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妃,我來不僅是要求您救救王爺,也請您幫幫皇上,他是一國之君,將來天啓的掌舵人,如果他繼續這樣下去,恐怕就無法收拾了!”
石榴誠懇地看着唐茗悠。
唐茗悠一時間有些爲難起來。
她下了這麼大的決心要離開,難道就此放棄嗎?
“可是我……”唐茗悠猶豫了起來。
石榴道:“我知道王妃擔心什麼,您暫時可以不用回唐家,我們會幫忙周全此事!”
唐茗悠仍舊有些猶豫不決。
“王妃……不,唐小姐,就算爲了天啓百姓吧,爲了如同唐將軍這樣曾經拋頭顱灑熱血建立的天啓朝,難道您希望他毀在一個暴君手裡嗎?”
石榴懇求道。
唐茗悠微微一怔,終於還是點了頭,道:“好,我跟你走,但我必須要聲明,我之所以回去,是爲了瞭解皇上的情況,並不是爲了蕭錦曄!”
“我知道,我知道……”石榴歡喜地笑眯了眼,連忙應道。
石榴帶着唐茗悠又回到了京城,安排她住進了長青街的一座三進的院子裡。
唐茗悠倒是很詫異,問石榴:“蕭錦曄都蹲大牢了,你們還能在長青街有這麼好的宅子住?”
石榴笑了,道:“王爺就算再怎麼落魄,也不至於連三進的院子都住不上!”
唐茗悠知道,蕭錦曄雖然人在牢裡,可他的勢力還沒有消失,恐怕皇上也不敢真的殺了蕭錦曄。
但這是在皇甫川精神正常的情況下,如果他真的已經有了精神疾病,會做出什麼,就不能用常理來判斷了。
“你打算讓我什麼時候去見皇上?”唐茗悠問。
石榴道:“不着急,總要安排好,畢竟您現在的身份很敏感,隨意進出皇宮,會惹來很多麻煩,需要一切都周全了才行!”
“嗯,要儘快,我不想在京城逗留太久!”唐茗悠還是希望能夠儘快離開。
儘管寶親王想要她的命,可她還是不希望留下來給哥哥和父親帶來麻煩。
“王妃還是早點休息吧,您今天受了驚嚇又累壞了!”石榴道。
唐茗悠點頭,的確是有些累了。
可是躺倒了,卻怎麼也睡不着,腦袋裡亂哄哄的,一會兒是唐若白,一會兒是唐振欽,然後又想起了蕭錦曄,走馬燈似的輪番在她腦袋裡折騰。
直到天快亮,她才終於撐不住睡着了,可很快又被石榴喊醒了。
“不好了,王妃,發生大事了!”石榴的臉色很慌亂。
唐茗悠皺眉,問:“什麼事?”
“太后歿了!”石榴道。
唐茗悠一驚,感覺心臟都快停了似的,然後抓住石榴的衣袖,問:“怎麼這麼突然?”
“一點也不突然,之前就跟您說過,太后病倒了,可我也沒想到她會這麼快就不行了,具體怎麼沒的,還空九已經去查了,不過我想太后這一死,京城怕是要亂了!”
石榴神情有些緊張。
唐茗悠覺得頭皮發麻,太后死的太不是時候了。
唐茗悠道:“太后駕崩,會不會影響到蕭錦曄?”
“肯定會,皇上本來就對王爺諸多不滿了,這下太后一死,他恐怕會把所有的怨恨都會放到王爺一個人身上,加上王爺上次爲了救您,跑出大理寺牢房,讓皇上的顏面掃地……”
石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唐茗悠。
唐茗悠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要自己愧疚吧?蕭錦曄是爲了她才逃獄的。
唐茗悠倒也沒有怪石榴這點兒小心機。
她忠於自己的主子,並沒有什麼錯,況且,說的也是事實。
“蕭錦曄那時候怎麼知道我在那裡的?”唐茗悠好奇地問。
石榴道:“王爺一直都派人保護您,您一出事,我們就報告王爺了,然後就到處追查您的下落,王爺知道寶親王對您不利,就不顧一切親自去救您了,還好及時趕到!”
唐茗悠嘆息一聲,道:“他到底想要怎麼樣呢?我和他之間,早已橋歸橋,路歸路了,他爲何還要屢次插手我的事情?”
“王妃,王爺從來沒有放棄過你,除了他昏迷的那些日子之外,您的事情,他始終都很關心,王爺是真的很愛你!”石榴道。
唐茗悠認真地看着石榴,問:“他若愛我如你所言,我與他又何至於走到今日這個地步?江南的事情,你我親身經歷,石竹甚至因此而死,他真的愛我嗎?”
石榴聽到“石竹”兩字,心裡一痛,然後紅了眼,道:“王妃,當初的事情,王爺……也是無可奈何之舉,從前我不知道的時候,也曾埋怨過王爺太心狠,可當我瞭解他的苦衷,也只能嘆一句天意弄人!”
“天意弄人?好一句天意弄人,如果那是天意,現在又何必要再做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樣子呢?爲何不順應天意,就當一對陌生人算了?”
唐茗悠怨念頗重地看着石榴。
石榴道:“王爺捨不得你!”
“那就請他早些捨得吧,潑出去的水,是收不回來的!”唐茗悠涼涼嘆息一聲。
石榴趕緊道:“王妃,您應該聽王爺親自跟您解釋一下,關於當初……”
“不管當初發生了什麼,時過境遷,我已經當那一切都只是前塵往事,不想再提,也不想繼續,石榴,我們還是換個話題吧,說說太后和皇上的事情!”
唐茗悠有些心煩地打斷了石榴的話。
她不想承認,自己其實還很在乎蕭錦曄的事情,她不想當那吃回頭草的“劣馬”。
石榴無奈,也不好繼續說,怕惹怒唐茗悠,反而讓她不樂意繼續留在京城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之後,空九也回來了。
“空九,怎麼樣了?事情查清楚了麼?”石榴着急地問。
空九臉色沉鬱,道:“事情恐怕棘手了,太后不是自然死亡!”
“什麼?”唐茗悠也跟着愣了,“難道是被殺的?”
空九道:“皇上!”
唐茗悠目瞪口呆地看着空九,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呢?皇上怎麼可能這麼大的膽子?弒母,那是大逆啊!”唐茗悠聲音都跟着顫抖起來。
不管是在什麼時代,殺母之罪,也是天理不容的。
更何況是以仁孝爲大善的封建社會裡,即便是天子,也沒有那個膽子殺青弒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