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百媚生這妞搖色子的技術非同尋常,遠比先前的荷官犀利乾脆,懸空一甩,色盅不着地快速晃動,讓人目不暇接快到出現了殘影。
“如此驚人的晃動頻率,怕是一般的武者都做不到吧?”
衆人發出驚歎之聲,百媚生不是身體素質異於常人的武者,但僅憑這一手搖色子的本事,就足夠寧人信服這的確是煙雨樓第一荷官的功力,已經是將搖色子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怎麼辦,凡兄,我感覺我們凶多吉少了。”姬白俊神情有些緊張,到不是怕自己在再輸多少,而是擔心將張凡給拖下水。
“別激動,嚇唬人而已,搖得再化花哨那有如何?”
張凡不鹹不淡的說道,這百媚生看不見容貌讓人有點失望。
如此姣好的身材,加上白皙的手臂來回上下晃動,頻率極高,這很難讓他不去往那方面事兒去想,可惜就是看不到正臉,還不敢過度YY百媚生這妞,生怕面紗取下來後會是個大恐龍。
“呵呵,年輕人你也太小看百媚生了,自打十年以前百媚生在煙雨樓出現,只要遇到有人試圖跟莊家對賭,整整十年一場未敗。”
一個糟老頭老氣橫秋的說道,目光中全是對百媚生的崇拜。
“十年來一場未敗,這……這大妹子沒有開玩笑吧?”
周坤聽到周圍人的議論,頓時心就涼了半截,生怕張凡待會兒賠光銀子,趕緊先把剛剛得來的賞賜全部藏好。
“一場都沒輸過,是麼?那就很不走運了,你這塊煙雨樓的金字招牌今天怕是要折在這裡了。”
張凡眼神一凝,盯着百媚生不放,看似強勢實則有種裝腔作勢的嫌疑。
“再給你一次機會,現在收手還來得及,你放心,這筆銀子算是給公子的見面禮。”
百媚生嬌滴滴的笑了,她心思細膩,在賭場這個魚龍混雜之地見識過各種三教九流,察言觀色的本事爐火純青,輕易的看出了張凡已經退縮。
“咳咳,不需要,爺們不差這幾個錢。”張凡乾咳了一聲,持續保持裝X狀態。
衆人搖頭不語,似乎已經看見了張凡輸光錢財後變成失心瘋的那副慘狀,人生起伏一起一落,難免會有人被摔死。
然而張凡卻也是騎虎難下,既然話都放出去了,他張凡自封爲賭神在世,吹了這麼大一個牛B,總不能現在慫了吧?
況且姬白俊還指望着自己幫他填補窟窿,爲了這一層關係,他張凡必須得冒着再次破產的風險,很是清楚任何一個成爲土豪的人,大多以前也是賭徒一個,只不過賭的方式不同罷了,風險與收益並存,唯有富貴險中求,才能謀得那一絲成爲人上人的機會。
他張凡以前沒有這個膽氣,但現在不同了,逐漸意識到了庸庸碌碌的過一輩子,還他孃的不如轟轟烈烈的搏上一次,至少等以後老了,還有吹牛b的資本。
見百媚生一副完全吃定了他的神態,張凡深吸了一口氣,暗自祈禱遇上姬白俊這個蓋世黴星就會必贏的規律能夠再次靈驗。
“啪!”
色盅猛然拍在賭桌上,整個賭場陷入一片寂靜,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會影響到兩位‘賭王’發揮。
“張公子、姬少主,可以開了嗎?”百媚生嘴角含笑,依舊有條不紊,似乎並不是在豪賭,而是在與幾個老朋友敘舊,讓人一陣放鬆。
而這話落在張凡與姬白俊耳朵裡,無異於是驚雷炸響,緊張得手心裡全部是汗。
張凡不敢保證過了今天,‘黴星’定律是否還行得通,因此機會恐怕只會現在這一次。
張凡沒有立刻開口,微微閉目,姬白俊緊張得喉嚨滾動不停,苦着臉看向他,儼然完全將張凡當做了主心骨。
“開吧。”
張凡黑眸露出一道縫隙,瞬間精光迸發,如同一把絕世神劍被從劍鞘裡拔了出來,這竟然是讓百媚生有種遍體生寒的感覺。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別人看不穿。”張凡幽幽說道,借用了那句經典臺詞。
百媚生聞言握着色盅的那隻手輕微顫動了一下,反覆在心中咀嚼這句‘名人名言’,此時再次看向這個看似玩世不恭的‘公子哥’,突然意識到了恐怕自己被他騙了,先前他那張狂傲託大的面孔全是僞裝,目的……
“難道是爲了引誘我上鉤?這不可能,我絕不會輸,色子每一次晃動,我都瞭然於胸,我說是什麼就覺得不會有任何改變,沒人比我更擅長此道!”
百媚生波瀾不驚的氣質被破壞,如同平靜的湖水被投入了一塊巨石,掀起了陣陣漣漪。
“別愣住了,誰輸誰贏,一目瞭然。”
張凡露出人畜無害的招牌式笑容,百媚生神情變得凝重了許多,緩緩點頭,開始移開色盅。
“二、二……”
色盅略微傾斜露出了冰山一角,幾乎所有賭客全都低下了身子,想要第一個知道最終結果,場面看上去分外滑稽。
張凡聽到‘二、二’這兩個數字,眉頭一下次皺緊,這可不是個什麼好跡象,最後一個數字最少也要‘五’纔會是他押中的‘大’,從概率學上來說,他丫的,幾乎涼了大半截,贏的機率很小了。
“我說過,我會擊垮你的信心,哪怕我能感覺到你神秘莫測,但煙雨樓賭坊可不是您開的錢莊,想取多少銀兩就能有多少。”
百媚生揚起精緻的小下巴,毫不留情的踐踏張凡那點可伶的男人尊嚴,前兩個數字正是她刻意搖出來的數字,至於最後一個數字已經失去了懸念。
“移開色盅。”張凡沉聲道,百媚生嘴角浮現冷笑:“還不死心嗎?那好,就請你瞪大眼睛看清楚了!”
“閣他老母的……兄臺,我心態蹦了,我頂不住了……”
已經是三天三夜沒閤眼一直狂賭的姬白俊聞言備受打擊,竟然是很沒出息的當場就暈了過去。
“廢話少說!給我開!”
張凡低吼一聲,現在覺得百媚生這女人實在是舌燥得要人心煩,百媚生眼中帶着鄙夷,立刻揭開了色盅……
“不用看,我就已經感覺出了這個數字在三以內,你輸……”
百媚生繼續嘗試摧毀張凡的心理防線,然而詭異的事情卻在揭開色盅的瞬間出現,百媚生臉色驚變,腳下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搖晃,差點跌倒在了地上。
“這是怎麼回事,外面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大的風浪,並沒有出海,怎麼會颳起這麼大的風浪?”
一個小廝看向窗外,詫異的喊道。
樓船之所以叫樓船,很大程度上擺在水面上只是起到觀賞效果,顯然抗風浪能力很差,而且沒人會想到王都護城河幾乎從來不起浪花,現在外面居然狂風大作,將樓船裡面的賭客晃得頭昏眼花。
“糟了!”
衆人還沒回過神來,百媚生心頭咯噔一響,快速掃了一眼色盅,預料中的‘一’並沒有出現,竟然就這樣變成了‘六’!
二二六,大!
百媚生心急如焚,回想起來恐怕是剛剛樓船搖晃的時候,自己下意識的碰了一下色盅,所以纔會導致最終結果截然不同。
這下子麻煩了,百媚生知道肯定沒人會相信她的說辭,衆人只會認可眼前的結果,她就算再怎麼解釋都沒用。
百媚生內心有些煎熬,看着那刺眼無比的‘六’,她這十年來靠的是本事吃飯,現在居然第一件事情想到的是將色子‘變’回來,也就是出老千。
兩千紋銀對於她這個地位的人來說不算什麼天文數字,但關鍵的是丟了面子,順帶還折損了煙雨樓第一荷官的金字招牌,這纔是最要命的事。
百媚生來不及多做考慮,出手以自己能夠達到的極限速度伸向色盅……
“啊哈!被我逮到了吧!”
突然間,一隻爪子殺出,速度比她快了不少,百媚生心中一沉,她最不想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在百媚生食指碰到最後一粒色盅的那一刻,張凡將穩準狠發揮到了極致,精準無比的攥住了百媚生秀氣的手腕,這一幕正好被緩過神來的賭場衆人瞧了個正着。
“你……你爲什麼要這樣做?難道煙雨樓賭坊這些年就是靠出老千發財的?”
先前還將百媚生視爲‘偶像’的老頭見狀氣得吹鬍子瞪眼,三觀俱裂,人贓並獲,連找藉口的餘地都沒有。
“嘿嘿,小美女,跟小爺我比手速快?你動作再麻溜,又有我的麒麟臂猛嗎?單身足足二十八載,我的手速已然超神。”
張凡戲謔的笑了,居高臨下肆無忌憚的低頭掃描百媚生大深V領下那道動人溝壑。
“如果有話好好說,有錢好好輸給我,大家都不必要這麼尷尬,現在爽了吧,到底是誰的自信心被擊潰了,大神告訴哥哥我!”
被這女人鄙視了這麼久,張凡這個真小人怎麼可能錯過這種爽嗨時刻,在衆多沉默不語的賭客中跳起了自創扭臀舞,看起來賤得出奇,相當的欠揍,而最可氣的是偏偏人家有這個賤的資本。
“我……”
百媚生深呼吸了好一陣,強壓下了擡手給這混賬小子耳光的衝動,面若寒霜道:“我輸了,我不解釋,來人!把銀子給他!”
氣氛降至冰點,一個賭場神話就這麼赤果果的破滅掉了,卻沒有幾個人笑得出口,原因無二,開賭場一講牌面,二講的便是信譽,最最基本的信譽都不存在,那大家把錢送給煙雨樓?
看着衆人隱含怒火的目光,百媚生心若死灰,苦心經營了十年,竟然只是爲了區區兩千紋銀全毀了。
“嗯?啊?什麼情況,我們贏了嗎?”
姬白俊被張凡搖醒,滿臉懵的看着周圍,張凡笑容滿面道:“是我贏了。”
“你……真的贏了鼎鼎有名的百媚生!?”姬白俊目瞪口呆的驚呼。
“公子,你贏的銀子需要兌換成銀票嗎?”
小梅蹦着歡快的步伐,再次拿到賞錢,打定主意要抱着張凡這隻大腿,哪怕死纏爛打也要好好抱緊,死都不撒手,撒手就是白癡!
“我有事務需要處理,就不奉陪各位了。”百媚生輸掉了精氣神,灰溜溜的準備離開賭坊,擔心會有不理智的賭客找她麻煩。
“兩千兩銀子?怎麼可能才兩千兩?”
張凡淡然開口,百媚生腳步一頓,扭頭怒火中燒的看着他:“你還想如何?”
“我想如何?這點銀子你打發乞丐啊?”
張凡神情變冷,當着衆人的面朗聲道:“按照賭坊的規矩,無論是莊家出千亦或是賭客出千,一旦被發現將會賠償十倍下注金額, 本人下了兩千紋銀,理應得到的賠償是兩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