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啓的一瞬間,我立馬閃到一旁,害怕有火舌捲進來。
沒感覺到有什麼過高溫度和有火的跡象,我才慢慢的走到門口,向外張望。
門外一切正常,根本就沒有什麼火災,我怔住了,這是一場惡作劇還是殺手組織的暗殺行動?
只是門還有點燙手,並且門看起來好象被什麼東西腐蝕了似的,門上的油漆起了泡,還有點燒焦的感覺。
我氣不打一處來,站在走廊裡衝行人大叫:“剛纔哪個兔崽子叫起火了?給老子站出來!”
沒有人理我。
這也是責任分散效應的體現,當你對一羣人大叫時,一羣人中每個人都想着總有別人要回答他,所以我不需要回答,以免引發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我立馬直視着一個看起來面容和藹中年人:“你好,剛纔聽見有人叫起火了嗎?”
“沒有啊!”中年人很迷茫的樣子。
我連續問了好幾人,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我就納悶了,難道那叫聲是夢裡的?不至於啊,門把手都燙啊。
我拖住一個服務員模樣的人:“酒店監控在哪裡,我要求查看。”
“請問您是因爲什麼要查看監控?”
我火冒三丈的將我差點跳樓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服務員見事情不小,便將我領到監控室,我慢慢的看,由於時間就在前半個小時不到,很容易便找到了罪魁禍首。
大概是由於早上的緣故,住這酒店的基本都是度假休閒的客人,不會起牀太早,所以走廊裡基本沒有什麼客人,穿梭着的幾個人影看服裝都是酒店的工作人員。
不一會,只見鏡頭中,一個打扮像保潔工模樣的人,戴着鴨舌帽和口罩,完全看不出面目。他捧着一盆冒着熱氣的水,似乎要去送給哪個客房似的。
當走到406號房,也就是我住的房門前時,他乘沒人注意,將臉貼我門上大叫了一聲起火啦,隨後叫那一盆水澆到我門上,然後快步離開了。
“這人是誰?潑的是什麼?”我厲聲質問酒店工作人員。
“如你所見,看不見臉,誰知道是哪個呢?”一個穿着筆挺西裝領班經理模樣的人站出來道。
我火冒三丈:“什麼叫你不知道?這人穿着是你們酒店的制服吧?”
“我們酒店的制服又不是不能亂穿的警服,誰都能偷一套穿在身上,不是嗎?”
“如果是你們酒店的同事,不看臉看身形應該也能猜出來是誰吧?”
“肯定不是我們的同事啊,我保證我們酒店同事絕不會做出這樣的惡作劇,我們酒店管理非常嚴格的。”
我轉念一想,我跟酒店無怨無仇,酒店沒有理由會害我,這肯定還是那個殺手組織乾的。
“先生,要不要幫您報警?”
“報警有用嗎?”我反問。
“我估計用處不大,我們酒店每天入住房客近千人,就憑那個模糊的影像,很難找到這個惡作劇的人。”
“那就不報了,你們酒店加強管理好嗎?我差點從四樓跳下去了你知道嗎?”
“首先我向您表示歉意,其次我建議您以後住酒店遇到這種意外,不要這麼衝動。可以先打酒店大堂電話詢問一下。再說如果真有火災,會有急促的火警鈴聲的,我們工作人員也會打開房門幫忙疏散。”這個經理模樣的人一本正經還算客氣的說完,其他的工作人員卻在捂嘴偷笑,有的實在憋不住,還笑出了聲。
我算是聽出這話的弦外之音了,也明白他們在笑什麼了,他們大概覺得我是個沒住過高檔酒店的土包子。
我差點就要掏出口袋的錢砸到他們臉上,老子像是沒錢的窮b嗎?像是沒住過高檔酒店的嗎?
但手一摸到口袋,發覺自己出門地沒帶幾個錢,也就冷靜了下來。
“你以爲是一聲失火了就把我嚇的跳樓麼?是門縫裡還在冒煙,門把手也滾燙,換你你不怕麼?”
“這個可能就是那人潑了一盆熱水導致,我代表酒店向您表示歉意,如果您想要追究下去,我們可以幫你報警調查。我可以保證那人絕不是我們酒店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您的仇家,不過就算是你的仇家,我們也有義務保證你在這裡住的安全舒適。不管是誰幹的,門和被子牀單的損失我們也不打算讓你賠了。”經理始終彬彬有禮,樣子謙卑,但話裡棉裡藏針,把責任推的乾乾淨淨,甚至還有點怪我把仇家引來弄壞他們家物品的感覺。
面對這麼老辣世故的角色,我也不想再糾結什麼了:“算了,就這樣吧,以後加強安保好吧?”
“一定,一定,您的教訓我們記着。”
任何經營場所,只要一有戴大蓋帽的出現,一般都會造成人心惶惶,消費者會覺得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是不是有危險,尤其是酒店這樣的環境。所以酒店管理者不到萬不得已時不願報警害怕影響經營自然也是在情理之中。
我也不願報警的原因是因爲這塊區域好象恰巧又是悅兒他們局分管的,到時萬一來了悅兒的同事並認出我來,會怎麼看我?肯定會覺得我是個惹禍精,人走到哪兒,麻煩便到哪兒,還是丟悅兒面子。
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就不麻煩警察叔叔了吧。
我在灰溜溜返回房間的路上一直在自責,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杯弓蛇影了些。如果沒有那些暗殺事件,我絕不會看什麼求生的破書,不看那書,下意識反應肯定是開門,而不是跳樓。
瘋子和皮球已經回來了,站在門口:“你剛去哪兒了?牀上的被子呢?”
我將事情原委告訴他們,瘋子站在門前,嗅了嗅:‘不是開水。開水會很快冷卻,也不可能還有腐蝕作用。”
“你這個專業對化學應該是比我們普通人精通了,那你說是什麼?”
“我猜是氧化鈣!氧化鈣遇水會迅速散發熱量!是有人將氧化鈣摻入水裡,然後澆到這門上,使門受熱,同時產生大量霧氣似的煙霧。”
“什麼目的呢?是想把我燒死?”
“不會起火的,而且這東西也不是往你身上潑的,能造成的後果也無非就是門發熱,最多也只是惡作劇嚇一下你罷了。誰能想到你這麼膽小,就要跑去跳樓啊。哈哈哈。”瘋子沒心沒肺的笑着。
瘋子並不知道我經歷了那些暗殺事件。
如果他知道,可能會明白這個惡作劇不是嚇一下就算的,是嚇的我幾乎要跳樓,而跳樓可能死亡,也可能癱瘓。
我真要跳下去了,有個三長兩短了,警方是判定我自殺呢還是意外墜樓呢?是不是能想到我是被門外的人嚇唬的呢?能不能找到那個潑水的人呢?
這種高智商坑人的把戲,跟以前害我的,害老馬的、老曹的不是如出一轍麼?
從他們林林總總的殺人手法中我驚恐的發現,這羣殺手組織精通心理學、化學、物理、反偵察學、醫學……
知識應該是用來造福人類的,這羣人卻把它精準應用在殺人上,還用的那麼好。
皮球雖然大大咧咧像個男孩子,但畢竟還是個女人,她估計看我臉色不太好,首先沉不住氣了:“崔冕,是不是你的仇家來找你了?他怎麼知道你上午在這裡?我們倆還以爲你回你僱主家或去街上玩了,沒想到你一個人悶酒店裡。”
我不想說太多嚇唬到他們,我也承認自己有點私心,害怕說出全部,他們要嚇的打退堂鼓,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的仇家就一個,杜臣!你們上午在診所看到他沒有?他不會分身術吧?”
“上午一切正常,杜臣工作時非常認真,手機會調到無聲。偶爾我能看見他桌上手機在震動,應該是有來電,但他只看一眼,絕不在工作時間接電話。拋去你們的恩怨不談,我覺得他是個很尊重病人的好醫生。”皮球道。
我發現我需要學習杜臣的地方太多了,專業能力我絕不在他之下,但在工作態度上,我差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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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杜臣面對瘋子這樣的大客戶是這麼的謙卑,而我昔日面對曹國慶那樣的大客戶卻是拍桌子罵娘,好在陰差陽錯,曹國慶就吃這一套。
“我帶你們換個酒店住吧。”我對他們道。
“我同意。”皮球道。
瘋子卻道:“我不同意,怕死不是大丈夫。”
瘋子是不是真的不怕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不管什麼時候都要和皮球唱反調。
最終他還是拗不過我,我帶他們退了房。
原來住的酒店三星級,爲了安全起見,這次我直接將規格升到了五星級。
看完今天上午他們去杜臣那兒的視頻,果然如我所料,杜臣在對瘋子採取森田療法。
今天瘋子的表現可圈可點,簡直可以做爲廣播戲劇學院學生演話劇的教材使用。
只見瘋子緊緊揪住皮球的衣角,涕淚橫流:“我不要媳婦兒出去,她不在這兒我怕,我不幹!”
鼻涕都冒泡泡了,口水都拖下巴了,實在是個專業的好演員。
既然都這樣了,杜臣也只得同意皮球在這兒,只是要求皮球儘量不要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