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明亮好說歹說,又是威脅又是利誘,才讓李旭“勉爲其難”的答應配合。
新聞發佈會?
爲什麼不呢,傳說高手的路又近了一步。
喬楚沉默着爲他繫好領帶,在穿衣鏡前將他仔細打量!
半晌,李旭心中暗歎一聲,臉上卻微笑着調侃,“怎麼,制服誘惑對你也起作用?”
喬楚臉上一紅,垂首含胸,蚊子似的嗯了一聲。
李旭大感吃不消,同時又有些尷尬,不知道該如何接這個話茬,只能咳嗽兩聲作爲掩飾。
但是,當他看到穿衣鏡中的自己時,也恍了一下神,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人是誰。
怎麼說呢……
人靠衣裳馬靠鞍?
不,應該說這身制服穿在李旭身上,完美的呈現了它設計之初想要達到的效果,甚至有所超出。
就像是畫裡中走出了軍人,符合人們對這個羣體的一切美好想象,像是量身定製一般,絲毫看不出他只是一個平民,並沒有哪怕一天從軍的經歷。
“好了沒有,好了沒有?”
黃明亮猴急的衝進來,一看李旭就愣了一下,然後翹起一根大拇指晃了晃,鬆了口氣,說道:“這下最大的破綻就不是破綻了……哎,愣着幹什麼,趕緊的……”
這傢伙來的正好!
李旭連忙從喬楚身邊逃開,三步化作了兩步,喬楚在身後突然擡頭,叫道:“喂!”
李旭回身,“還有事?”
“那個,那個……我要是通不過這次試煉,能不能做你的專職秘書?”
黃明亮開始擠眉弄眼,李旭沒好氣的瞪了他,纔對喬楚說道:“可以,沒問題。”
喬楚笑了,一低頭,鬆開了因爲過度緊張而抓皺了的衣角。
跟着黃明亮走出房間,長廊兩側,這次獲得綠色評定以上的成員挺胸凸肚,一見李旭出現,就“啪!”的一聲,雙腿併攏,同時低頭致意:“掌門!”
一起經歷過生死,彼此的距離、情感、認同就大不相同,李旭只是微微點頭,臉色堅毅下來,大步而走。
一時只聽見皮鞋落在地板上的鏗鏘之音,兩步之後,腳步聲就變得整齊,黃明亮臉色複雜,這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最後提醒你,別亂說話,要對得起你身上的這身制服!”握着大門的把手,黃明亮褪掉一切不正經的顏色,最後對李旭慎重的告誡!
“放心!”李旭整理了一下衣領和帽檐,挺拔身姿,“對這身制服,我只有崇敬!”
黃明亮滿意的點頭,接着微微一笑,“那麼……準備好了麼?我們的男主角?”
“少放……”
大門猛地拉開,剎那間響起的快門聲就將李旭後面的話淹沒,閃光燈連綿不斷,閃的人眼睛一時什麼都看不清。
李旭的眉梢都沒有稍動一下,邁着穩定的步伐,旁若無人的走在閃光燈的璀璨裡!
前面的引導人員不斷的排開前方的障礙,沿着紅地毯,他得到了萬衆矚目的禮遇。
一直走上發言臺,快門聲才停歇下來,同伴、經歷了生死的戰友在他身後一字排列。
激動?
當然,不久之前都還是混跡在社會底層的普通人,但不妨他們今天的驕傲與自豪,不妨他們用同樣肅穆的姿態面對這一切。
面對烏壓壓的長槍短炮,李旭擡手敬禮,身後的人有樣學樣,儘管都不怎麼標準,但別樣的感染力一下子就渲染開來。
雜音消融下去,這場別開生面的新聞發佈會就此展開!
跳過半小時的官樣文章、宣講環節,進入現場提問的正題。
話筒轉移到李旭手裡,整個會場的氣氛立刻變得不同。
首先國內的幾家知名媒體。
“李旭上尉,我們都看到了你在試煉中的驚豔表現,請問現在你有什麼感想,有什麼話想要對電視機前的觀衆說,或者某個特別的人說的?”
“感想嘛,很刺激、很精彩,它讓我的人生從此變得不平凡,就像它的名字一樣,這是勇敢者的遊戲。至於電視機前的觀衆……感謝大家的熱情和關注,瞧,李旭就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三頭六臂,我行你們同樣也可以(黃明亮皺眉。)……特別人的(千里之外的李珂抓住了領口,緊張的不能呼吸)……”
李旭看着正面的一個鏡頭,“丫頭,我沒事,等忙完這陣子就把你接過來,好好上學,你要的東西我都留着呢……”
(李珂哇的一聲哭出聲來,滿客廳的親眷無比羨慕而複雜看着她,聽着她不斷的呢喃,那是我哥,我哥哥,羨慕吧,很帥吧……)
“這個丫頭就是你的妹妹李珂嗎?”
李旭露出一個柔和的微笑,“對,是我妹妹!”
這名記者還想提問,但提問的權限轉移,再說,這場發佈會的主要針對的目標也不是他們,而是那些吃不到葡萄就拼命攻擊和抹黑的境外媒體。
幾個國內的主要媒體又提問了一些萬金油的問題,李旭不厭其煩的一一爲其解答,十五分鐘之後,場面逐漸變得有條不紊起來,如此,提問權限才轉移到一個金髮碧眼的美女手中。
第一個問題就很犀利。
“李旭先生,有可靠的消息稱,你並不是什麼軍人,你和廣大的事件當事人,正受到某種很嚴重的禁錮和迫害……”
“這個問題很幼稚,我作爲一名適齡男性公民,有責任有義務在gj需要的時候應徵入伍,這在任何地方都是通行準則。至於什麼禁錮,那就太可笑了,都知道襄州作爲事件的發源地,這一系列超自然際遇只能在它的周邊發生,你就是趕也趕不走人,何來禁錮之說?”
“可是現在已經擴散了,李先生,目前整個湘省已經……”
李旭不理會她,直接叫下一個問題。
“李先生,您的旭日集團爲什麼拒絕外國人加入,我可以將之理解爲一種嚴格的zf禁令嗎?”
“首先,旭日集團是一家貨真價實的民營企業,並沒有哪怕百分之一的官方背景,禁令確實有,並且還是我親自下達的(境外的記者席一陣騷動)……”
李旭等下面安靜之後,纔不緊不慢的繼續道:“很難理解?旭日集團一不需要境外的市場,二不牽扯任何境外的利益,當然可以做出上述的決定。肉首先要先爛在鍋裡,先讓主人吃飽才能想到客人,這樣簡單的道理還需要特意說明嗎?”
一片譁然,會場的角落裡,一個大鬍子的歐洲外交官扯下耳麥,狠狠的嘀咕了一句什麼,然後對身邊陪同的人員說道:“這傢伙就是個狹隘的民族主義者,我們這次恐怕要失望了,只是這該死的報告該怎麼寫?”
李旭當然可以是一個民族主義者,可以穿上這身軍服,可以配合這場演出,可以毫不介懷的將送上門來的榮耀、地位、福利全部笑納,這本來就是計劃中的一部分,爲什麼要拒絕?
可十月不行,任何人、任何組織、任何勢力都不行,十月是超然的,十月是絕對的冰冷的、同時也是絕對公平公正的。
從此刻起,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秘密就不是幽靈程序,而是他和十月之間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