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文大大方方地望着靜宜,心情似乎沒有受到于娜娜的影響,關心地問靜宜:“你最近還好嗎?”靜宜輕輕地點點頭,面對學長的關懷,心裡總是感覺有點不踏實,或許角色變換太快,讓她有些不適應。前不久她還是剛剛畢業的學生,轉眼之間孩子都有了,只能感嘆歲月是把殺豬刀,催人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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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宜忽然想起張欣夢,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口:“學長,你一直都知道欣夢姐還活着,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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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文沒有想到靜宜會忽然提到欣夢,心裡一陣錯愕,愣了幾秒,抿了一口芒果汁,才平靜地開口:“對不起,靜宜,我本來想要告訴你,可是又怕會影響你的心情,所以一直沒有說,反正我姐她,也不希望這個消息被大家知道,甚至連雷少晨都隱瞞着,你怎麼會忽然問起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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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你不知道她已經回來A市?”靜宜一臉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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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我姐她回國了?不可能吧?”這下換張子文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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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告訴我,你們全家都不知道她回來了?”靜宜一臉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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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文搖搖頭:“我們真不知道她回來了,前幾天打電話她還說最近身體很好,讓我們不用過去看望她,”頓了一下,向着泰勒說,“泰勒,你不是醫生嗎?她出院你怎麼都不知會我們一聲?”語氣裡帶着不滿與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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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勒聳聳肩,說:“你姐姐是一個自由的成年人,她有權利決定自己是否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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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身體狀況怎麼樣?”張子文擔憂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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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先生,你不用擔心,她基本完全恢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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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宜心裡極度得納悶,不是說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嗎?還強調活不過半年,怎麼現在成了完全恢復?到底是誰在造的謠,之前雷少晨提到是史密斯醫生下的結論,她之前查過確實有史密斯這個人,也確實是任職於美國約翰霍普金斯醫院。看來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靜宜暗暗壓下這些疑點,說:“你姐姐現在住在雷家。”語氣裡透出一股淡淡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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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文激動地抓住靜宜的手,緊張地問:“你說我姐住在雷家?這....”張子文不相信地搖搖頭,眼神飄渺地看着靜宜,望見她黑白分明的眼睛,一如清澈的湖水那般清冽明淨,根本沒有說謊的漂移與閃爍,張子文頹然地低下頭,不安地問:“那我姐和雷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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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宜把視線移向別處,很明顯地在迴避這個問題。張子文雖然沒有得到她的回答可是從她受傷的神態動作已猜出幾分,放在桌子底下的拳頭不禁拽緊,似是要把某件東西握在手裡捏碎又似是隱忍着什麼,外人無從猜測,但從他幽深的眼底還是可以看出幾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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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默在旁的泰勒仔細地觀察兩人,看到兩個人都不說話似乎在想着各自的心事,他及時地開口打破這種尷尬:“張先生,你是欣夢的弟弟,那你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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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子文聽到泰勒的話,把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仔細地打量着,良久,搖搖頭,迷茫地說:“我不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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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奇怪,我遇見你的時候,你正出於叛逆的青春期,到處耍玩,記得那個時候你爸爸讓你過來和我打招呼,你頭都不回提着書包就走出去了。”泰勒似笑非笑地邊回憶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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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你是我爸爸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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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和你姐姐是朋友,這幾年她在國外的治療基本都是我在安排。”泰勒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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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煩你了,謝謝你對我姐姐的照顧。”張子文禮貌地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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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客氣,我和欣夢是好朋友,而且我又是醫生,照顧她是應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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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跟隨我姐姐來A市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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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來是因爲張氏醫院聘請我過來給靜宜治療,前段時間她受傷了,有點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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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宜,你怎麼受傷了?現在好了嗎?”張子文一聽靜宜受傷,馬上擔憂地問出口,幽深的眸子掩飾不住那層淡淡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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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宜輕輕扯扯嘴角,微笑:“一點小問題,早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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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泰勒都要過來,肯定不是小問題,快點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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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小心中槍,不過子彈取出來了,現在完全痊癒一點感覺都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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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槍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我!可是你怎麼會中槍,是不是雷少晨他連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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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啦,是意外,我運氣不好啦。”靜宜隨便編了藉口,事情都已經過去,不想再提起。頓了一下,換個話題:“你要不要找個時間去看看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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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好啊,要不就等一會吧,你看怎麼樣?”張子文迫不及待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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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也可以,那我們先喝東西,等傍晚再回去,今天雷少晨陪着她去郊外了。”說完靜宜臉色暗淡下去,低着頭,無精打采地垂着睫毛,儘量維持平靜的樣子。如果不提起,她有那麼一瞬間試圖忘記欣夢的存在,假裝自己已經不疼不在乎,可是好不容易調整好的心態,一提及他們在郊遊,她的心還是止不住疼痛,止不住難過,心裡似乎有一羣螞蟻在撕咬着,讓她又痛又無能爲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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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隨着你們一起過去,現在我是欣夢的主治醫生。”泰勒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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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宜點點頭,拿起桌子上的芒果汁慢慢地喝着,幾個人不再說話,安靜地想着各自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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