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
秦衝慢悠悠地起來,洗了洗臉。然後用牙指沾了點青鹽漱了漱牙,說實在的,到古代一年多了,什麼都比較習慣,就是沒有牙刷、牙膏讓他很不舒服。
但沒辦法,只好湊合着用。
或許,哪天有空,用豬鬃做個牙刷瞧瞧。
秦衝心裡盤算着,在帳外打了通拳。一時全身舒爽,然後回到帳裡。胃口大開地一氣喝了兩碗碗。吃了三個慢頭,這軍人嗎,沒幾個不是大肚漢的。
“主公”
剛吃完,褚遂良便進來了,臉色凝重:“有兩個消息,您看一下。”
“噢”
秦衝接過兩封快報,先打開第一封,眼睛一掃,臉色便是一喜:“凌敬已經說服了張金樹二明晚就會動手幹掉高開道?太好了。唔,主攻北面。明白了。”
放下信,秦衝滿意地看了看褚遂良:“遂良啊。你出的這個離間計果然甚有妙用啊,看來,用不着咱們費多大勁,高開道就會死在自己人的手裡了。”
褚遂良臉上卻沒什麼喜色:“主公。您看着第二個消息吧。”
“怎麼了?”秦衝有些疑惑。打開一看,也是吃了一驚:“楊廣死了!?”猛一拍腦門,便想了起來:嘿,可不是嗎,今年可是公元6舊年了,楊廣便是死於今年年初。忽覺有些奇怪:“遂良啊,你怎麼一臉凝重?莫不是你還替楊廣傷心不成?咱們反的就是他啊,他死了,豈不正好?”
褚遂良苦笑道:“我倒不是替那昏君傷心,只是,他畢竟是天子,突然死了,總有些震驚。而且,楊廣一死,天下大勢恐怕立時便有許多的變化。”
“你是說?”秦衝若有所悟。
“是啊。
褚遂良嘆了口氣:“楊廣若在。很多人行事總有點顧慮,畢竟其是名正言順的天子,但楊廣一死,還不知幾人稱帝、幾人稱王,看來,天下要更亂了。”
悖。”
秦衝冷笑廣聲;“別的人我不清楚。那李淵一定是迫不及待的,這老小子想當皇帝都想瘋了。不過。天下越亂,對咱們越有利。只有亂中才容易取利。”
“主公所言甚是。”
褚遂良笑了:“而且,等取下了河北,主公也該考慮進一進尊號了。趙王,或許是個不壞的選擇。”
“呵呵”
秦衝笑了:“到時再說吧,先把這兩個消息通報諸將再說。來人,擊鼓聚將。”
“諾。”
聚將鼓立時隆隆響起。
很快,末三通鼓罷,衆文武已然聚齊。
“諸位”了高開道首席大將張金樹,明晚就會動手,幹掉高開道。”
“太好了。”
衆文武一陣歡呼,如此說來。不用費多大力氣,平原郡城已是唾手可得了。
“不過嗎”
秦衝笑道:“咱們還得幫那張金樹,高開道的三千本部精銳是大麻煩。必須削弱,所以今日東、西兩城改爲佯攻,主攻北城,君集,這要辛苦你部了。”
“微??”
諸將領命,侯君集更不含糊。
“薛萬徹”
秦衝又吩咐道:“今日,你率兩千“飛熊軍。協助侯都督攻城,重點殺傷高開道的本部。”
“諾。”
薛萬徹大喜,又是立功的機會到了。
“第二個消息”
秦衝忽然頓了頓,掃視了一下衆人,這才緩緩道:“就在本月初一。楊廣死於江都!隋大將軍宇文化及領十餘萬“驍果衛。造反 將楊廣生生的勒死。”
帳中一片寂靜,衆人也被楊廣的死訊驚呆了,畢竟這是天子啊!
“好!”
忽然,尉遲恭哈哈大笑,痛快地一拍大腿:“這昏君終於死了,這王八蛋早就該死,只恨不是咱大老黑親手揪下他的狗頭。”
“就是。”
衆人也是一陣酣暢淋漓的大罵,好好一今天下,全是被楊廣禍害了的,就是他們,也多是被其逼得走投無路,這才提着腦袋造反,一時都大感痛快。
“好了。”
秦衝微笑着擺擺手:“罵得痛快了。都回去準備攻城吧,今天大家再辛苦一下,明天就可以在城裡喝慶功酒了。”
“諾。”
衆文武笑着一鬨而散。
很快,好幾萬趙軍戰兵開出軍營,氣勢洶洶地猛撲向平原郡城。
高開道得報,急忙登上北城。剛一掃眼,心中便是一突,兩百步之外,趙軍軍陣之前,一支約兩千人的大軍顯愕格外肅殺,竟是一色的重甲,殺氣沖天。
重甲步兵!
高開道心中不禁一陣呻吟,他可是知道這種恐怖怪物的厲害,臉上一時凝重得嚇人,他立即意識到:今天,他要想守住北城,必將面臨一場殊死的血戰。
“傳令”
高開道緩緩道:“速多備滾木、擂石,以備趙軍重甲步兵攻城。再令某之本部,儘量換裝長槊、狼牙棒、戰斧等重兵器,以備肉搏。”
“諾。”
有親兵飛奔而去。
盡力而爲吧。
高開道心中長嘆口氣,事到如今。他對末來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咚咚
很快,趙軍擂響了戰鼓,發出了攻城的信號,但這回可不是刀盾兵突拼了,而是重甲步兵穩步推進。大批弓、弩兵隨後掩護,一波波傾瀉出密集的箭雨。
“嗖囁…”
汁間,箭如飛灼。壓制得城頭燕軍幾不敢冒頭。
??“※
“殺
”
薛萬徹領“飛熊軍。趁機搶上。扛着輕便的雲梯直奔城池。
“快,給我扔滾木、擂石 絕不能讓趙軍衝上來。”一見趙軍重甲步兵撲至城下,高開道神情猙獰,厲聲大喝。
“轟隆、 ”
霎那間,城頭擂石如雨、滾木如林,傾瀉而下。
趙軍重甲步兵雖然不懼箭矢、刀槍,但對滾木、擂石這樣的重傢伙還是缺乏抵抗力的,一旦被擊中,厚實的重甲也會四陷下去,縱不斃命也是傷重吐血。
然而,“飛熊軍。無一人退縮,拼死登城。
他們全是百裡挑一的精銳,自成軍以來,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他們有着勇者的尊嚴,些許挫折,絕不會讓他們恐懼,只會更激起他們的憤怒和殺氣。
“攔住他們。”
眼看着“飛熊軍。越來越迫近城頭,高開道紅了眼,指揮燕軍拼死反擊,“飛熊軍。雖然悍不畏死。一時也無法攻上城頭,一片慘嚎中,紛紛墜落。
“來人,給我放箭。”
見得“飛熊軍。衝擊不順,侯君集忽然靈機一動。
“諾。”
立時,本已停住的趙軍箭雨忽然又傾瀉而來,將正登城的??“飛熊軍。和燕軍全部籠罩在其鋒銳之下。
“叮、叮,”
“飛熊軍。皮糙肉厚,箭矢射上去就是一個白點,根本若無其事。
“撲、撲,”
燕軍就慘了,末想到趙軍這時還會射箭,一時間死傷慘重,守勢大挫。
“繼續放。”
侯君集笑了,笑得一臉陰險。
一般來說,已方步兵登城時;弓、弩手便會停止射箭,以防誤傷,但此時登城的“飛熊軍,全是重甲。根本無懼箭矢,侯君集的出其不意,立時收到奇效。
“給我衝。”
薛萬徹一見大喜,顧不得自己背上被射得叮噹亂響。吶喊着三、五個急登,便跳上了城牆。
“殺
”
“飛熊軍。趁機良機,也紛紛突破燕軍攔截,攻上了城頭。
而一登上城頭”飛熊軍。頓時露出恐怖無比的獠牙,迅速就近整隊。然後,列陣如山,向燕軍碾壓過去,每一次揮刀,必掀起一片腥風血雨,當真是所向披靡、當者皆碎。
高開道一見,臉色鐵青得嚇人。猛地提起自己的長槊,厲喝一聲:“都隨某來。”一馬當先,殺向“飛熊軍。
經昨日血戰,還剩下兩千餘人的高開道本部,已多換裝長槊、狼牙棒、戰斧等重兵器,當下瘋狂吶喊着,殺氣騰騰地隨高開道向“飛熊軍。猛撲過來。
薛萬徹正領軍殺得過癮,忽見眼前燕軍紛紛躲避,隨即,一支全部裝備明光鎧的燕軍精銳衝殺上來。而領軍者,正是高開道。
來得好!
薛萬鈞眼睛放光:自己若是把這高開道宰了,那麼,功勞豈不是不用給那張金樹了?當下怒吼一聲:“高開道,納命來。”猛撲上去,兜頭便是一刀。
“來將通名。”
“薛萬徹。”
“當??”
霎那間,槊、刀撞擊在一起。火星四濺處,一股巨力震得高開道和薛萬徹各退一步。
可惡!
兩將各自大怒,像紅了眼的鬥雞般又撲將上來,一時間,惡戰十餘回合,卻只不分勝負。
“殺
”
主將都殺在一起了”飛熊軍。和高開道的本部精銳也衝突起來,雙方互不相讓,拼死肉搏,一時間。殺得是血肉橫飛,慘嚎震天,戰況異常慘烈。
若論單兵戰力”飛熊軍。絕對是更勝一籌,但是,他們首批登城的只有五百餘人,而且,爲了登城方便。都棄了長槊等重兵器,只攜帶有輕盾和橫刀,一時間,面對兩千多高開道本部的瘋狂攻擊,是苦苦支撐,再難寸進。
要知道,高開道的本部多是從格謙時代便殺下來的老兵,可謂身經百戰,戰力也是非常強悍。
可惡!
秦衝在陣後,遠遠地觀戰着。一見戰事焦灼,眉頭便皺了起來,他肉疼啊:這重甲步兵刮練艱難,補充不易??死一個,至少等於五人以上的輕步兵。
“傳令”
秦衝當機立斷:“命侯君集立即攻城,替下“飛熊軍那高開道的本部估計也削弱得差不多了,沒必要把自己的王牌消耗在這種沒意義的戰鬥中。
“諾。
親兵飛騎傳令。
侯君集接到令,愕愣,心中暗笑:主公對這“飛熊軍。真是寶貝的緊啊!沒辦法,只好道:“傳令:諸軍攻城,替下“飛熊軍。”。
“諾。”
霎那間,兩萬餘人的軍陣開始起來。推動各式攻城器械,迅速壓向平原郡城。
“殺
”
震耳欲聾的吶喊聲中,趁着燕軍被“飛熊軍。牽制的機會,無數趙軍輕步兵迅速登城,開始接替“飛熊軍”與燕軍殊死搏殺。
此時,薛萬徹與高開道已大戰了三十餘合,兩人竟是旗逢對手,雖然累得是汗流浹背、臂膀痠麻,卻誰也沒有將對方擊殺的實力,一時都有些騎虎難下。
就在這時。大批趙軍潮水般涌上,瞬間將薛萬徹和高開道衝散開來。
“薛將軍”
有傳令兵冒死登城,找到薛萬徹,氣喘吁吁道:“主公有令 命你部迅速撤下,攻城就交給侯都督所部。”
“好吧。”
薛萬徹雖有些不甘,但也”且壬今歹高開道便會死翹翹,沒必要硬拼,當下揮年!”軍”隨我撤。”
“諾。”
霎那間,登城的“飛熊軍,潮水般撤將下去。
謝天謝地!
高開道一見“飛熊軍。撤了。不禁長出口氣,這些魔鬼,只短短片刻,就擊殺了他數百本部,一時也只以爲趙軍是心疼“飛熊軍,的消耗,所以撤軍。
當然,他只猜對了一半。
不過,上萬潮水般涌來的輕步兵。帶來的壓力絕對比“飛熊軍。更大,高開道很快就有點撐不住了,連忙下令:“快,從南城掉調兩千人過來支援。”
“諾。”
有親兵飛奔去南城傳令。
很快,莫明派出了兩千人的增援。藉着這股新生力量,高開道終於穩住了陣腳,然後率本部精銳爲先鋒。拼死反擊,這纔將登城的趙軍全部趕了下去。
終於,傍晚來臨了。
“當、當
狂攻了一天的趙軍在鳴金聲中緩緩退卻。拔陣回營。
“撲通??”
累得筋疲力盡的高開道一屁股坐到在地,靠着城垛呼呼地喘着粗氣。全身數處傷口火辣辣的作痛,搏殺了一天的衆燕軍也紛紛坐倒,傷者痛苦的呻吟着。
一會,高開道掃視了一下城頭。臉色有些黯然。
昨日,本部精銳戰死和重傷者近七百,而今天,恐怕要倍之 所剩能戰者,估計已不足千數,如此算來。他苦心經營多年的這支親軍已經基本打殘了。
一時間,高開道有些心痛如絞。
“叔父”
這時,本部大將高達,也就是高開道的侄兒走了過來,這員大漢一身浴血,也負傷了好幾處,一臉疲憊地道:“趙軍已退,您先回去歇着吧,這裡有我。”
“好。”
高開道掙扎着起身,拍了拍高達的肩膀,率殘存的數十親衛回宮。
入夜,臥室中。
高開道赤裸着上身,全身數處傷口肌肉外翻,鮮紅的筋腱令人膽顫心驚,鄭氏目中含淚,輕輕地替其裹着傷口,由於做得多了,動作十分輕柔熟練。
“好了,相公。”
須臾。鄭氏終於將傷口都處理無畢,好在都是些皮外傷,並無致命
處。
謝謝娘子。”
高開道勉強地笑了笑:“來。再陪爲夫喝幾杯,也許,這是咱們夫妻倆最後一次在一起喝酒了。”按今日的情形,這平原郡城恐怕很難再撐過明天了。
“是,相公。”
鄭氏秀眸微紅,坐在高開道對面。夫妻二人默默對飲,一時間。到也顯得仇儷情深。
與此同時。
張金樹府卻是濟濟一堂。
客廳中,張金襯端坐正中,左右兩側上前分別坐着謝棱和莫明,餘下十數人則都是三人軍中的主要將領,他們剛下戰場,便突然接到了張金樹的邀請。
“諸位”
張金樹笑吟吟地端起酒杯:“有些日子咱們弟兄沒在一起喝酒了,來。今日我敬大家一杯。”說罷,一飲而盡。
謝張將軍。”
衆將不敢怠慢,連忙也舉杯相附。
“唉??”
忽然,張金樹二邊放下酒杯,一邊長長地嘆了口氣。
“張將軍何故憂愁?”
衆將領有些疑惑,有人出言相問。
“諸位兄弟”
張金樹一臉憂愁:“你們覺的。這平原郡城還能守幾天?”
衆將一片沉默。
他們都是聽說了,今日,北城打的非常慘烈,主公的三千本部精銳僅剩不到一千,如今,城中能戰之兵只有不到萬人,明天,也就是平原郡城的末日。
“諸位兄弟”
謝棱這時緩緩道:“難道你們就願這麼等死嗎?”
“不願又能如何?”
虎牙郎將謝再興黯然道:“降,降不了,走,走不掉,打,打不過。可不只有等死。
“唉??”
一時間,廳中一片嘆息之聲,顯然,諸將已是心若死灰。
張金樹、謝棱、莫明三人相視一眼。暗自一笑。
“諸位兄弟”
張金樹忽然笑了:“其實,事實沒有這麼糟糕,咱們還是有一條活路的。”
“噢!?”
衆將驚訝道:“張將軍有何妙計?”
“簡單。”
張金樹一字一頓道:“誅殺高開道。獻城而降。”
啊!?
霎那間,席間一片死寂,諸將都驚呆了。
張金樹也不着急,淡淡地道:“諸位兄弟,你們好好想一想,平日那高開道是如何對待咱們的,值的爲這等殘暴之人陪上自己和一家的性命嗎?某已與趙軍使者接觸過。趙侯恨者,惟高開道一人耳,只要咱們殺了那高開道、獻城而降,必保咱們榮華富貴。這是咱們惟一的活路。不知諸位以爲如何?”
衆將面面相覷。
他們都明白,此時不答應也不行了,四周肯定密佈刀斧手,誰敢口出個不字,必死無疑,再一想,與其陪高開道這樣的獨夫一起死,真不如另投明主。
當下,謝再興便奮然道:“願聽將軍號令。”
“願聽將軍號令。”
見有人領頭,諸將再無遲疑。紛紛起身表態。
“好。”
張金樹撫掌大笑,當即,便與諸將商議起起兵之策。多。請毖??餾??毖??餾??烈??潞陸一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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