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89章 渭南之戰的結束

曹操率軍在徐晃的接應下,大軍渡過黃河後,沿河把車輛聯結在一起,築成甬道掉頭南下,重新抵達渭水北岸。

通過這一迂迴,饒至潼關之後,馬超撇開韓遂,率領大軍急趨渭口,堵擊曹軍。

曹操在渭河上通過鐵鏈把船連在一起,作爲浮橋,通到對岸。

結果被馬超突入寨前,帶着薪草膏油,一把火給燒了,又敗了一遭。

曹老闆又想推土做寨,結果被馬超派騎兵來回放風箏襲擾,根本就做不起來。

韓遂也領軍趕了過來,至於半渡而擊的法子,至今還沒有用起來。

對於馬超他倒是認爲做的不錯,一旦曹操再敢過河,半渡而擊,必然同樣能讓曹操敗退。

可是馬超的心卻越來越沉了,小勝算不得什麼,必須要徹底擊敗曹操,否則己方帶來的糧草就不夠了。

如今九月將近,曹操無計可施。

謀主荀攸獻策,言天氣漸漸寒冷,應令己方多設疑兵分散關西軍,一面秘密用船把架橋兵送入渭水。

在渭水上突擊架設浮橋,連夜分兵過河,佔據渭水南岸。

並且在沙地上聚沙澆水築城,所澆的水,天寒結冰,至天明與沙一起凍成了堅壘。

此乃荀攸夜裡睡不着,差人給他端來一盆涼水發現了冰塊,故而定下此計。

待到第二日天明,沙城已成,同樣在渭河南岸的關西諸將以及將士,全都傻眼了。

特別是其麾下的羌兵胡人,覺得不可思議,只能暗自猜想,是老天在幫助曹操。

上天不站在他們這邊的,這就有些讓他們害怕了。

一夜築城,豈是人力能夠辦得到的。

涼州地區長期便是羌、胡、漢各族混居,特殊的地理位置,西涼尚武的民風以及混居的衝突和融合。

使得涼州人士大多生來便勇武好鬥,一時間天下精兵強將多出於此。

其兵長於山谷,短於平地,不能持久,而果於觸突,以戰死爲吉利,病死爲不降,堪耐苦寒,同之禽獸。

婦人產子,亦不避風雪,性堅剛勇猛,得西方金行之氣焉。

別看他們死都無所畏懼,但他們沒文化,就搞迷信啊!

故而此時對於曹軍的一夜築城,猶如神助的奇蹟,心中七上八下的。

曹操站在建城之上,頗爲得意。

馬騰把部將留給馬超並沒有錯誤,曹操承認馬超是一名出色的戰場指揮將軍,堪稱自己戎馬一生中遇到最爲強悍的對手之一。

可韓遂馬超等人忘記了,他麾下的在也不是二三十年前,山東忘戰之民了。

關西諸將面對的是從二三十年,大大小小的戰鬥中鍛煉出來的北方戰場上最強的武裝力量。

曹操一統天下之心,從未滅絕過,這是對他而言,一網打盡關西諸將最好時機。

而這一戰,對於馬超等人而言,同樣是輸不起的一場戰鬥。

可謂是傾巢而出,聲勢浩大,因爲他們輸不起,只有贏了,纔有資格上談判桌。

馬超儘管在這幾次的戰鬥當,讓曹操幾死,可依舊不能改變關西軍的劣勢。

曹操站在沙城之上,摸着短髯道:“馬兒不死,吾無葬身之地也!”

“明公,莫不如趁機出去打擊一二關西諸將的氣焰。”謀主荀攸拱手建議道。

曹操點頭,遂只帶着許褚一人策馬出營,放嘴炮,他還沒輸過。

曹老闆揚鞭大喝道:“曹孟德單騎至此,馬超小兒可敢出來敘話?”

馬超瞥了一眼韓遂,見他點頭,遂單人獨騎上前。

“馬超小兒,吾一夜築城,還有何法阻我,莫不如早降。”

馬超聞言大怒,想要上前幹掉曹操,可是見其後又一壯漢,想起韓遂所說的許褚。

“曹賊,早就聽聞過虎侯的名頭,他可是在?”

許褚策馬上前,舉着刀嚷道:“馬超小賊,爺爺譙郡許褚在此。”

馬超心下有些被鎮住,隨即大喝道:“可敢一戰?”

“有何不敢。”

許褚應聲而出卻聽到曹操開口道:“馬超之勇,不在呂布之下。”

話音剛落,許褚便拍馬舞刀而出,和馬超戰在一起。

一時間,戰場上你來我往,兩人殺個你死我活。

圍觀羣衆也皆是目不轉睛,徐晃等人也領兵出了營寨,護衛曹操。

許久之後,二人戰馬熬不住了,遂回去換馬,偏偏許褚還殺的興起,直接脫了甲衣,果着上身出去。

打來打去,曹操唯恐許褚有失,遂讓夏侯淵和徐晃二人率兵殺出去支援。

結果被馬岱龐德齊齊殺出,關鍵亂箭之下,裸衣的許褚還中了兩箭。

沒了許褚的糾纏,馬超直接大發神威,殺的曹軍潰不成軍,狼狽逃回沙城內,總算是止住了敗勢。

廝殺一陣,雙方各自回兵。

韓遂臉色極其不好看,人家在夜裡悄然渡河,還樹立一座沙城來,在南岸站穩了腳跟,還怎麼半渡而擊?

他現在也只能選擇夜襲,結果當天晚上大敗而歸。

關西全軍上下的臉色,皆是不好看。

如今他們失去了依託潼關之險的優勢,歸路又被截斷,夜襲渭南曹營,被伏兵襲擊,失敗而回。

現在集結主力於渭河沿岸,企圖阻止曹操的後繼兵力進入渭南。

可是大軍屯聚於此,糧草供應不夠。

馬超每日都前去挑戰,可是曹操故意示弱不應戰,就要拖死你。

對於曹操這種有恃無恐的辦法,韓遂更是沒了對抗主意。

唯有割地請和的法子,再實施一遍,待到朝廷大軍撤退,他們積蓄好力量後,重新反叛。

馬超一直都在猶豫不決,他擔心求和之後,將來必然沒有什麼機會殺了曹操。

可是架不住其餘關西將領的勸告,馬超還不是他們共同推舉的首領,無奈之下只能答應,同進同退。

關西諸將從前至今都是這般套路,尤其是韓遂運用的更加得心應手,可惜這次他們遇到的是曹老闆。

接到割讓河西(今陝西黃河以西,就是陝北以及寧夏等南部地區)之地,求和,送質子。

曹老闆知道他們糧草不濟,勝券在握,本意不想答應,就繼續拖着他們。

可是賈詡站出來,出了個主意,莫不如假意答應他們的要求。

趁機實行離間的策略,分化關西軍,讓他們互相爭鬥,己方坐收漁翁之利。

得到曹操迴應的關西諸將,很是開心。

韓遂覺得自己的計策終究是成了一次,遂前去面見曹操。

曹操與韓遂的父親同年舉孝廉,與韓遂在年齡上沒差太大,勉強算同輩。

兩人騎着戰馬,在陣前談論了許久。

曹老闆有意思避開軍事,只是談了京城故交,詩詞歌賦,說道歡喜處,曹老闆當即拍手歡笑,動作誇張,唯恐旁人看不見。

等到兩方首領會見結束後,曹老闆一身輕鬆,覺得自己的任務完成的很好。

至於韓遂則是受到了關西諸將的詢問,畢竟他們處於敗局,全看韓遂的了。

韓遂說沒有談什麼,只是談了些許的詩詞歌舞。

這話當即就引起了馬超等人的懷疑,你一個縱橫西北三十餘年,經常叛亂的人,懂什麼詩詞歌舞!

同樣的,曹老闆接到了皖城被攻破,廬江郡太守朱光等數萬人被江東俘獲。

緊接着便是張遼八百大破江東十萬人馬,殺的江東損兵折將。

可惜張遼病重不起,怕是要一命嗚呼了。

曹操當即淚如雨下,未曾想文遠竟然會是這般模樣。

待到荀攸等人的勸諫,才讓曹操平靜下來,趕緊結束關西戰事,方位緊要。

賈詡又言,方纔奏報的信上,關平用抹書的法子離間張遼與樂進等人的關係,莫不如學一學,正好用在關西諸將身上。

過了幾日,韓遂便收到了一封曹操的來信,打開之後,信上多有塗抹。

等傳到馬超手裡,好像是韓遂故意塗抹修改的一般,馬超等人更加懷疑起來。

覺得韓遂背叛了他們!

而曹操就是利用關係諸將不是團結一心的時機,不想在等他們自相殘殺,遂約期會戰。

先是以輕兵挑之,然後出動精銳虎豹騎夾擊,大破關西軍。

斬殺成宜、李堪等人,韓遂馬超逃到涼州隴右,楊秋逃到安定。

曹操正是佔據關中。

十月,曹老闆率領大軍從長安越過隴山,北征關西割據者楊秋,圍安定郡。

楊秋降,曹操恢復其爵位,令他留在安定安撫其民,進一步分化關西諸將,讓他們看見投降的好處。

潼關、渭南之戰,從建安十六年(211年)三月開始,九月結束,歷時半年有餘。

此戰,消滅、招降和削弱了關西割據勢力,結束了關中長期分裂,動亂的局面,爲下一步平定隴右,漢中創造了條件。

而隴右是隴山(六盤山)以西,黃河以東的高原和山地地區,屬於涼州東部。

東與關中爲鄰,是關中通往涼州中、西部分的必經之路。

境內羌、漢雜居,地勢居高臨下,瞰制關中,戰略位置很重要。

隴右被從關中敗逃回來的韓遂馬超等人盤踞,其西部隴西郡則是被羌王宋建所割據。

曹操以夏侯淵爲都督,督朱靈、路招等人駐軍長安,留守關中,他則是領大軍班師。

在回軍鄴城的路上,徐晃開口詢問:“丞相,我等既然已經渡過渭河,爲何不主動出擊。”

曹操很喜歡麾下大將進行戰後提問,這樣便可以向他們傳授自己的用兵之法,以及心得體會,大家共同進步。

曹老闆一輩子征戰廝殺所得,與只讀兵書,沒有太多實踐機會的孫大帝,是截然不同的結果。

“我軍渡過渭水構築堅城,敵人到來也不出擊,是爲驕兵之策,所以他們不築營寨,只是割地求和。

我假意答應他們,順從他們的心意,使其安心不做防備。

趁機讓我軍養精蓄銳,一旦進攻,便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潰他們。”

曹操摸着短髯總結道:“用兵之變化,固非一道也!”

(用兵的變化,本來就不是一種方法。)

徐晃等人連連點頭,表示有所收穫。

曹植更是覺得自家父親用兵如神,雖然幾次差點都死在了馬超麾下。

這次要不是馬超跑的快,興許自己就有機會擒獲他了。

總之,勝利班師,誰的心情都很好。

謀主荀攸坐在曹操的車架上,伸出三根手指道:“我軍此次能迅速取勝,有幾點。”

前期雙方只是消耗,並無大規模戰事,曹操七月出發,八月抵達,到十月結束,兩個月的時間,削平羣雄,速戰取勝。

“哦?”曹操看向自己的謀主荀攸,笑了笑。

“首先對戰,我軍自然要掌握戰場主動權,明公不斷調動關西軍,

調動他們從分散到集結在一起,以便於殲滅。

調動他們重兵守衛潼關,而對西河不做積極的防禦。

調動他們離開險要之地潼關,到有利於我軍作戰的渭南來。

調動他們的驕傲、麻痹和互相猜疑,最後擊潰他們。”

荀攸說完之後,衆人一聽,是這麼個道理,就是一直在吊着關西軍的脖子走。

曹操面帶微笑,目光看向東南,孫權小兒,你給老夫等着!

~~

合肥城外的江東士卒同樣也不好受。

孫權把愛將的屍首運走之後,還監督程普攻城。

可是江東又傳來消息,言鄱陽尤突化民爲賊,危害數縣。

緊接着因爲死人太多,天氣有些熱,又鬧了疫病。

內憂外患之下,孫權只能先率領大部隊撤軍。

只給程普留下不足兩萬人馬並關平的人馬繼續圍困合肥。

鑑於此,關平提議,且先挖溝,不讓他們出來,等到城外的稻子熟了,收割一波再走。

程普同意了這個計劃。

而關平躺在木榻之上,心想着什麼時候能來一場大暴雨啊,也好水淹合肥。

可天不遂人願,稻子都割完了,還不下暴雨。

尤其是這又有疫病流行,程普也不敢久待,一旦傳染開來,那就會爲禍整個江東。

孫劉聯軍退往巢湖駐紮下來。

關平有心想要回軍,可是又不確認張遼到底傷的多重。

再加上麾下士卒還需隔離,避免把病帶回去,可是一封信的到來,讓他不得不動身。

蜀中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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