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平說的放火之策。
廳內幾人反應不一。
劉琦作爲久居荊州之人,覺得關平說的這話頗爲異想天開。
若是夏天,火攻一定會奏效。
可現在荊州是冬天。
刮的是西北風。
風助火勢,大火燒不到上游。
便燒不到曹軍身上。
天時地利全無,還說用什麼火攻?
劉琦也是個性情憨厚之人,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我倒是覺得火攻頗爲不妥。”
劉琦出聲講了一句:“江上的風向可是不利於咱們放火。”
劉備倒是沒有急着說話,而是在思考。
自古水火無情。
兩軍交戰,想要以弱勝強,統帥是一方面,但不可不借助天地外力。
可如今這把火卻不是那麼好放的。
放了也不一定能燒的到曹操。
就算大火僥倖能燒到曹操。
想要讓這把火燒的更加旺,卻是難上加難。
關羽面上嚴肅,方纔並沒有認爲兒子真的會說出一個看似可行的計策。
可若真是用火攻。
如今這風向怕是會燒到己方戰船。
可關羽就是那麼隨口一問。
說實話,他並不是指望着兒子能拿出什麼主意來。
畢竟,連關羽他自己都沒有想好戰勝曹操的計策。
這種事焉能靠着兒子?
諸葛亮臉上的驚詫之色一閃而過,反而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願聞高詳。”
劉備擡頭望了一眼諸葛亮。
軍師~這是幾個意思?
而劉琦也是分外不解。
諸葛軍師久居荊州,不可能不知曉這長江風向之事的。
他怎麼還要詳細的聽一聽?
關平一本正經的道:“冬日放火,天乾物燥,正是好時候。”
冬季是失火的高發季節。
要不然後世國家也不會如此重視。
山區等地,更是有人把手進山路口,尤其是山上有墳包的,時不時的飛過直升機巡邏。
關平頓了一頓,繼續給個合理的理由:
“我們在江東被刺殺,刺客想要毀屍滅跡,放火扔油燒了柴桑驛館,火勢過了許久都未曾被撲滅。
若是我們對抗曹操用火攻這一計策的,現在存在的難點。
第一個是得提前預測出江上哪天會刮東南風?
第二個是怎麼把火放進曹操的營寨之中?
第三個是如何讓大火在曹軍營寨燒的更加旺盛起來?
解決這三個難點,此戰我們纔有機會戰勝曹操。
從此在荊州站穩腳跟。”
“好!”
諸葛亮激動的站起來,笑道:“定國所言不錯。
主公,亮也是這般想法,用火攻!
此時用火攻,曹操就算想到,也不會放在心上,方可出其不意。
此乃我們的第一勝!
而方纔定國所言的那三點,正是我們取勝的關鍵所在。”
諸葛亮來回走動了幾步:“亮通曉天文,提前預測第一點,還是可以的。
長江在冬季並不是一直都掛西北風,偶爾也會刮東南風。”
劉琦身子一怔。
諸葛軍師說的東南風真的會有嗎?
劉備關羽二人即使久經大場面。
但聽聞諸葛亮能預測天文,也是一臉詫異之色。
畢竟上曉天文,下曉地理之人,少之又少!
諸葛亮此時卻越說越興奮:“但是第二點,第三點要做到的話。
曹軍之中就必須要有我們的內應,方可順利實施。
可如果我軍有人前去詐降,定會被曹操所懷疑。
此事內應之事,就得掛在江東身上,就是不曉得曹操接下來會怎麼做。
計策若是想要順利實施下去,還要看對手曹操他要如何出招。
故亮一直未曾言明,竟不想方纔關將軍已有腹稿,讓其子以言挑明。”
關羽愣住了。
這個可不是自己個教給兒子的。
方纔我們父子二人在一旁說悄悄話。
聊的明明就是刺客與練武習兵法之事。
根本就不是在商量破敵的計策。
關羽此時倒是不曉得要如何應答一聲。
咋的?
自家兒子被江東鼠輩刺殺一次,就想出來了破敵的計策。
偏偏還有理有據,讓軍師都贊同補充一番。
這?
“好!”
劉備站起身來,拍了拍二弟雲長的肩膀,眼神充滿了羨慕。
雲長當真是教出來了一個好兒子啊!
關羽瞥了一眼身邊的兒子關平,又看向大哥劉備。
我方纔就是隨口問問,想着讓平兒不要太驕傲,殺兩個刺客算不得什麼。
要做就得做萬人敵!
抓住機會跟軍師學習,親近一二。
根本就沒料到他會想出破敵之策。
現在怎麼解釋?
“若是想要以弱勝強破敵,不得不借助外力。”
劉備心生豪氣,當初漢光武帝以兩萬士卒對戰幾十萬王莽新軍的時候。
有流星墜於新軍營內,人心惶惶。
漢光武帝這才一舉造就了昆陽大捷,從此確立威信。
當年官渡之戰,曹操更是以弱勝強,一把火燒光了袁紹的軍糧。
若是此次大戰。
孫劉聯軍一把火燒了曹操的大軍。
以其人之道還置起身。
那曹操他短時間內定沒有實力在揮兵南下。
衆人也就在荊州站穩了腳跟。
選擇火攻。
就是最有效,最簡單的法子!
“如此,我們過兩日,便出兵與周瑜合兵一處。”
“喏!”
衆人起身拱手應答。
“主公,我們帶多少兵馬?”諸葛亮問了一句。
“呵呵,不多。”劉備籠着袖子眼皮都不擡一下:“二萬。”
“嘶!”
這次倒吸一口涼氣的反倒是關平。
明明就幾百殘兵上船逃到夏口。
怎麼就冒出兩萬士卒來了?
難不成是把劉琦的兵馬全都給吞掉了?
可這也不像是劉備的爲人啊!
“大伯父,我倒是覺得夏口也得留人啊!”
關平頗爲隱晦的提了一句。
“敢問主公從哪裡的來的兵馬?”
諸葛亮也頗爲詫異的問了一聲。
二人出使江東,還沒過去多長時間呢!
咋的,就鳥槍換炮。
幾百人擴充到二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