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所有人在吟誦祭文的時候,一個纖細瘦小的黑影,悄然無聲的潛入安遠堂別院。
只見她左右觀望了一下,縱身從院牆上跳了下來,落地毫無聲息。
輕手輕腳的來到一間房舍外,伸手推一下房門,只聽吱紐一聲,房門沒有上鎖,被推了開來。黑影閃身進入房間,隨手將房門關上。她從懷中取出一個火摺子,輕輕一擦,火苗子頓時冒出。
這房間面積不算太大,但設施齊全,傢俱也很新。
一張半人高的牀榻,被褥鋪的整整齊齊。靠窗口有一張書案,但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黑影撓了撓頭,似乎頗有些懊惱。
“該死的小秀才,自己去出風頭,卻要我偷雞摸狗。
這個笑面虎的房間裡,怎麼這麼空蕩……證據,證據,笑面虎會把證據放在哪兒呢?”
她自言自語,把屋子搜了個遍,最後氣鼓鼓的坐在牀榻上。
“小秀才說,笑面虎接觸了那麼多人,總會留下一些東西的。但他不可能全都帶在身上,所以肯定藏在住所。可這屋子就這麼大,又能藏在什麼地方?朵朵,要好好想想,一定要找出來,否則就要被那個小秀才看扁了……這裡沒有,莫非……”
她用手一拍被褥,就要站起身來。
身子一顫,她猛然扭身,看着手下的被褥,沉吟片刻之後,把被褥刷的攤了開來。
裡面什麼也沒有!
不對,剛纔明明摸到有硬邦邦的東西,怎麼可能什麼都沒有呢?
她又彎腰,在褥子上不停的摸索,好半天,發出一聲壓抑似地歡呼聲,探手從懷中取出匕首,在被褥上輕輕破開了一層之後,從裡面翻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冊子。
一定是這個東西……
她輕輕一笑,“總算找到了,看那小秀才以後,還敢說我笨嗎?”
把冊子往懷裡面一塞,她轉身就要出去。
可就在這時候,卻突然聽到一陣細弱的腳步聲傳來,她嚇了一跳,連忙閃身,躲在了暗處。
剛藏好身子,就聽房門執拗一聲,被人推開。
緊跟着,一個精瘦健壯的男子邁步走進了房間,目光在屋子裡一掃,發出一聲冷笑。
“朋友,出來吧!”
男子沉聲道:“我知道你在屋子裡,只要把東西交出來,我就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
就着照射進屋中的月光,可以看清楚,那男子正是隨鄭常來的護衛,裴安。
他面帶冷森笑容,手裡握着一柄小橫刀。
小橫刀長不過半米左右,柄約十四公分,木瓜形的護手裸露在外,刀身納入鞘中。
一刀在手,這裴安周身上下,流露出一股子殺氣。
“你如果再不出來,可就別怪我動手相請了。”
話音未落,裴安驀地動了。隨着鏘的一聲龍吟,橫刀出鞘。一抹匹練般的刀光破空而出,帶着一股森森刀氣,只劈向隱藏在暗處的人。那刀氣發出輕弱的鳴嘯,躲在暗處的人,也知道自己的行蹤被發現,連忙就勢在地上一滾,躲過橫刀。
而後一個鯉魚打挺,刷的站起身來。
匕首橫在胸前,臉上流露出一抹緊張之色。
原本,在她臉上還蒙着面巾,可是裴安的刀氣迅猛,雖然她躲避過去,可還是被割落在地。月光灑在她臉上,赫然正是朵朵。
“沒想到,這安遠堂還真是藏龍臥虎,一個小丫頭,居然能煉氣易骨,我倒是小看了鄭大士。”
裴安也很吃驚,想必是沒想到屋子裡藏着的,竟是個黃毛丫頭。
他沒有見過朵朵,一方面是他原本沒有把心思放在安遠堂裡,想着有鄭常就足夠了;另一方面,則是因爲言慶刻意的避免朵朵和裴安見面。畢竟,他習武練功,尚還能說得過去,可朵朵是個女孩子,也練得一身好武藝,未免就說不過去了。
所以,裴安不認識朵朵,但朵朵卻見過裴安。
早就聽言慶說過,裴安是一個高手……
可沒想到,居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相遇,朵朵一下子緊張起來。
她和言慶約好,打算趁着祭竈的時候,潛入王景文的房間裡,尋找證據。因爲平時人多眼雜,也找不到太好的機會。好不容易祭竈儀式,所有人都要參與,可未曾想裴安居然會突然回來。心裡撲通撲通直跳,朵朵感覺自己的手心裡全都是汗。
她不過一個剛達到煉氣易骨的武生,想要從武士手中逃走,顯然不太可能。
裴安一怔之後,倒是鬆懈下來。
“丫頭,把東西交出來吧,我能讓你死的痛快一點。”
說着話,他向前邁出了一步,橫刀刀口朝內,刀頭向下,看上去輕鬆寫意,非常隨便。
在裴安看來,朵朵是插翅難飛。
他進屋就看見牀榻上的被褥被人攤開,自然清楚,那秘密被人發現。管她是男是女,是大人還是小孩兒,既然發現了自己的秘密,那不管怎樣,都是死路一條。
“我,我,我……”
朵朵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樣,喏喏道:“前輩,如果我交出來,是不是能放過我呢?”
“呵呵,既然你來了,我豈能讓你活着離開?”
“我可是鄭家的人,你殺了我,就不怕……”
裴安忍不住笑了,那張生冷的臉上,難得的流露出一抹笑容,雖然充滿了嘲諷。
“小丫頭,看你的衣着,不過是鄭家的下人罷了。
我就算殺了你,回頭只要對外宣稱,你是妄圖偷竊我的物品,誰又會爲你出頭呢?
就算是鄭大士,恐怕也保你不得……
不過還真的是可惜了,如果我早見過你,說不定會收你過來。只是,你沒這樣的機會了……找死!”
裴安正侃侃而談,不想朵朵突然間出手,把匕首做飛刀,擲向了裴安。
朵朵知道,這匕首奈何不得裴安。但她要搏一下,如果能拖延片刻的話,她就能逃出去。安遠堂房舍林立,面積何其廣大?而且外面正在祭祀,只要能逃到人羣裡,裴安也要顧忌一番。至於事後追查……朵朵對此,倒真的是不怎麼害怕。
不過,朵朵還是小覷了武生和武士之間的差距。
她擲出的飛刀,非但沒有傷到裴安,甚至連延緩一下的作用都沒有生出。裴安只是略略一側身,就躲過了飛刀。踏步縱身而出,猶如猿猴縱越,刷的一下子就到了朵朵的身後,探手一把抓住朵朵的衣服領子,向後狠狠的甩了出去。只聽嘶啦一聲,朵朵的衣服就被撕裂開來,露出滑膩白皙的後背。
雖說才八九歲的年紀,可由於從小練武,在齒髮更生,天癸初來的時候,血氣激發,朵朵遠比同齡女孩子發育的好。被裴安摔在了地上,朵朵全身的骨節都好像散開一樣,衣襟脫落,懷中的小冊子也掉在了地上,露出胸前含苞待放的小花蕾。
裴安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
“小丫頭,這可是你自找的……嘿嘿,沒想到這安遠堂還藏着這樣的極品。看你怕是還沒被開苞過,這麼死了,也是遺憾。就讓爺成全了你,也省得你有遺憾。”
魏晉時期,除了風花雪月和卓爾不羣的風骨之外,也有許多醜陋的東西。
門閥世族子弟,難免會生出一些特別的嗜好。
有的是好五石散,有的愛飲酒……還有的,喜歡養孌童,更有甚至,喜歡幼女。
裴安是個有着極強虐待傾向的虐待狂,最喜歡蹂躪幼女。
朵朵本就生的甚美,年紀雖小,卻以嶄露風化。那秀美臉上,帶着的恐懼之色,更極大的激發了裴安的獸性。他嘿嘿笑着,邁步向朵朵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寬衣解帶。
“你走開,走開……”
朵朵也知道,大事不好。
從裴安那張扭曲的,滿帶獸性的笑容上,她預感到了不妙。
可骨節被裴安剛纔一摔,好像都散開了似地。身體一時間不受控制,她只能掙扎着向後挪動,同時掩住了胸前,幾乎是帶着哭音道:“你敢碰我,我不會放過你。”
“嘿嘿,那我更要看看,你怎麼不放過我!”
裴安說着話,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獸慾,縱身撲向了朵朵。
安遠堂中,鐘聲響起,代表着祭竈結束。
祭竈儀式結束,當然還會有一番酒宴歌舞的熱鬧。朵朵嘶聲尖叫,卻被鐘聲淹沒。
就在這時候,一個小小的身影溜進了房間。
只見他從地上撿起了匕首,輕手輕腳走到裴安身後。
而裴安跪在榻上,把朵朵壓在身下,正用力的撕扯朵朵的衣服。
他一邊撕扯,一邊淫笑。上衣早就丟在了一旁,他一把扯掉了朵朵的裙衣,正準備進一步行動,突然間身體一振,口中一聲怒吼,反手一掌擊出,正拍在一個瘦小的身體上。
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插入了他的後心,直沒手柄。
裴安睜大了眼睛,轉身看過去。
就看見鄭言慶口吐鮮血,掙扎着站起來,一手撫着胸口,雙眸好似噴火一樣,凝視着他。
居然是那個小雜役?
裴安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栽在一個小雜役的手裡。
他瞪着鄭言慶,怒吼道:“小雜種,我殺了你!”
鄭言慶卻露出了笑容,“老雜種,想殺我,等下輩子吧……朵朵,動手!”
朵朵赤裸着身子,站在裴安身後。
秀氣的臉上,還帶着淚痕,不過那眼中,卻是殺機盎然。她抓住匕首的手筆,猛然向後一拔,一股熱血,頓時噴在了她的身上。鮮血,順着她白皙曼妙的胴體流下。
全身的氣力,似乎隨着那流淌的熱血,迅速流失。
裴安瞪大了眼睛,似乎猶自不肯相信,自己居然會死在兩個小孩子的手裡。
鄭言慶從地上撿起裴安的那柄小橫刀,踏步縱身上前,將橫刀的刀頭,狠狠的扎進裴安的胸口。
“畜生!”
言慶咬緊牙關,從牙縫中,擠出了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