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結束了！
小林看到大屏幕上的直播畫面逐漸暗淡，由衷的嘆了口氣。
這下好了，總算是脫離苦海了，總算是可以下班了，總算可以休假了。
三個夜晚，兩個白天，共計54個小時的直播，讓大量像小林這樣的底層收集和分析人員疲憊不堪，就像是跑了一場馬拉松，身體上的勞累不說，精神上的倦怠也是越來越重。
“小林，準備開個會，我們需要總結一下。”
小林翻了個白眼，有氣無力的答應一聲，開會，開會，一天到晚的就知道開會。
這樣的會到底有什麼意義，一羣秀才在那紙上談兵，又能決定什麼？
誰都知道，真正有拍板的權利人不在這裡，不在這座基地，甚至不在襄州，全國一盤棋，那些大人物根本就看不到這些“秀才們”的分析和建議。
“秀才”何其多，分析和研究的事實，這些天掰開了揉碎了，早就不新鮮了，現在之所以還猶豫不定，不過是在等待來自最高層的決心。
不過會還是要開的，除了專業性極強的科研工作者們有較高的獨立性和目的性，小林所在的工作組的主要工作，就是爲各部門的頭頭提供詳盡的素材，然後存檔，作爲相關資料儲備躺進小林的檔案室內，只有出現研究新方向和新問題的時候，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做到有備無患，纔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小林正在準備，會場的大屏幕又亮了起來，“秀才們”開始退場，大量的科研人員開始頂替他們的位置。
說說笑笑的嘈雜聲中，小林抱着文件離開工位，一個發現讓她的動作慢了下來。
大屏幕已經開始轉接實驗室那邊的動態，小林在上面又看到了自己的一個“熟人”，李思明。
這位可憐的程序猿、研究生，還帶着滿頭的電極管、指示燈、天線、導線，坐在一張特製的椅子上，被導軌緩緩的推進一個類似ct檢測儀的設備裡，不僅是他，還有12個被強加給他的下線，都進入了這種獨立的設備空間裡……
小林看了一會，聳聳肩，都說幸福是對比出來的，相比這位仁兄的倒黴程度，自己累點困點又算得了啥？
好吧，停止抱怨，打起精神，站好最後一班崗，然後休假，再痛痛快快的玩幾天，嗯，就這麼辦！
“……這是我們收集到的最新的動態分佈圖，大家請看！”
小林頭也不擡，只管敲打鍵盤，做自己的會議記錄。
“……這些紅點就是我們收集到的、已經確認的、直播間傳播的分佈地點，如圖所見，它的數量不僅增加了十倍以上，範圍也從襄州一域，開始向周邊的縣市蔓延。”
“……已經確認的最遠地點，是距離襄州兩百七十公里的s縣根據它的動態趨勢，我們經過分析認爲，幽靈程序會首先佔領湘北全省，然後纔會以湘北爲中心，擴散到全國的範圍。”
“大家都知道，這次僅僅是遊客的人數就突破了15萬人，如果這些人都成爲所謂的會員，就多了15萬個幽靈程序的傳播源，以每個傳播源平均兩個幽靈程序的趨勢來看，它們就可以在短時間內蔓延到50萬！”
“50萬，全部集中在襄州及周邊縣市，也就是3000萬左右的人口基數之中，平均60個人中間就有一個！”
“同志們，形式很嚴峻！”
“究竟該怎麼辦，是完全禁止還是有條件的利用控制，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在猶豫了，估計上級的決心很快就會下達。”
“在如此嚴峻的形式下，我們當前的任務是什麼？”
“就是評估，全面的評估，從社會發展、到科技展望，從經濟民生到國際影響……當然，僅僅我們這些人是完成不了的，所以接下來的幾天內，我們將加入到一個大集體中去，爭取……”
小林已經沒有力氣打字了，她在心裡哀嚎，說好的休假呢，說好的，這可是說好的！
“對不起，廖主任打斷一下，幽靈程序又要更新了。”
“什麼，又要更新！”
“對！”
“……會議解散，大家先回各自的位置上去！”
而此時，因爲客戶端更新而雞飛狗跳的，絕不僅僅只有小林這些人，而是遍及整個襄州，城市、鄉下，各行各業，各種人都有。
杜利民第n次給他的上級李旭打電話，不出意外，還是關機狀態。
他暗罵一聲，正要給尹明芳打一個確認一下她那邊的情況……
“叔，都結束了，你答應的事啥時候兌現？”
“就是，杜老闆，這幾天我們可是拼了命的在看，你可不能言而無信，過河拆橋！”
二十幾個農民工一個沒走，都眼巴巴的等着杜利民兌現之前的承諾，爲了這承諾，這些人連這幾天的工錢都沒敢提，生怕
杜利民一個不高興，就讓那會下金蛋的老母雞飛走了。
“急什麼？沒看到要更新了？”杜利民現在很煩躁，直播結束了，答案就要揭曉了，但高達15萬的遊客人數卻給了他巨大的陰影和壓力。
他不是笨蛋，相反還很精明，更瞭解一個基本的道理，再金貴的東西只要數量一多價格就要下跌，15萬，再加上現在原來的會員……
“喂，尹師妹嘛，是我……哈哈…不是，咱們都在一個上級的領導之下，師兄、師妹也算是應景吧？”
“沒啥事，就是問問你那邊的情況……”
“對，更新，綁定不了，情況都一樣，不能申請會員怎麼有賬戶餘額顯示？沒辦法，耐心的等吧。”
“我就是問你，咱們的“師傅”爲啥一直聯繫不上？”
“噢……那你有沒有他的地址，我們一起親自上門去找他！”
“你也覺察到了……一下子多這麼多會員，到時候就不是賣方市場了……對，對，找他商量一下，他不能對下線不管不問是吧？”
“好，呆會見，呆會見！”
掛掉電話，杜利民對滿屋子的老少爺們一揮手，“等着吧，我下午回來！”
“叔，你這是去哪啊！”
“找你們師爺！”
沒好氣的回了這麼一句，杜利民一邊走一邊尋思，要是襄州這邊的價格下跌，是不是該到外地去發展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