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聽到關平說的話,也紛紛豎起了耳朵。
不知道他又什麼好主意。
雖然衆人也十分想要有劉玄德印章的牌匾,但這種偷偷弄來的。
遲早會被發現,莫不如想辦法在關平這弄一塊回去。
關平見衆人看向自己,頓了頓:
“我沒想到冀城豪強與富戶,竟然皆是如此的有擔當之人,實在是讓我對涼州人的印象大爲改觀!”
楊阜倒是臉上帶笑,高聲問道:“不知關小將軍對我等涼州人是何等的印象?”
“董太師!”關平看着楊阜也是高聲說了一句。
董卓就是從涼州起家的,之後廢殺漢少帝及何太后,又仗着軍威。
性格殘忍,縱兵劫掠雒陽城內的富戶,搜刮財物,jianyin婦女也就罷了,還挖開了帝陵竊取財寶。
衆人一聽關平提起董卓的名字,腦海當中閃過了董卓做過的許多大事。
不得不說,即使被夷了三族,但董卓的威名依舊。
楊阜卻也不在言語了,即使他以涼州士人自居,但也絕不會讓自己與逆賊董卓掛上聯繫。
關平卻是突然震聲高喊道:
“今日在城中百姓即將要斷糧的時機,大家竟然爭先奉獻出自家的糧食,足以見得諸位心中的道義。
我可以肯定,此事一旦傳出,必定會讓天下人,對於涼州人的印象有一個根本的改變!”
關平的這番話,倒是讓王靈等人也大爲驚訝。
改變其餘各地對涼州士人的看法,就在今朝,可是關平他到底有何法子?
“關小將軍所言不錯,我只是想知道,有什麼建議?”
“我建議把今日所有人的姓名以及糧食數目,刻在石碑上,立在冀城四門。
不僅僅要讓冀城的百姓看見,又可以讓過往的商旅瞧瞧,自然就能扭轉大家對涼州人的看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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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石碑,立四門!
王靈眼睛一亮,當真是個好主意,商旅的腳步遍佈天下,沿途寂寞,必然需要很多談資。
“好!”
姚瓊高興的歡呼一聲,若是刻在石碑上,那必然會有前有後。
鐵定是誰奉獻的最多,會被刻在最上頭,奉獻的少自然是要靠在下面。
一面石碑,足以把院子裡所有人的名字全都刻下,另一面留用寫傳文。
姚瓊開了頭之後,衆人也是一陣歡呼聲。
割肉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割肉之後,什麼好處都沒有落下。
如今關平給了他們一個可以爲自家揚名的機會,焉能錯過!
刻在石碑上。
這個主意好啊!
那風吹雨打,石碑可是不會損壞,矗立百年都不成問題。
只要冀城還有人活,那城中百姓就得記得自家奉獻出來糧食的恩德。
關平這個主意是真的不錯。
“好,此事就依照關定國的主意做!”徵西將軍馬超當即大手一揮,惹得是一片恭賀之聲。
名聲正是他們所想要的東西。
待到正事定下來之後,馬超這才命人把好酒端上來,與衆人痛飲。
方纔只端肉沒上酒,就是爲了防止有人酒遁,或者耍酒瘋故意破壞。
畢竟,大家清醒的時候,誰還能跟一個酒蒙子講道理?
人家就算此刻答應你了,之後藉着醒酒後,也當此事沒有發生過,那就是馬超自己在給自己找不痛快。
馬超走到關平那裡,同席而坐,開口道:“關小將軍,此招當真是高啊!”
“這只是魚餌罷了。”關平段起酒樽擋住自己的嘴。
“哦?”
馬超當即就瞪大了眼睛,沒成想關平還有後招:“此話怎講?”
“上了將軍的賊船,這些人就不要輕易想要下船了。”
“關賢弟,你就不要與我說謎語了。”
馬超心下有些癢癢,到底要怎麼算計這些人!
“得了招牌的人,這三家將來就是將軍的心腹了。”
“爲何?”
“將來曹操若是再來攻打隴右,冀城的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因爲牌匾和石碑的緣故,全都跑不了!”
“爲何?”
“這些人幫助了將軍,自然是曹操的眼中釘,而且曹孟德也愛用屠城的手段,屆時,他們一個也跑不了。
等到他們這件事發酵之後,傳播的更遠一些,將軍再有意無意的透出這個消息。”
馬超被驚的險些握不住手中的酒樽,辛虧現在天上沒打雷!
到時候曹操就直接按圖索驥,照着石碑名單上的人殺全家。
太他媽的嚇人了。
殺人誅心,這還是馬超第一次見識到這種手段。
狠。
關平這個魚餌埋的真狠!
別看現在笑的歡,就怕將來曹操拉清單,把他們全都給殺了!
“關賢弟,我敬你一杯。”
趙昂與王靈坐在一塊,趙昂的妻子王異是王靈的妹妹,二人差不多大的歲數。
他和同鄉的楊阜、姜敘、尹奉皆是好友。
只不過他的兩個兒子幾年前死於叛亂當中,妻子王異則是穿上被大糞浸泡過的衣服,只吃一點飯,變得又瘦又臭。
這才躲過叛亂頭領樑雙的侵害。
趙昂被調回冀城擔任參軍,王異更是親自穿着甲衣,輔助她夫君,又把身上的配飾賞賜給士卒,以振奮軍心。
可惜的是涼州刺史韋康因憂慮百姓,不聽從楊阜、趙昂的勸阻,直接就開門投降了。
“大哥,此事你覺得當真能行?”趙昂開口詢問了一句。
王靈摸着鬍鬚,眼睛一眯,笑呵呵的道:“有何不可?”
“馬超他昨日便來拉攏過我,可是咱們已經和楊阜共同盟誓,只是詐降,以待機會覆滅馬超。”
“此事勿要再言。”王靈端起酒樽小聲說了一句:
“那個關平不是個糊塗之人,這般手段必定是出自他手。”
“大哥是說今日所有的謀劃,都是出自關平之手?”
“別忘了,他可是把曹操都能給騙了的人,能是蠢笨之人?”
趙昂下意識的看向遠處依舊在吃肉喝酒與旁人說着荊州風土的話。
看着這張人畜無害的笑臉,確實挺迷惑人的。
“他當真有這般心思?”
“劉備領兵進入益州,所帶全都是精銳之士,關平麾下將士更是精銳當中的精銳。
我聽人言,他們自稱畢業於荊州的荊楚講武堂,馬鐵便是那裡的學生。”
“荊楚講武堂?”趙昂搖搖頭,未曾聽聞過。
“他們對此也不願詳談,只是言語當中頗爲驕傲。”
王靈想了想,隨口道:“聯盟暗中反抗馬超之事,勿要與楊阜糾纏過多。”
趙昂瞪着眼睛,終究是沒有問爲什麼。
過了一會,趙昂纔開口:“大哥,我只是有一點擔心。”
“擔心楊阜?”王靈輕微的搖搖頭:
“不必擔心,他跳的太歡脫了,興許早就被關平給惦記上了,近期要少跟他密謀。”
趙昂眨了眨眼睛,他想說的不是這個,聽到這話,他萬萬沒想打大舅哥竟然因爲一個牌匾,就已經悄然轉換了陣營。
他開始選擇支持馬超佔據冀城,那當初一起盟誓還算什麼!
“大哥,此言?”
王異卻是擺擺手,此處人多,他不想展開談論這個話題。
如過馬超當真會把所得糧食派發給城中百姓,他覺得馬超鐵定會在冀城站穩腳跟。
前提是他真的敢把糧草散給城中百姓。
“我想說的是,關平送的這個牌匾怕是個禍害啊!”
趙昂用手遮擋自己的嘴,小聲嘀咕了一句。
“哦?”
王異知道妹夫是個聰明人,只是有些事太過於較真:“爲何?”
“大哥可曾想過,若是將來曹丞相收復了冀城,被馬超關平送過牌匾的與刻在石碑上的人家,將來如何自處?”
王靈喝酒的動作爲之一頓,臥槽。
妹夫說的對啊!
這可真是存在着很大的問題。
可是現在就算知道也已經晚了,這個時間段,幾乎整個冀城的百姓都該知道他王家捐糧得了牌匾。
到時候想要跟曹丞相解釋,那用處也不大!
“無妨。”
王靈打定主意,曹操還不一定什麼時候能夠打到隴右呢。
再說,劉備他領兵進入益州後,鐵定會把益州佔爲己有,當做自己的地盤。
萬一劉備再拿下漢中,與馬超連成了一片。
曹操要是真的敢來攻打隴右,那劉備必然不會坐視不理,興許就能斷其後路。
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既然已經選擇上了馬超的船,莫不如就賭一賭。
王靈已經有些不相信,正在馬超面前與他把酒言歡的楊阜能成功了。
尤其是關平在一旁冷着臉,對楊阜一定笑臉皆無。
若關平的心思,真如同自己妹夫所講一樣,那今日整個冀城的豪強與富戶,全都被關平給拖下水了。
這招可比楊阜要高出許多。
趙昂人都傻了。
大哥這意思,就是真的要轉換陣營了?
“偉章,這些話勿要與旁人說去。”王靈又叮囑了一句。
趙昂點點頭,便不在言語,他心中還在猶豫。
涼州刺史韋康看着一旁的花名冊,只覺得有些諷刺。
先前他懇請相同的人,把家中的糧草拿出一些來支援百姓。
結果他們一個個全都裝聾作啞,現在輪到馬超討要糧草了,他們就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奉獻。
這般做法也太雙標了吧!
不過韋康也清楚,若是沒有關平的話,這些人估摸着也不會拿出如此多的糧草了。
宴席過後,便早早的散場了,衆人全都回家去準備糧食了。
這種用些許糧食,便能夠爲自家揚名的事情,可當真是不多見,尤其是官方組織的。
無論是得了牌匾的還是要被刻在石碑上的人,除了楊阜之外,大家都很高興。
這個買賣可謂是相當的公平。
這幾日的動作一看,大抵上與傳聞有所不同。
馬超與關平坐在廳內,油燈已經點上了。
“關賢弟,我昨日便已經接觸了不少的冀城豪強子弟,覺得有些人能夠爲我所用。”
馬超把竹簡推過去:“你看看,我準備把他們的兒子當做質子,送往南鄭縣,或者是葭萌關,可行?”
“絕不可行!”
關平搖搖頭,他覺得這個時代的人,纔不會在乎自己的兒子能不能活呢。
質子的價值就是極低,雙方信任的基礎都沒有。
不要指望你手裡押着他一個兒子的性命,你就能製得住他,就算他是獨子都不行。
“爲何?”
“我覺得曹操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還是值得大家借鑑的。”
關平心說,你想要用人家,還要把人家的兒子全都給看管起來,送到張魯那裡去。
想什麼呢?
你怎麼不把自己的家眷提出來主動送到葭萌關去?
由己及人,誰會跟着你這樣的主公廝混?
搞不好,還要砍你兒子!
馬超覺得這件事還是在商議,他心中還是有些不相信這些人是真心投降自己。
“對了,今日之事,我們當真是要把籌集的糧草悉數捐出?”
馬超一時間有些心疼:“我看府庫當中也沒有多少糧草了,軍中士卒以及援軍士卒吃的喝的,全都靠我呢!”
“至少要散出去三分之二。”
關平倒不是覺得必須要大公無私,全都散播出去。
聽到這個回答,馬超顯然還是可以接受的,今日收穫的糧草足以支撐一段時間。
“我們按照戶籍名冊上的發放糧草?”
“自然是不行。”關平直接否決了這個意思:“將軍應該派人親自核對戶籍,採用保甲連坐制,這樣一同前來領取糧食。
爲了防止意外的事情發生,並且做好規劃,什麼時候這個區域的百姓來領糧食,也需要出一個章程。”
“妙啊!”
馬超聞言大喜,有關平給他在一旁當參謀,感覺當真是爽飛了。
這些事情,他都能想的方方面面,可以避免有人來胡亂領取,這戶籍上的名冊,不一定是準的。
“關賢弟,若不是你成家了,我真想把我妹妹介紹給你。”
馬超頗爲感慨的說了一句。
“你有個妹妹還未出嫁?”
“沒錯,我父親病故,故而她未曾嫁人。”
馬超微微挑眉,難不成關平有心?
他自然是知道,沒有男人是不好色的。
這聯姻之事,興許能成!
“將軍,這不是巧了嘛。”關平當即大撫掌笑道:
“我有個岳父,他也正好未曾再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