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唐振欽不太贊同這門親事,但他一向尊重兒女們的想法,並不會刻意干涉。
所以唐若白決定要去寶親王府的事兒,他也就點頭應允了。
“你去倒是可以,只是爲父如今無法下地,怕是沒辦法陪你一同前往了!”唐振欽頗爲遺憾地道。
唐若白道:“自然不用勞動父親,除非我此次前去能夠說服寶親王將女兒嫁給我,否則父親您就不必出面了!”
“那樣顯得我們唐家對寶親王府不夠重視!”唐振欽還是比較顧及禮數問題的。
唐若白道:“您要是貿然登門,寶親王要看着您的面子勉強應下來,他心裡不痛快,若是他不給您面子,我們心裡也不痛快,何必呢?我年輕,被他落點兒面子無所謂,而且您還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嗎?”
“也是這麼個禮,那就等你有了好消息,我再出面吧!”唐振欽道。
唐若白點頭。
唐振欽又囑咐道:“別空手去,總要帶點兒禮,所謂禮多人不怪!”
“您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這點兒禮數難道不懂嗎?”唐若白失笑。
唐振欽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這些年也沒有給過我向人家姑娘提親的機會,這頭一回,總難免緊張些!”
唐若白笑了出來。
“對了,那天蘇相來找悠悠是什麼事兒?我一直想着要問你,結果也沒機會問出來!”唐振欽忽然想到這件事。
唐若白道:“也沒什麼事,您不用擔心,現在悠悠很安全,暫時是不會有人來找她麻煩的!”
“太后那裡呢?什麼情況?她似乎對悠悠的怨恨頗深,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唐振欽問。
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兒女已經給太后下了一個很深的套,如今太后也算作繭自縛,把自己給毀了。
唐若白道:“聽說太后病了,如今在永樂宮靜養,想來是無暇顧及我家悠悠了吧?”
唐振欽皺眉,問:“病了?這麼突然?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隱情,你可別瞞着我!”
“哪有什麼隱情,太后寡居多年,又這麼愛操心,做了那麼多虧心事,難免有個頭疼腦熱的!”唐若白略帶諷刺地道。
唐振欽直覺唐若白沒有說實話。
以他對自己兒子的瞭解,這件事說不準和他有關係。
“若白,這裡是京城,太后雖然有諸多不對,但到底也是太后,若是你做了什麼不當的事兒,爲父可不能答應!”
唐振欽倒也不是覺得不能對付太后,只是不希望唐若白做出過激的行爲。
唐若白道:“我能做什麼不當的事兒呢,爹,您就別操心了,太后就算有什麼,也是咎由自取,我做的事情,不過都是爲了保護悠悠和唐家而已!”
“看來還是與你有關,你不會是給太后下了什麼毒吧?”唐振欽問。
唐若白笑着反問:“爹覺得我就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嗎?”
“別弄了個行刺謀反的罪名就好,我們唐家世代都是光明磊落之人!”唐振欽道。
唐若白嘆息道:“就是因爲爹您太光明磊落了,纔會被人暗算,太后如果光明磊落一點,您又何至於躺在牀上呢?”
“別人如何我管不着,但若要我用那種小人手段,還不如殺了我!”唐振欽耿直地道。
唐若白心想,老頭子這個人耿直了一輩子,是改不了了,所以那件事不如就不告訴他,免得他瞎操心。
唐若白又和他說了一會兒話,才離開了。
三日後,唐若白帶着精心挑選的幾樣貴重禮品登上了寶親王府的門。
寶親王妃和寶親王聽說唐若白來了,一時有些爲難。
“你不是和那唐茗悠說過了嗎?怎麼還來了?”寶親王問。
寶親王妃搖頭,道:“誰知道呢,估計是不識趣,偏要來丟一回臉面!”
“哎,若不是顧着唐將軍的面子,我倒是想將他拒之門外!”寶親王道。
寶親王妃爲難道:“王爺,您想好了嗎?絮兒這幾日可是一直盼着唐若白上門呢,咱們這樣棒打鴛鴦,會不會太殘忍了?”
“婦人之見,你若真心爲絮兒好,就不該考慮將她嫁給唐若白,唐家那什麼爛攤子,你心裡還不清楚嗎?”
寶親王不悅地瞪着眼睛。
寶親王妃嘆息一聲,道:“若是沒有唐茗悠,唐家的門第也不差,憑着唐振欽的功績,只要唐若白願意,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那也沒用,如今形勢變得詭譎莫測起來,蕭錦曄被關進了大理寺,太后也遭到了圈禁,咱們這個小皇帝,比他爹可強多了!”寶親王憂心忡忡地道。
“也不知怎麼就把蕭錦曄也給關起來了,這不太合常理啊,雖然蕭錦曄已經不理政事,但朝廷裡到處都是他的擁簇,連皇上身邊的近衛都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怎麼還能把他給關起來?”
寶親王妃感到很詫異。
“這纔是令我擔心的地方,我不清楚蕭錦曄到底在打什麼主意,若不是他自己願意,大理寺的牢又如何關得住他?可他爲什麼要甘心去坐牢呢?”
寶親王臉色越發沉鬱。
“先別管這個了,人還在外面等着呢,王爺倒是見還是不見?”寶親王妃又想起唐若白來。
寶親王道:“還是見一下吧,我倒要聽聽他能說出什麼話來,當初在普陀寺,他可是毫不猶豫地就做出了選擇,這一次反悔,他還有臉來見本王!”
寶親王說着,便理了理衣裳,出去了。
唐若白被人領到了王府的花廳裡,一件坐了一盞茶的功夫了,也沒有人理他。
他也不着急,知道寶親王是要刻意刁難他一番的。
過了好半晌,寶親王才姍姍來遲。
“唐公子,本王正好有些事兒耽誤了,讓你久等了!”寶親王一邊跨進花廳,一邊道。
唐若白忙站起來,拱手作揖,道:“王爺,晚輩貿然來訪,還請王爺不要見怪!”
“哪裡哪裡,我也正有意要去探望唐將軍,奈何最近俗務纏身,不得空!”寶親王一副很關心唐振欽的樣子。
唐若白知道這是客氣話,也沒當真,但還是道:“家父的身子好些了,多謝王爺惦記着!”
“坐坐,不要站着說話!”寶親王請唐若白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