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謝宇離去的背影,胡楊笑了笑,轉身回到錄音室中去。
謝宇笑容燦爛的撥打何秋蘭的電話。
剛剛胡楊的話,證明他已經正式接納他。
不然的話不會讓自己喊他“胡楊”的。
因爲身邊的工作人員和外人是有所區別的,不能用同樣的態度對待。
回到錄音室後,胡楊尋找着那種玄妙的感覺。
在腦海中默默的唱着這首歌。
大概半個小時,次旺他們走進錄音室。
“胡老師,我們先錄製試試效果?”次旺問道。
胡楊自然沒有意見。
然後就開始準備,次旺他們紛紛戴上耳塞。
就連謝宇給何秋蘭打完電話後跑過來,也拿過一個耳塞戴上。
站在錄音室裡的胡楊透過隔音玻璃看着外面五六個人,並沒有絲毫緊張。
緩緩閉上雙眸,輕輕晃動身子。
等了一會,他耳邊響起那熟悉的伴奏聲。
古箏聲動,撥動着胡楊的心絃。
彷彿那經綸聲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浮現出自己在香霧環繞的經殿中虔誠磕拜。
【我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
【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
【我搖動所有的經筒不爲超度】
【只爲觸摸你的指尖】
我闔上雙眸,似乎聽到你透過香霧傳來的誦經聲,那充滿韻律的聲音中好像還帶着你要和我說的話。
可惜我並沒有聽清楚。
轉動手中的轉經筒,一圈又一圈。
不是爲了祈求能夠超度,洗脫今生的罪孽。
僅僅是爲了能夠再次碰觸到你的指尖,感受你的溫暖。
【磕長頭匍匐在山路】
【不爲覲見】
【只爲貼着你的溫暖】
【轉山轉水轉佛塔】
【不爲修來世】
【只爲途中與你相見】
在岡仁波齊聖地,以身丈量與你的距離,磕長頭不斷的撲倒在地上,渾身沾滿泥土芬芳。
如此虔誠,並不是爲了覲見,
只是想要更加靠近你,感受你化爲泥土後,感受你的氣息。
祈願你化爲大地,每一個長頭,都代表着更靠近你。
在朝聖路上,我磕過無數的山峰,撲騰過無數條溪流,轉動過無數次轉經筒。
從未曾想因此有一個好的來世。
那對我來說都不重要,也無所謂。
我只要一個目的,只希望將來能夠與你再度重逢。
......
胡楊的臉上浮現出落寞之色。
因爲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卻有奢望着這將來某一天能夠實現。
一股淡淡的悲傷和祈求的氣息在瀰漫。
伴奏仍在繼續着。
【只是就在那一夜】
【我忘卻了所有】
【拋卻了信仰捨棄了輪迴】
【只爲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
【早已失去舊日的光澤】
所有的美好,都在那一場百年難得一遇的暴風雪,在那一夜變得支離破碎。
那一刻,所有的一切我都已忘記。
腦海中只剩下你那幸福而遺憾的眼神。
信仰與輪迴都被我拋棄了,都已經不在乎了。
只要能夠讓你活過來,我什麼都願意。
然而,玫瑰已經凋零枯萎。
佛,能力再大,也無力迴天,無法做到昔日重現。
我只能親手將你埋葬在能夠望着學校的小山坡上。
日夜守候着你。
【我聽了一宿梵唱】
【不爲參悟】
【只爲尋你的一絲氣息】
一聲嘆息響起,我曾在布達拉中聽了嘉瓦仁波切一夜的梵唱。
不是爲了參悟透其中的佛理,也不是提升自己的佛性。
只想在其中尋找到你一丁點的氣息。
然而怎麼找都找不到。
最後我離開了那裡。
【我升起風馬】
【不爲不爲乞福】
【只爲守候你的到來】
每一次風馬從我手中升起,從不祈求福音。
只希望有一天你看到我升起的風馬,能夠循着它的氣息找到我的所在。
我會一直等着你。
守候你的到來。
【我飛昇飛昇成仙】
【不爲長生】
【只爲佑你平安喜樂】
....
......
【早已失去舊日的光澤】
【舊日的光澤】
可是....可惜從來不曾等到過你的來信,也從未有過你的消息。
等你等得我都已經要飛昇成仙了。
但那並不是爲了長生,而是希望你在另一個世界能夠平安、歡喜、快樂。
其實我也不知道你是否能夠聽到的祈禱。
因爲所要面對的,是早已枯萎凋零,沒有往日嬌嫩光澤的佛前玫瑰。
.....
......
餘音未絕,胡楊臉上那思念的撕心裂肺的神色讓他們這些聽者都難受。
彷彿心中有什麼東西堵住一般。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胡楊才緩緩睜開緊閉的雙眸。
謝宇看到他眼中那化不開的悲傷,忍不住想要開口說點什麼。
可惜卻找不到任何有力量的語言。
他發現所有的言語在此刻的胡楊面前都是蒼白無力的。
同時他也對前天網上“胡楊和東方天悅兩人在山城慈善晚宴上聯合捐贈是試探大衆對他們戀情的反應”這話很不屑。
沒有對妻子宋文嫺深深的思念,胡楊是絕對唱不出這種感情的。
謝宇雖然對歌曲的鑑賞水平不高,但在喬潤工作室中混飯吃,肯定不是吃乾飯的。
眼光還是有的,別更說還聽了不少人唱的歌呢。
其他的不說,僅僅讓自己難受不舒服的,也唯有胡楊和喬潤兩人而已。
次旺他們也從歌聲中清醒過來。
站起來對着還在錄音室中的胡楊拼命的鼓起掌。
即便現在他聽不見,他們也彷彿用盡全身的力氣去鼓掌。
胡楊收拾了下心情,挺了挺腰,不讓自己情緒那麼低落。
哪怕是強撐的也好。
“感覺如何?還需要重新錄製嗎?”胡楊從裡面走出來對次旺他們說道。
他們不約而同的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表達的是他們認爲胡楊唱的非常棒,不用再錄製,已經非常好了。
本來這是試着錄製一遍的,結果沒想到竟然就這麼錄製出如此完美的歌聲。
幸虧自己沒有嫌麻煩,將錄音設備全都調好,捕捉到質量最好的聲音。
胡楊露出了一絲有些僵硬的笑容。
他也感覺到自己剛剛唱的挺不錯的。
要是讓他再唱一次,可能唱不出剛纔那種效果。
因此,他也不想再錄製一遍了。
就對次旺他們說了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