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蘇洵便被門外的一陣喧嚷聲吵醒。
兩人洗漱一番後,整理了一番衣衫,方纔走出房門。
蘇兄,太學府不同於稷下學宮,在稷下學宮,蘇兄的行爲不必受到太大的約束,但在這裡,卻有諸多規矩要遵守。
蘇洵點了點頭,道:“我既然已經入了此地,自當以文人約束自己。
李兄放心,那個喜歡打打殺殺的蘇洵,不會出現。
似是看出了李悠然的擔憂之處,蘇洵沉聲道。
李悠然愕然一笑,如此最好不過。
兩人走出門外,與林嫣若、簫夢樓會合。
既然諸位已經醒來,那我便帶你們前去辯學堂。
衆人一聽辯學,便來了興致。
蘇洵看向簫夢樓,淡淡的問道:“簫兄,卻是不知,這辯學有哪些禁忌。“
也沒什麼,這辯學分爲武辯與文辯。
兩者之間,可以相互印證。
以推翻對方理論爲主,在不傷害他人的性命前提下進行。
文辯的話,以一問一答的形式進行。
武辯以武相鬥,或各自論證,倘若雙方文武論辯不分勝負,則會進入一場加時賽。
蘇洵點了點頭,雙眼中閃爍着光芒。
那這辯學賽可有什麼範圍,蘇洵再次詢問。
這倒沒有,畢竟是學問。
既要與當今世道聯繫起來,又要合乎道理。
世道皆以道法、神通、修士爲主,所以辯學的主題也就不受限制。
或細微到蚊蟲之理,或山水之意。
亦人亦物,神通與道法,皆可暢談,以辯爲主,簫夢樓緩緩道。
蘇兄可還有什麼疑問,一併問來,我向你一一解答。
蘇洵定了定神,尷尬一笑,沉聲道:“勞煩簫兄了。”
蘇兄不必客氣,你我都是文人,文人自然不與文人爲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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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簫夢樓的話,蘇洵心中對他好感又多了幾分。
這一路上,凡有疑問,他俱是向簫夢樓一一請教,態度誠懇,極爲謙卑。
雖然有時候簫夢樓對於蘇洵所問的問題皺了皺眉頭。
不過,凡所能答,他都是儘量回答並做出詳細解釋。
不知不覺中,四人臨近辯學堂。
蘇兄,這裡便是辯學堂。
此堂,只有參賽之人可以進去,我也只能帶你到這裡。
蘇洵的目光朝着辯學堂看去,果然是一座氣勢恢宏的建築。
辯學堂是一處巨大無比的橢圓形場地。
此時,已經有不少的世家學子進入辯學堂內。
忘了告訴蘇兄,第一道考覈便是悟石。
由於人數衆多,所以需要篩選出資質出重的世家學子。
只有悟出石頭中的道理,才能進行接下來的辯學。
蘇兄與這些參賽學子一同進入便可,簫夢樓提醒道。
悟石?
蘇洵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
時間短,我也來不及向你介紹。
總之,在那塊石頭上,儘量去悟,悟出的時間越久,悟出的東西越多,便會有所收穫。
蘇洵會意,點了點頭。
恰在此時,不遠處又走來兩人。
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馬子越與那及雨滄雨。
馬公子,俞兄,簫夢樓神情一凝,緩緩道。
馬公子來此莫非是參加這次……簫夢樓疑惑道。
馬子越打了個哈欠,道:“我對這種辯學並不是很感興趣,這不一大早見不着林嫣若,甚是掛念,便追了過來。”
林嫣若一聽,臉頰微紅,嗔怒道:“不要臉。“
看見林嫣若如此,馬子越也不敢太過放肆。
他轉移話題道:“當然,不僅僅是爲了看林嫣若妹妹,也是來看俞兄參加比賽。”
俞兄也要參加這次的辯學。
簫夢樓一聽,面色微變。
俞滄雨點了點頭,道:“承蒙馬公子和簫兄的照顧,我在公子府上寄住三年,若是今朝在不能入太學府,豈不荒廢一身抱負。”
他的眼中帶着一絲自信。
簫夢樓點了點頭,笑道:“理應如此,若是俞兄參加的話,想必這次辯學大賽前三甲中的一個名額非兄莫屬。”
前三甲,蘇洵一聽,心中微驚。
他的目光也是打量着俞滄雨,似是想要看穿面前的青年。
從簫夢樓口中說出的話,論證了面前的青年,絕對不是一名普通人。
他在學問上,應該有着很高的境界。
我也是這麼認爲的,馬子越拍了拍俞滄雨的肩膀,道:“俞兄三年苦學,便要在今朝大顯身手。”
蘇洵想到俞滄雨的話,疑惑道:“前三名,難道便可以入太學府。”
李悠然點了點頭,小聲道:“太學府每十年招聘一次學院,數量大概在一百人左右。”
時間的跨度以及招聘的要求更是嚴格。
倘若錯過了,便無法進入太學府。
但後來院長髮現了這種制度存在天然缺陷。
wωω ▪тт κan ▪co 等十年,只怕這些有志之士早已經投奔其他地方。
爲了挽留這些士子,所以設立了辯學。
辯學便成爲修士或者文人進入太學府的另一種捷徑。
每三年便會舉辦一次辯學,辯學的前三名便會被太學府破格錄取,成爲太學府的學子。
原來如此,蘇洵恍然大悟。
單單是辯學便匯聚瞭如此的文人,卻不知這太學府裡究竟會有什麼樣的文人,蘇洵的臉上多了一絲期盼。
蘇兄,這次你剛好可以同俞兄一起進入辯學堂。
蘇洵點了點頭,朝着俞滄雨開口道:“俞兄。”
俞滄雨瞥了一眼蘇洵,點了點頭。
突兀的,三聲鐘聲傳入了衆人耳中。
蘇兄,俞兄,李兄、還是快快進入吧!
若是遲了片刻,便會取消比賽資格,簫夢樓提醒道。
三人心中一驚,當即朝着辯學堂內走去。
嫣若妹妹,我們也去觀衆席觀看他們的比賽吧!
馬子越當即嬉皮笑臉的開口道。
哼,誰是你妹妹,林嫣若冷哼一聲。
她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馬子越,獨自向着觀衆席走去。
馬子越一聽,嘴角處帶着一絲笑意,緩緩道:“小辣椒越來越有味道。”
嫣若妹妹,等等我……
他當即屁顛屁顛的朝着前方追去。
一看一向穩重的馬公子竟會如此,簫夢樓和李悠然哭笑不得。
此時,觀衆席上,三百個座位,已經坐滿。
坐在這裡的大都是貴族,這些貴族自然都希望將這些優秀的弟子送入辯學堂。
只要通過辯學堂的考覈,纔有機會進入太學府。
進入太學府,便意味着有朝一日能夠入朝爲官。
一旦這些學子紮根在朝堂,那麼這些世家大閥在朝中便有足夠的勢力,這纔是太學府真正吸引人的地方。
有利益輸送的地方,這也使得太學府成爲文人心中最佳的學問聖地。
此時觀衆席最前排,坐着的乃是院長馬鬥成,與他並坐一起的乃是國子監祭酒唐香司。
祭酒能夠光臨在這的辯學,乃是我馬府的榮幸,馬鬥成輕撫鬍鬚,朝着唐祭酒看去。
院長嚴重了,這些年辯學堂爲太學府招攬了一批又一批的文人,甚至有學子已經能成爲國家的棟樑之才,該是我感謝大夫纔對。
唐祭酒淡然一笑,他的臉上雖然滿是皺紋,但氣度猶存。
老者眼眸微動,沉聲道:“不知這次院長看好那位學子,唐祭酒漫不經心的問道。“
馬鬥成淡然一笑,道:“往年我與人打賭都是輸,今年也就不做置評。
他的目光朝着下方巨大的場地掃去,當看到俞滄雨的時候,會心一笑。
不過,我雖然不做置評,但今年的比賽一定比往年更加的精彩。
看到馬鬥成的神色,唐祭酒目光微微一掃,似是想要從下方尋找出馬鬥成所看重的弟子。
只不過令他失望的是,他並沒有找到資質突出的弟子。
看這樣子,院長心中已經有了人選。
對於這場比賽,老朽也多了一些期待,他的眼中帶着深邃的目光,朝着場下望去。
他的心中卻是輕哼一聲,即使馬鬥成不說,單是悟石他也能夠看出這些弟子的資質。
啓動陣法吧!
隨着鐘聲的結束,馬鬥成的聲音淡淡的傳入下方監考官的耳中。
那監考官向着祭酒和院長行了個禮。
旋即,在他的手中,一道鑰匙模樣的靈石拋向空中。
下方諸多的學子看向虛空中的那塊靈石。
靈石上面,孕育着極爲濃郁的天地元氣。
蘇洵心中震驚,暗道:“難怪簫兄讓我多感悟,天地元氣乃是最爲根本的氣體,比真氣還要精純太多,若是能夠感悟多,對於自身的修爲有着極大的裨益。”
此時,靈石釋出璀璨的光芒,這光芒覆蓋着整個的辯學堂。
辯學堂場地中央,所有的學子身體一顫,當他們擡頭再次向着虛空的時候,卻發現空空如也。
但在他們的身前,此時卻多了一塊巨大無比的石頭。
而原本的辯學堂上方,觀衆席消失不見。
這便是依靠剛纔天空中那塊靈石所孕育的陣法嗎?
蘇洵心中一凜,看向面前巨大的石頭。
靠着這塊靈石,催動面前的陣法,那麼如今,我們便已經存在於辯學堂的陣法內。
想到此處,他的目光朝着四周望去,卻發現根本看不見外面的情況。
但在外界,卻可以清晰的看清楚陣內學子的情況。
辯學堂的觀衆席上,三百多雙眼睛緊緊的盯着靈石的正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