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在建康城裡亂竄時,那穆曉褀小兩口子也是跟着船,回到了海邊。他們在這裡還有房子,再說那賀心兒有了身孕,極其不適應海島上的生活。看着日益消瘦的妻子,曉褀決定和父母商量後,就回了他們在長壽村邊上的房子裡。
這房子許久未住人了,裡面髒亂的可以 。那穆曉褀說道:“心兒,你在庭院裡稍微坐一下,休息一會,我去收拾一番,打掃衛生。”
“那好啊,真好我腿痠了呢。”幾年過去了,這對夫妻還是深情款款,情意濃濃。
那穆曉褀動作麻利,你一會就端着盆子,出來倒髒水。但是巧不巧的,他就看了那放在門口處的那幾封 破舊的信件,看看日期,應該是去年寄來的,這處房子,其他人都不知道這是他家的,難道是姐姐?穆曉褀瞬間激動了,那銅盆“咣噹”一聲掉在地上,發出了刺耳的響聲。
“曉褀,怎麼了?你拿的什麼東西?”那假寐的賀心兒也聽到了巨響,急忙轉過頭來詢問。
“是去年寄來的信件,你說會不會是姐姐?”穆曉褀想到這種可能,聲音都顫抖了,哆嗦着說出來他的想法。
“打開看看不就行了,咱們瞎猜什麼?”那賀心兒神智清明,催促道。
“好像是不行了,風化的太厲害。看着地址,這是華南府,長清縣的戳。裡面的信都碎成了粉末,真是的咱們去年應該回來看看的,這不萬一真是姐姐,咱們都錯過了。快拿信鴿來,我給二哥發個急信,我是去不了,讓二哥去打聽打聽也沒錯。”那穆曉褀手都是顫抖着,寫下了一封短信。綁到了信鴿腿上,看着那信鴿高飛,這才鬆一口氣。
“曉褀,不用擔心。要是真是姐姐,那說明姐姐完好無損,要不那能寄信呢?你就放寬心,咱們等待好消息,一定會有姐姐的消息的。”賀心兒也是高興,這幾年,她丈夫內心都受到譴責,坐立不安的擔心這姐姐,現在好了,要是真是她的消息。那真是最大的事情了。
且不說穆曉褀夫婦的興奮,在那山上農莊的曉傑,在最後這幾個月裡,都是強迫自己不停的活動,一有時間就多走走。她這肚子裡的,弄不好也是雙胞胎,看樣子比她姐那時都要誇張,那肚子都要垂到地上似得,看東西都擋住了視線。
“夫人,你這肚子太大了吧,光這個肚子。就有幾十斤了,從後面看,夫人還是窈窕淑女,但是這前面,真是太恐怖了,我還是頭一次看到這樣大的肚子呢。”快言快語的善言說道。
“那是你少見過怪。夫人說了,她的孃親和姐姐都是生過雙胞胎呢,這是遺傳的,咱們夫人啊,也是要一舉得兩個呢。那真是太好了。我還沒見過兩個一模一樣的小娃娃呢。”這是楊秀妮的聲音,她的語調裡都是歡喜,彷彿要生雙胎的是她似的。
曉傑沒說話,就是抿着嘴角笑着,聽他們說話解悶。“這個該死的歐陽詠賀,還真是有福之人,就那麼一晚上,自己就要拼死拼活的給他生孩子,他媽媽的,真是做了賠本的生意,等姐有翻身的機會,看我怎麼收拾你。這個大肚子,還真是辛苦呢,”,曉傑禁不住暗自誹謗道。
天氣慢慢炎熱了,趁着天還沒熱時,曉傑畫了圖紙,讓城裡的陶瓷窯做了粗管子,曉傑讓家裡的男人們把那河沿挖開,都是往地裡鋪了管道,這樣即使有旱情,只要河裡有水,那些莊稼就有收成。
那些地瓜蔓長相旺盛,曉傑在收穫之前,就讓他們在地裡套種了地瓜秧子,都是種在隴上,一點都不礙事,這樣收了小麥,大豆,高粱什麼的,不着急種冬小麥,就先種上這個,哪些是收入不是。
經過這些事情,人們對與曉傑的話都是言聽計從,因爲他們家夫人就好像仙人一般,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什麼到她手裡,都會化腐朽爲神奇,創造出不一樣的價值來。
再過了端午後,那五月中下旬的時候,那地裡的莊家都泛了黃,那是要收穫的時節了。家裡的男人們又要勞碌了,但是這些都是他們賴以生存的希望,即使勞累,那心裡也是甘甜的,等到這百十畝的莊稼都進了場裡,那真是摞成了小山,都堆在一起,等待着脫粒。
那些高粱,那些大豆,那些小麥,產量都不高,一畝地好了能有三四百斤的樣子,但是加不住地多,那總產量也是很驚人的。直把曉傑的倉庫都堆得滿滿的,要溢出來似的,這些淳樸的農人見到了收穫,那臉上都洋溢着幸福歡樂。
就在六月十三那天,曉傑就陣痛了,早就請好的接生婆也來助陣。對於生孩子,曉傑內心裡還是很恐懼的,這個沒有b超的年代,只是憑手感摸一摸孩子的胎位正不正,這樣生孩子就很有風險。好在曉傑不懶惰,到後期活動的很頻繁,這樣生孩子時,能多少省點力氣。
有人說,生孩子的痛,那是人體耐受疼痛的極限。以前曉傑不知道,現在真是深有體會,那陣陣的陣痛,似乎要把身體撕裂開來,疼的曉傑渾身哆嗦,站都站不住,曉傑咬緊牙關,緊緊忍着不吆喝出聲,她要保存力氣,到最後關頭再用。
“夫人,這纔剛開始呢,產道還沒有開呢,你多休息,要不等到生產時,你就沒了力氣。你安排你這些人,準備好孩子的衣服,再就是要多多燒水,一會要用呢。”那產婆子給曉傑看看了,就說到。
“我知道了,楊嫂子,領着接生婆子先去休息。你讓修你給我多點吃的,多放點肉片,做點清淡的。侍書,善言,伴裝,你們都去燒水吧,楊嫂子和繡線在這裡陪我。”曉傑淡淡的吩咐道,劇烈的疼痛,使她的聲音都發生了一絲扭曲。說出來的話都帶上了顫音。
曉傑很有打算,不痛的時候,就抓緊時間吃東西,那肉片面湯。配着爽口的小菜,曉傑吃了好幾碗,再就是休息,她很鎮定,完全不像是個要生孩子的,倒像是個旁觀者。她心裡的緊張,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不想把這種緊張的氣氛蔓延,使得他們自亂了陣腳那就得不償失了。
就這樣吃吃喝喝,睡睡醒醒的,那一夜很快就過去了。等到黎明到來時,曉傑的陣痛頻率已經很高了,大概不到一分鐘就要疼一下,那產婆子在曉傑的指揮下,用烈酒洗了手。再就是讓楊嫂子把那剪刀都用烈酒泡過了,有用火燒了,這樣曉傑才放了心,專心生產。
“夫人,產道都開了,這漿水破了,這孩子馬上就要來了。夫人你聽我的指揮,我讓你吸氣,你就吸氣,我讓你放鬆,你就放鬆。”那個接生婆也是在這個縣城裡最有盛名得人,經她手接生的孩子不計其數。人家很有經驗。
曉傑咬住了雪白的毛巾,再就是在專門準備的產房裡,繫上了帳幔,供曉傑用力時緊緊抓住的。天氣炎熱,曉傑感覺到身下汩汩的流水。那是孩子們的養分,這種東西要是沒有了,那孩子要憋死的,就越發着急,不斷地用着力氣,那劇烈的宮縮,不斷擠壓催促那肚子裡的孩子。
“夫人,用力啊,要看見孩子的頭了,一,二,三,用力,深呼吸一口,一,二,三,用力在深呼氣。夫人,看見孩子的頭了,你快用力啊,不要憋壞了孩子。”那接生婆有條不紊的指揮着,在她的號子聲中,曉傑覺得一股東西急速滑出,緊接着就聽到了孩子嘹亮的哭聲。
“恭喜夫人,是個白胖公子,吉時,六月十四日辰時三刻。有四斤一兩呢。”那接生婆子手腳麻利的給孩子洗了澡,穿好衣服,接着稱了重量,就遞給在旁邊守候的楊嫂子,楊嫂子順手抱給曉傑看,曉傑眼前模糊,只記得他紅紅的,耳邊有一顆痣。
“我的肚子怎麼還疼啊?是不是有什麼不對的?”要昏睡的曉傑覺得又一陣劇痛襲來,那聲音都扭曲變聲了,好像是在哭泣一般。
“是嗎?也是啊,這肚子怎麼還這麼大?”那接生婆淨了手,又給曉傑細細查看。
“夫人,你這是要生雙子啊,嘖嘖,真是天大的福氣,真是不多見呢。夫人你在用力,這孩子自己往下來了,迫不及待要出來呢。”那接生婆聲音裡都透露出一股子興奮,真是福星高照,生了雙胞胎,她的名聲也好聽呢。
“快了,夫人,你用力啊,別把孩子卡住了。”那接生婆催促曉傑道。
剛纔短暫的鬆懈,使得曉傑聚集起來的力氣都散開了,這時那力氣還不多了,但是她咬緊了口裡的毛巾,憑着最後一口力氣,還是把那個着急出來的孩子擠壓出來,她昏迷前聽到了“恭喜,還是個公子,夫人好福氣,一舉的兩子。吉時,六月十四日,辰時五刻。這個要重點兒,四斤半,母子平安,大吉大利。”那接生婆得了雙份的賞錢,樂的合不攏嘴角。
“夫人力竭了,不能送你了,等到三日洗三,少不得還要勞煩韓婆子你。讓我家男人送你回去吧。”那楊嫂子把早準備好的五兩銀子的荷包,塞進了那接生婆韓婆子手裡。
“知道了,好說好說,到時候定給你家辦的熱熱鬧鬧,給兩個小公子洗三,那我就先走了,回去睡一覺。”那韓。婆子坐在明亮的馬車上,不住的摸索着那懷裡的五兩銀子的荷包,這真是一筆鉅款,那些大戶人家也就給這些了,今天真是發財了,那洗三禮,好處也是不少的。想到這裡,她的嘴越發的何不攏了。
昏睡的曉傑,直到旁晚時分才幽幽轉醒。她的渾身上下都被換上了乾淨乾燥的衣服,正躺在她那張舒適軟和的炕上呢,旁邊是她拼了命生下來的兩個小孩。曉傑霎時間就被幸福籠罩了,忙解了衣服,讓這兩個小孩子吃奶。
“夫人,你醒了,秀妮熬了雞湯,你喝點吧,都一天沒吃東西了,那裡來的奶水。小公子們現在睡着呢,看來還不餓。瞧瞧,這濃眉大眼的小孩子,長的真俊,想來,咱家老爺就是這個模樣吧。這還是我見到過的最好看的嬰兒呢,這眉眼都張開了,白白淨淨的乾淨得很呢。”楊嫂子毫不吝嗇她的誇讚,就對着那兩個皮面紅紅的,皺皺的孩子誇讚着。
曉傑細細端詳了,沒什麼好看的,小小的,都抿着小嘴兒,陷入了香甜的夢裡,似乎連他們孃的乳汁都顧不得了。曉傑看着從她肚子裡生出來的孩子,即使現在不好看,依然是幸福的,他們是完全屬於她自己的孩子,她要看着他們長大,看着他們牙牙學語,看着他們追在她身後,管她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