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釵環,那些綾羅綢緞,那繁複的髮髻,那精心描畫的妝容,都是不見了。貴妃娘娘感覺自己就像是被赤.裸.裸.的放在衆人面前,認人觀看一樣了,很是無地自容了。她的所有的心情,都是瞬間暴露在人面前,拉扯出血淋淋的傷口來。
“呵呵,原來你都知道了,原來我做的很多努力,都是如此簡單的被你知曉了,是啊,臣妾就是陰狠狡詐的女人,但是要是臣妾是以前那樣單純的女人,現在臣妾墳頭上的草都是長得老高了。”貴妃娘娘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樣,慢慢的那心裡的那些話都是說出來。
“這是什麼話?難道你一直單純,朕就保護不了你了嗎?朕很久以前就是喜歡你的純潔無瑕,但是現在的你,讓朕感到陌生,或許你說的對吧,是朕的要求太過苛刻了,但是你爲什麼就不能安安穩穩的待在朕的身邊陪朕,朕需要一個甚解人意的妻子,而不是一個殺伐果斷的女人。”皇帝看着這樣的女人,不知道是環境早就了她,還是自己改變了她。
“哈哈哈,我是爲了什麼,我爲什麼要變成這樣?我想變成這樣嗎,我是處在這樣的環境裡,入鄉隨俗罷了,難道陛下你,就沒有改變嗎?以前的陛下把臣妾放在心裡,但是現在呢,陛下還敢說自己心裡有臣妾嗎?陛下自己做了什麼不知道嗎?臣妾就是恨,恨得牙根癢癢。”貴妃娘娘大聲的說到,以此來掩飾她內心的驚慌。
“是啊,朕也變了,所以朕不想再和你討論了,你回去吧。安安穩穩的做你的貴妃,要是再出什麼幺蛾子,那就莫怪朕心狠手辣了。好好教導咱們的孩子。最好不要教成你這個樣子。”皇帝說完這些話,好像是透支了身體上的所有力量。
當貴妃娘娘作怪時的證據擺在他的眼前時。他的內心裡還要掙扎一番,爲這個心裡一如既往純潔單純的女人喊一次冤屈。但是現在呢,真相都是被她在自己承認了,皇帝感覺到自己無比的失敗,現在就連一個女人,都是看不透了。
時間真是恐怖的存在,只有短短的幾年時間,一個女人就完全的變換了她的內心。變得使人不寒而慄了。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也是如平常的男人一樣,想找一個安穩點,善良點的女人,他用盡所有的力氣來保護她,爲了她可以散盡宮裡的女人,本來他的女人就不多。
“要臣妾離開嗎?皇帝這是要把臣妾打入冷宮嗎?陛下你,難道就不顧及一點陳年舊情?妾是你五個孩子的母親,難道就不足以彌補這點錯誤嗎?要是妾動手傷了別的女人,陛下會睜隻眼閉隻眼睛。讓這件事情過去吧,就因爲是虢國夫人,陛下就如此的動怒。連着十幾年的情誼都不顧了?”狂怒的秦傾城有些口不擇言,但是確實說的都是實話。
“朕說過要把你打入冷宮嗎,你爲什麼就這樣較真,明明是你錯了,爲什麼如此的理直氣壯?朕只是感到悲哀罷了,就連你,都是變成如此的模樣了,朕如何能夠不心寒?罷了,回去吧。好好的。”此時此刻的皇帝真是心力交瘁,他也是莫名的渴望。有一個和自己同心的女人,此刻自己也是痛苦一番。來發泄自己的傷心,但是呢,他身爲一國之君,所有的臣民都是他的手下,使得他自己孤立無援。
“那陛下還回去坤寧宮裡嗎?即使不被打入冷宮,一個人守着奢華冰冷的一座宮殿,那就是無盡的折磨,臣妾不想這樣啊!陛下,臣妾心裡是有陛下的,臣妾是怕,是怕陛下動了要虢國夫人進宮的念頭,才走錯的這一步,臣妾也是驚恐交加,後悔萬分的,陛下,求你看在孩子的面上,不要如此殘忍的對待臣妾。”聽說皇帝說的如此嚴肅和深刻,貴妃娘娘知道這一次她是真的掉進陷阱裡了。
“回去吧,等着有時間,朕回去看孩子們的,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以後休要提及。再就是朕和虢國夫人,沒有丁點關係,愛妃不要胡亂的聽別人說些有的沒得,省得自己十幾年的面子,就這樣丟盡了。”話說到這裡,那十幾年的情誼蕩然無存,就像是颱風過季一樣,剩下的都是些殘垣斷壁,滿目瘡痍。
貴妃娘娘還想要糾纏一番,但是被小路子還有幾個宮女給半摻半拉的送走了,因爲這件事情,說到這裡,就已經觸及到了皇帝的底線,再說下去,那就要反目成仇了,不爲別人,還是要爲那些無辜的孩子想一想吧。
貴妃娘娘出了勤政殿的大門,就立馬恢復了她以前的那副樣子,還是一樣的優雅迷人,還是一樣的高傲冷豔,但是行走的人們只要細看,就會看到那紅腫的眼睛,那頹廢的神情,都是證明了,剛在皇帝和他最寵愛的女人之間,發生了讓人猜疑的事情。
以前很近的路,現在漫長的好像走不到頭一樣,到了衆人的視線看不到的地方,貴妃娘娘的僞裝瞬間坍塌,身上所以的力氣都是壓在秦嬤嬤和那個攙扶她的宮女身上。腿上沒有力氣,渾身都是浮虛的,就連呼吸都是疼痛的。
坤寧宮的那些奴婢們,都是早早的離開了,他們都是深怕連累到她們。確實,深宮大院裡,要是有病隱而不報,那確實大忌諱,尤其是在宮裡,皇帝的命尤其重要,所以那些遴選進宮的女人,都是千挑萬選,就連身上有疤,都是不被容忍的,更不用說秦傾城那驚人的病症了。
這些宮女太監都是人精,他們從皇帝離去時的表情裡,就可以推斷到,這個貴妃娘娘以後的日子,那是完了。或許皇帝會留點情面,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不褫奪她的封位,但是對她的寵愛,那也將會是一落千丈,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他們還要在宮裡長久的活着,就要尋找新的出路。他們要瞪亮眼睛,攀上下一個高枝。皇宮裡就這樣,沒有永恆的愛情,沒有永恆的繁榮,有的只有最現實的選擇,和一批批的更新換代。
回到宮裡的秦傾城,看着宮裡的繁華盛景,這裡的一景一物,都是恩愛的皇帝親手給她置辦的。那黃花梨木的衣櫥,是南疆進貢的貢品,只有幾件,皇帝自己留下一組,剩下的盡數都搬到了她的宮裡。還有那院子裡盛開的黃梅綠梅,都是南方辛苦運來的,只是爲了她的附庸風雅。
過去的一幕幕的恩愛畫面,不知道怎麼就出現在貴妃的眼前,這樣的場景,從什麼時候就發生改變了呢?是自己先變的,還是皇帝的心意先變的,這是一個說不清的話題,但是她現在唯一知道的事,那就是自己失寵了,以後這冰涼華麗的宮殿,就是她永恆的墳墓。
眼淚不自覺的留下來,也是在祭奠着那不復存在的繁華盛景。心裡的傷痛,會慢慢的癒合,記憶裡的傷痛,只會隨着時間的推移,慢慢的加深,直到變成永不磨滅的傷疤。
貴妃娘娘的多年養成的囂張跋扈,就在皇帝寥寥數語下,變得不堪一擊。是她自己貪心太大了,本來就不屬於一個人的男人,還有就是聽見別人說的寥寥數語,只爲了一個不知道是敵是友的女人,憑藉着她自己的臆想,就要拼了命去爭奪,爭奪到最後,受傷的只有自己。
但是呢,人有的時候,總要爲自己做過的事情買單,總要經歷很多事情之後,纔會想明白。是,皇帝心裡有她,但是那又說明什麼呢?即使退一萬步說,她就是進了宮,難不成還能一口氣就封后,那真是太過兒戲了,所以,她的地位是無法撼動的。
往後的日子,坤寧宮裡雖然外表上還是如舊,但是內裡呢,已經是千瘡百孔了。這些深宮裡的人,都是權勢的風向標,那裡皇恩正濃,他們就會趨之若鶩,都是紛紛去露個臉,搭上一條雲梯,千方百計的讓皇帝記住她們,要是能借機上位,那真是意料之外的好事了。
但是最近,皇帝陛下,就像是從皇宮裡消失了一樣,彷彿皇帝的寵愛,都隨着貴妃娘娘權勢的隕落而消褪,以前皇帝還是常常的來坤寧宮裡,這樣的話就要經過御花園,可是給他們製造很多偶遇邂逅的機會,但是現在呢,皇帝沒白沒黑的呆在勤政殿裡,哪裡都不去了,使這些蠢蠢欲動的女人,芳心碎了一地。
這些女人的翹首觀望和暗地裡的騷動,並沒有影響到皇帝的忙碌。這些日子真是讓皇帝寢食難安。西北的戰事已經到了緊要關頭,但是這個他親自選的楊將軍,真是相當的不給力。他完全是把皇帝的決戰計劃,當作耳邊風,完全是採取的保守的態度,甚至是採取退避三舍的方針,使得西北的賊人越發的猖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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