,江陵城對於三家的重要性,即使孫劉兩家互爲聯盟,可如此重要的江陵城,劉備他既然選擇偷偷的佔據上了。
那就一定不可能輕易的拱手讓出去。
丞相當真是棋高一着,終是利用江陵城把孫劉兩家給算計進去了。
曹仁在離城逃跑的時候,還想着要劉備如何能夠得到江陵城呢。
卻沒想到劉備他真的如自己所願拿下江陵城了。
我曹仁就知道,劉備如此一個梟雄,怎麼可能會甘居人下。
平日裡的仁義都是裝出來的,如今佔據江陵城,便一下子就暴露出來他的目的來了吧?
什麼仁義之人,偷摸摸的佔據了江陵城,若我是周瑜,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更何況赤壁之戰,江東更是出了大頭,全都靠着江東水軍。
似周瑜那種心高氣傲之人,焉能會忍受如此奇恥大辱?
“徵南將軍,此事卻是有些奇怪。”
曹洪吊着胳膊也替自己親侄子說了一句,還是在放探馬好好的探一探。
劉備到底是如何拿下江陵城的,除非關平他把趕文烈出城的江東士卒也給趕出城外,來了一出背刺盟友。
否則不會有這般的結果。
曹仁卻是不理這茬,劉備佔據江陵城,纔是最符合自家利益的。
他隨便在自己的鎧甲上抹了抹油,大聲吼道:
“傳我的命令,今天好酒好肉的招待兄弟們,兄弟們隨我駐守江陵城拼殺至今,皆是辛苦,我會向丞相爲大家請功。
可是我們也許多的兄弟們慘死在江東刀下,這個仇我們不能不報!
諸位兄弟們,我早早的便向丞相發出救援信了。
而江東周瑜已經中了我的毒箭,必定是傷重不愈,如此天氣,他沒有幾天好日子過活了。
等到丞相派出援軍支援我們後,大軍一到,倒是我們重回江陵城報仇的日子,今天,吾等不醉不眠!”
曹洪一陣話語,便是向麾下士卒宣傳,丞相是不會放棄江陵城的。
而且周瑜也要死了,只要大軍一到,便是我們再立新功之時。
即使他對於周瑜是否真是傷重要死也存在疑惑,不過此事,自然不會照實了說的。
他們是打了敗仗,自然要選有利自己發言!
不管是今後如何,可一聽到主將說今日不醉不眠,麾下士卒便是沸騰了。
這多少個月了,大家都未曾沾酒,軍法嚴格,根本就不能喝。
酒在一定程度上,就是激勵士卒的良藥,大家都離不開。
現在徵南將軍發話敞開了吃肉喝酒,誰也高興!
滿寵、樂進二人雖然對此也有些異議,但對徵南將軍的話,卻是沒有選擇當衆反駁。
歡快的氣氛很快就起來了。
曹仁端着酒碗坐在大廳之內,瞧着舞蹈,聽着音樂。
曹休對此十分不解,但還是拘謹的坐在一旁。
曹洪此時也是樂呵呵的,甚至想要叫幾個舞姬到他跟前懷裡來跳舞助助興。
就在此時,縣衙門外又有一名哨騎闖進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