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不與周郎便的東風?”
步練師手裡捏着東風,俏然一笑:“關小將軍當真是出口即是文章。”
吳夫人端詳着手中的孔雀,假裝問道:“乖孫,這話是何意?”
“我聽聞曹操戰敗後回到鄴城,沒有第一時間下令賑濟百姓,反而要決定要建造銅雀臺。”
“銅雀臺?”
步練師倒是有些不清楚。
關平遂進一步解釋道:“據傳聞曹操消滅袁氏兄弟後,夜宿鄴城,半夜見到金光由地而起隔日掘之得銅雀一隻。
荀攸言昔舜母夢見玉雀入懷而生舜。
今明公得銅雀,亦吉祥之兆也,曹操大喜。
於是決意建銅雀臺於漳水之上,以彰顯其平定四海之功。
只是很快就南下征戰,這件事就忘卻了。”
吳夫人以及步練師接連點頭,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關平他知道的好多啊!
不愧是能矇騙曹操的人。
“曹操如此昏聵,將來必定會被我等擊敗,從而匡扶漢室。”
孫權從外面走進來,笑呵呵的接了句話。
對於孫權的到來,關平並沒有感到太意外。
魯肅今日來跟自己說的目的,就是孫權想要調節矛盾。
但關平故意不想搭理他這話茬,遂直接開口道:“吳祖母,我教你這個怎麼玩吧?”
吳夫人摸着手中溫潤的玉,還有一些其他刻畫,表示很願意玩一玩新鮮玩意。
關平先把惠州莊的玩法撂了出來,待到以後在把北方麻將有會的玩法聊出來。
最後血戰到底扔出來,反正需要一步一步的玩法更新。
如今不過是系統爲1.0版本的簡單易上手的玩法。
同時關平也在吩咐僕人把矮案給擺在一塊,方便衆人圍坐。
現在這個時代,可沒有高板桌椅可用的。
吳夫人、步練師,孫權以及關平四人圍坐在一旁,開局就玩一局一個金餅的。
至於翻番的玩法,不着急傳授。
關平找了個舒服的做法,坐在矮榻上,開始洗牌碼牌抓牌看牌胡了的過程。
儘管一幫菜鳥的手氣不錯,但擱不住關平經驗豐富。
反正關平是來江東搞精神文明建設,豐富江東世家豪強,平日裡娛樂的方式來的。
否則每日都是飲酒看歌舞,聽音樂,天黑就玩女人,身體能不虛嗎?
吃多少夜裡猛,也補不回來。
這麻將可是益智類遊戲,就算通宵,也比你天天通宵做運動要省身體的多。
首先吳夫人就覺得異常有趣,平日裡也有了消磨時間的玩意。
再加上二兒子後宮的人也多,實在不行還有大兒子的侍妾呢。
吳夫人當真覺得關平這個禮物特別貼心,那些輸給他的金餅,就當賞賜給他的了。
步練師更是美目漣漣,越玩越覺得好玩。
而孫權也有模有樣的學着關平摸牌的樣子,感覺十分的新奇。
而且還忘記了處理政務的疲勞,甚至也忘了,他還要處理政事。
“呀,胡了。”步練師坐在關平對面笑嘻嘻的道:“關小將軍可是給我點炮了呢。”
“哎,步姐姐運氣真的好。”關平隨手從一摞金餅當中遞給步練師。
至於牌桌上,稱呼不重要。
他們也都沒有說些什麼。
步練師捏着關平遞過來的金餅,興奮的心臟蹦蹦跳個不停。
這可是自己開胡的第一把啊!
真開心!
在嘩啦啦的洗牌當中,孫權開口問道:“定國,你所言東風不與周郎便的是何意?”
赤壁之戰的大決戰爆發之前,孫權是知道的,那個時候孫劉聯軍急需一場東風。
可這場東風到底是什麼時候來,沒人知道。
這是唯一可以戰勝鐵索連船,同時能讓曹操措手不及的事情。
但東風誰能控制都住?
所有人全都麻爪了,畢竟天意不在孫劉兩家的頭上!
可偏偏諸葛亮就測算並且篤定必然會有東風。
有了這個確切的消息,黃蓋纔會主動請纓鞭撻他,再利用反間計,獲取曹操的信任,從而一戰成功。
關平想了想隨即笑道:“因爲步姐姐的一問,我臨機想了半首詩。”
“說來聽聽。”
對於作詩,關平的詩才,步練師早就聽過了。
沒想到方纔自己無意間詢問的話,竟然也能作詩,而且還結合實事。
此子當真是有些才華,長得也好看。
“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關平繼續自顧自的碼牌。
可是其餘三人全都停下了手裡的活計。
因爲曹操好人妻。
故而去歲赤壁之戰發生之前,投降派當中,不知道怎麼就傳出曹操指名道姓的要大小喬陪伴他左右的聲音。
對於這件事,不僅周瑜生氣,吳夫人更是生氣。
因爲大喬是她最出色兒子的侍妾!
而且爲了孫家的利益,吳夫人更是希望同曹操抗爭的。
若真是敗了,她早就備好了毒酒。
孫權率先反應過來,笑呵呵的道:“又是半首詩?”
“嗯,就想起這兩句。”關平毫不在意的繼續給自己碼牌。
“你怎麼天天做半首詩?”
“因爲才學不夠,剩下的能想起來就想,想不起來,就當給後人留個懸念,讓他們去接唄。
不管是狗尾續貂,還是拋磚引玉,也不失爲一樁美談。”
“倒是好主意。”
步練師笑嘻嘻的讚了一句,活躍下氣氛。
吳夫人面上帶笑,開始摸排道:“也該讓老身胡上一把了。”
啪啪的落子聲。
魯肅在一旁觀看,他發現這個遊戲,可是比劉博要好玩多了。
而且看樣子老少皆宜。
難不成這便是關平與朱恆合作,開賭坊的秘密所在?
這個叫做麻將的玩意,當真是簡單易上手。
關平他到底是如何想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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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肅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心中也稍微有些手癢,忍不住想要加入其中。
只可惜這個麻將只能四個人玩。
“主公,已經打了一個時辰了。”魯肅在一旁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孫權一愣,都打了一個時辰了,絲毫不覺得時間過的如此之快啊!
方纔閒言閒語的聊了那麼半天,子敬這是提醒自己早日進入正題。
可別忘了,今天喊關平進府是做什麼來的,可不是專門陪着母親打麻將來的。
“定國啊。”孫權打出一張東風道:“近些日子傳聞,劉豫州與你撕破臉皮,相互不理睬了?”
“哪有的事情,吳侯多慮了。”關平跟了一張東風道:
“我與我大伯父情同父子,焉能如同流言所說的一般,都是造謠罷了,不必理會。”
孫權搖搖頭,這可都是自己親自安排人去散播開的,而且事實也就是這樣發生了。
關平竟然還在狡辯,看來他的內省依舊是想要維護劉備的面子的。
倒算是個不錯的臣子。
但孫權認爲關平已經開始覺得劉備他不是一個明主了。
那可就太好辦了。
如今正是撬牆角的絕佳機會,此時不趁虛而入,那更待何時呢?
“定國啊,大家都知道你們雙方鬧矛盾,那首詩就是明證。”
孫權摸了一張廢牌:“矛盾是越積越深的,莫不如就這樣算了?”
“什麼叫就這樣算了?”關平的語氣突然有些加重。
“乖孫啊,凡是不要動怒。”吳夫人笑呵呵的摸排。
“是啊。”步練師也佯裝勸了一句。
孫權這纔開口道:“找個機會,我們在宴飲一番,多喝幾杯。
妹夫如今正是新婚燕爾之際,待到日後你成親後,你也會發覺,當真是更叫好玩一些。”
“爲什麼你們都要向着我大伯父說話,錯了就是錯了啊!”
關平把牌推倒:“不停諫言的君主,還是明君嗎?
誠惠一個一塊金餅。”
關平笑嘻嘻的伸出手。
孫權把金餅遞給關平,心情很是不錯。
輸了一些金餅又如何,還不是放長線釣大魚,最終連關平都是自己的麾下。
等到最後,關平席捲了其餘三位的金餅,慢悠悠的出了府衙,留下一套白嫖的麻將,作爲禮物。
吳夫人摸着手裡的孔雀,看着自己的兒子道:
“我那女婿當真開始沉迷酒色了?”
孫權也嘆了口氣,可眼中卻是帶着異常的興奮,沉聲道:
“劉玄德一聲顛沛流離,東奔西走,爲匡扶漢室,一直未曾好好歇歇。
如今也算是有個機會,好好享受一番罷了。”
吳夫人放下手中的孔雀,在僕人的攙扶下,站起身來:“可憐我那乖女兒了。”
孫權躬身恭送母親回去休息。
步練師則是繼續坐在一旁,手裡捏着麻將,她反倒是覺得一點都不累。
“你也回去休息吧。”孫權心情大好。
步練師卻是搖搖頭:“明日關平與夫君皆是不會再來了,我要把這個教給夫人和大喬姐姐,陪着母親解悶。”
孫權點點頭,心下更是欣喜,他雖然也想要加入其中,可公事爲重啊。
明日儘量留出一個時辰來,好好陪一陪自己的母親和妻妾們。
“夫人就不必叫了,她每日都要照顧登兒,難免沒有時間。”孫權想了想:“叫趙錦兒一同學習吧。”
趙達的妹妹聰明,也是受到了孫權的寵愛。
步練師點頭表示記下此事了。
魯肅把關平接來了,不僅陪坐了,還要親自把關平給送回去。
“關小將軍,這麻將,可當真是有些意思。”魯肅摸着鬍鬚笑了笑。
麻將的威力可是不一般,以前吹過牛逼說什麼九億麻友什麼的,也不知道真假。
反正就是休閒娛樂的一種方式,可他們這羣人都沒見識過啊。
“子敬先生,實不相瞞,你若是算學學的好,也能弄出一套玩法來。”
關平直接把麻將歸功於算學,反正一二三連在一起的順子,那就是算學。
而且你還要算對手有沒有你要的牌,沒有被摸到的,你自己需要的牌,能不能摸到,都要靠算學。
不出意外,魯肅聽到這個消息,也有些驚呆了。
原來這便是算學嗎?
他還真是第一次聽說,能把算學用在賭坊上的人。
關平他果然非同尋常啊!
魯肅也知道,主公今日的這番口舌怕是白費了。
但主公也說了,他怎麼會寄希望一次兩次就能夠說服關平轉投陣營呢?
還需要合適的機會,但提前與關平交流交流,那也不是白交流的。
至少能夠時刻掌握他的想法,這纔是最爲有利的。
再加上他隨着劉備來到江東,與劉備鬧了矛盾之後,形單影隻的。
那孫權認爲,就更應該在這個時候,給關平更多的關懷與呵護。
“子敬先生,好好生個孩子,到時候興許我還能有機會教他算學。”
關平的包袱裡裝着許多金餅。
他不知道是不是當初自家扛把子送給孫尚香的嫁妝啊,結果被她給留在了孃家。
可造化弄人,如今又輸給了自己。
關平對魯肅說的也就玩笑話,他知道等到魯肅死了之後,纔有個遺腹子出生。
反正生兒子也是晚的一批。
魯肅止住腳步笑道:“實不相瞞,我方纔還真的考慮了一下。”
“哈哈哈,那就抓緊吧。”
關平重新系緊裝好金餅的包袱。
魯肅也是笑了笑,知道他是在趕人:“那我就不耽誤少將軍回去了。”
關平擺擺手,魯肅轉身就撤走了,至於他是真的回家,還是返回孫權那裡彙報,關平都覺得不重要了。
“少將軍,這包袱,我給你揹着。”一直在門房附近守着的邢道榮甕聲甕氣的道。
說實在的,他還沒有受過這種氣,就算是在公安城,自家主公也不會不讓自己進去,並且讓自己等了如此之久。
這是待客之道嗎?
連我老邢是誰的人都不知道,活該少將軍要佔你們便宜。
“不用,我還是第一次背如此多的黃金,特別是我贏來的,你們都不用動,讓我自己感受一下!”
一旁的親衛有人鬨然大笑,有些則是流露出羨慕的眼神。
“行了,你們就別惦記着什麼見者有份的錯覺了。”
關平笑了笑:“這些金餅還是有着巨大的用處,至少能夠買上許多糧食,簡直就是單車變摩托。”
衆人親衛聽到少將軍又在說胡話,便是轟然一笑,並沒有追問什麼。
只是關平重新站在腹地門外,聽到裡面傳來的音樂聲,又是眉頭一皺。
看樣子他還要多填一把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