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氏和她的兒子侄女灰溜溜的被送到了這裡,那些人曉傑和說明了來意 ,放下了拿送給歐陽詠賀的四個美人,再就是那土頭灰臉歐陽詠賀的家人。那個公鴨嗓子的太監尖細着嗓音說道:“這是皇帝陛下送給歐陽大人的侍妾,希望歐陽大人好好對待他們,要是犯了錯誤,那也是不要客氣,任由大人處置。至於大人的家人,那是要被禁足的,犯了大錯破例放出來,就不錯了,陛下希望不要再犯,否則就沒有這麼容易了。再就是陛下欽此李夫人爲虢國夫人,享受正三品的俸祿。”
“臣接旨,謹遵聖名,一定好好約束家人,以儆效尤。”那歐陽詠賀畢恭畢敬的說道。那手不着痕跡的塞了一個大荷包給那個長頭太監,看着他收下。
“臣婦謝陛下恩典,吾皇萬歲。”曉傑聽到這個意外的驚喜,有些摸不透皇帝的意思,稍微一遲疑,就趕緊跪下磕頭領旨,同樣的,那楊總管亦是塞了一個大大厚厚的荷包給了那個太監,亦是看到了他掂了掂荷包後,露出的會意的笑臉。
“大人和虢國夫人謙虛了,要是沒什麼事情,那灑家就離開了,回京還有要事呢。”那太監立馬就客氣了,磕了頭就帶着那一羣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帶起了一路的塵煙。
歐陽詠賀沒有理會任何人,甚至都不敢看曉傑的神色,揮揮衣袖,揚長而去,留下了衆人都呆怔的站在那裡,看這歐陽詠賀遠去,都有點不知所措。但是那四個美人都是提了裙角,急匆匆跟着歐陽詠賀離去。
“這是他媽的什麼事情?真是太奇葩的的事情都讓她遇到了。虢國夫人承主恩,這是要她效仿那楊貴妃的姐姐嗎?”曉傑暗暗的嘆一口氣,這事情下一步要怎麼走她也不知道了,她很難想想他們住在一起會發生什麼事情?
但是她是這裡的主人。那氣派還是要做足了,要不讓那李氏覺得這裡是她的地盤了,會帶來很多麻煩,要一次性的壓制住他們。這樣可以減輕很多煩惱,即使暫住一起,也能維持着表面上的平靜。
那在最後面的馬車上的李氏,在她的兩個侄女的攙扶下慢慢的走下馬車,看到花枝招展的曉傑帶領着一大羣人,都領隊在迎接着他們,頓時覺得底氣十足,那老婦人的款擺的十足,很有些頤指氣使的意味,她傲慢的掃一眼。這些她的奴僕,雖然老眼昏花,但是依然認出了容貌改變了的張佳期,這就是那個被她趕走的兒媳婦,她的那雙洞察一切的眼睛。是她永遠都不能忘記的。
“你這個賤人,你怎麼在這裡?我的兒子呢?叫他出來迎我們進去。”那李氏毫不客氣的指揮說道。他們在最後面,沒有聽到那太監的宣旨,還以爲把他們放出來就是無罪釋放了呢。殊不知這是變相的圈禁。
“這是哪裡來的客人?如此的不知禮數。剛纔傳旨的人可是說了,這大人的家眷要閉門思過的,難道是說錯了,我看那。這老夫人可是很有氣勢的,莫非是送錯了?虢國夫人,是不是不對啊?”那楊嫂子一看這老夫人,出言不遜,就急着爲她家的夫人辯解道,順便打擊諷刺一下李氏。要他們分清局勢,他們夫人都是三品的虢國夫人了,由不得她在這裡胡訫。
“你這個惡奴,等見到了我兒子,我一定要他大殺了你。你居然敢這樣和老夫人說話,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於婆子,掌嘴。”那李氏進入了角色,但是她吩咐出來的話沒有人聽從,因爲那於婆子還不知道去哪裡了,還不知是猴年馬月的事情了。
“姑姑,哪裡有於婆子?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先看看局勢再說吧。我覺得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咱們不知道的事情呢,先不要吃了虧。”那李如珠低低的趴在她姑姑的耳邊說道。
“不行,不能縱容他們,否則更加囂張,讓他們看看,我是老夫人,這個家還是我來做主的。”那李氏不依不饒的說道,做過大牢後,她就更加神經質了,看哪個都像是欠了她的錢財一般,都應該爲她服務,聽她的差遣。
“看來老夫人是分不清形式了,這裡是咱們夫人的莊子,你們只是來暫住的,就連那歐陽大人都不能質疑夫人的決定,你們這是要做什麼?”那善言成婚後更加的刁鑽,說起話來也是更加犀利,但是句句都有理,別人挑不出錯來。
“看來是不累,罷了,就安排在外院的吉祥齋吧,那裡寬敞。累了半天,楊總管,你看着找人給他們收拾吧,就排兩個丫鬟伺候着。至於這外男嘛,那就安排在甲子號吧,記住,萬一出了事情,我可是要爲你是問的,這些是客人,要好好招待。”曉傑把那客人二字咬的很重,說完之後理都不理那氣得火冒三丈的李氏他們,施施然離開了。
“你這個被休掉的惡毒女人,你叫我兒子出來,他娘來了,他都不見面嗎?”那李氏衝着曉傑的後面說道,那聲音就和淒厲的鬼叫一般,使人的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老夫人的所作所爲,還真是讓你的兒子看不起,想必是大人不好意思見你了吧。再就是,你在罵人是不是要嚐嚐那七日離的滋味?”曉傑慢吞吞的一句話,使得李氏那咆哮的聲音立刻偃旗息鼓,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李氏他們豈會任命,吵吵嚷嚷的好不煩人。他們看着這棟簡陋的房子,真是哪哪都不如意,處處的挑三撿四的指責着:“這莊子太小,不如他們的府邸大,這些擺設太過寒磣,那都是些陶瓷瓶子,沒有幾件金銀玉器,那些被褥太過簡樸,要大紅蜀錦的被子,要杭綢的褥子,那銅鏡不清晰,那些脂粉色彩不豔麗,等等,”反正都是不盡如意。
甚至連飯菜都挑剔着,連那些芙蓉八寶卷,水晶皮凍,茶油香鴿,水煮麻鴨,七星薈萃,蝦仁茹球等等菜餚“說是些鄉村野夫吃的上不的檯面的東西。”真是氣煞旁人。那奉命擺飯的小丫頭在這李氏的職責下,都紅了眼圈。
她去稟報了曉傑之後,曉傑沒有猶豫,曉傑放下筷子,有那蜀錦的碧綠絲帕慢慢地擦着手,打量着這個不懂得實務的丫鬟,說道:“看來老夫人是想繼續吃牢飯了,把那些上不的檯面的東西都撤下去,你們吃了,老夫人只愛吃白飯,煮菜,記住了這就是他們一天的飯食。”
那楊嫂子見曉傑不是很高興了,就急忙囑咐道:“夫人的話,要是弄錯了,爲你是問,還有,就這麼點事,你還要來請示嗎?還不離去。”楊嫂子這幾個月很困惑,她弄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吃完飯後曉傑照例在那花園裡散步。她慢吞吞的走着,好像在思考什麼事情。那好看的細眉微微顰着,說不盡的風流在她身上流轉着,使她被籠罩在一層淡淡的光輝裡,使別人若即若離的觸摸不到。
那遠處的歐陽詠賀也是深眉緊鎖,好像有無盡的憂愁一般。他看着那風華絕代的曉傑,目光不知不覺的被他吸引,隨着她的走動而發生轉移,她今天穿着水綠色斜襟長裙,那裙襬依然是遙遙的垂在地上形成一道好像是孔雀的尾巴一般的絢麗奪目色彩,在陽光的照射下,五彩繽紛。
曉傑的憂愁使得楊嫂子欲言又止,“嫂子,有什麼話直說吧,咱們這樣的,不需要遮遮掩掩的。”曉傑好像背後有眼睛一般,看穿了楊嫂子臉上的神情。
“就是,就是好奇夫人和歐陽大人的關係,難道真是如那老夫人所說,是歐陽家的休妻嗎?再就是歐陽大人爲什麼要住在家裡,他是皇帝的手下,要什麼樣的房子沒有,爲什麼要住在這裡呢?”楊嫂子說道,拋出她的一系列疑問。
“呵呵,說來話長了,我和歐陽大人,那就是在最錯的時候,遇見了最錯的人,註定是兩兩相厭的人,但是老天愚弄,使得我們結成了痛苦終生的孽緣,彼此之間相互折磨,即使痛不欲生,依然咬牙硬撐着。這些都是我的傷心往事,不說也罷,說了使人徒增笑料罷了。”曉傑憂傷的聲音,娓娓道來,使得站在很遠處的,聽力過人的歐陽詠賀,都聽得一清二楚。
歐陽詠賀握緊拳頭,心裡漫過了數不盡的悲傷,他的心就像是被人惡意撕碎了一般,生疼生疼的,看着這個舉止優雅,風華絕代的女人,不知道爲什麼他總是被沉浸在無窮盡的悲傷裡,彷彿血液裡流淌着的,呼吸着的都是悲傷。
“原來她是這樣看待我們之間的關係的,說的挺對的,就是糾纏不清的孽緣,註定要纏繞在一起一輩子的。”歐陽詠賀閉上那雙被悲傷浸滿的眼睛,喃喃自語說道,不知道爲什麼,那句糾纏一輩子說出來,他彷彿覺得很輕鬆,就好像在一起一輩子,是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一般。
那時刻注意着歐陽詠賀動向的人有很多,其中最迫切的就是那有了生育計劃的伴裝,真是恰巧伴裝也是姓張,她手下的那幾個圍着歐陽詠賀轉的人,都是在奉承着她,都叫她張夫人,這使得伴裝翩翩然,愛上了這個稱呼。
但是歐陽詠賀似乎意不在此,每天都是淡淡的,看着兵書,看着花草,不知道爲什麼充分遠離了他們這些女人,這使得伴裝更加迫切,生怕到手的夫人飛了,越發的湊在歐陽詠賀身邊,希望一舉的男,從此以後,那真是一人獨霸歐陽詠賀了,家裡除了歐陽詠賀,爲她獨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