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的臉色瞬間蒼白,那一身紅衣,顯得尤爲扎眼。
唐茗悠忍下怒意,對瑞親王妃道:“王妃,您好歹也算是阿玖的伯母,這樣說話,合適嗎?”
“我是實話實說,寶親王犯了那樣的大罪,攝政王網開一面,沒有要他們的命,已經是大恩了,王妃還肯收留她在唐家照顧,已經仁至義盡,怎麼還能賠上自家兄長的前程,娶她爲正妻?了不起,讓她當個妾!”
瑞親王妃一副她都是爲了唐茗悠好的表情。
唐茗悠臉色瞬間冷了下去,聲音也提高了,她就是要讓那些人都聽見。
“瑞親王妃,恕我不能苟同您的話。首先,我哥哥與阿玖之間,那是兩情相悅,早有婚約在,如何能夠因爲寶親王獲罪就反悔?那豈不是背信棄義,言而無信嗎?”
“再有,我哥哥的前途不是靠着裙帶關係,而是靠他自己的真才實學,這一點,不牢王妃擔憂。若是他覺得阿玖是個累贅,會連累他平步青雲之路,纔會被世人不齒!”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今晚賜婚的聖旨就要下了,我哥哥娶定了皇甫玖,而且是聖上親自賜婚,誰也別想撼動她的正妻之位,她是我唐家的媳婦兒,誰以後再拿她的“罪臣之女”這件事做文章,就休怪我唐茗悠翻臉!”
唐茗悠的話,如同一顆巨石落入水中,掀起了一片譁然。
衆人議論紛紛,目光也都不由自主地在阿玖和唐茗悠之間來回掃視。
瑞親王妃的臉色鐵青,孟小姐也紅了眼睛,似乎覺得受了莫大的委屈和屈辱。
“你……你這話未免太過分了?我也是一片好意,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瑞親王妃不客氣地罵道。
唐茗悠冷笑一聲,道:“是好心還是驢肝肺,相信大家都心知肚明,你明知道我父親已經和瑞親王有了默契,卻還想將自己的外甥女嫁給我哥,這是安的什麼心?以爲阿玖沒有孃家撐腰,可以隨意欺凌?連她的夫婿也想奪走?您覺得世上的人都如您一般勢利?我們唐家人若在乎功名利祿,在乎家世背景,您覺得我爹當年會拒絕一切封賞歸隱田園?”
“說得好!”
唐振欽一手拄着柺杖,一手牽着阿玖,鏗鏘有力地走向唐茗悠。
“我唐家人,絕不會捧高踩低,更不會背信棄義,我唐振欽也把話擺在這裡,阿玖是我認定的兒媳婦兒,若唐若白敢辜負她,我就沒他這個兒子!”唐振欽的話一出,阿玖本就在眼眶裡打轉的眼淚瞬間滑落。
唐茗悠對唐振欽道:“哥哥纔不會是那種人,阿玖,你放心,不論你是曾經的臨安郡主,還是如今的平民皇甫玖,他都會愛你敬你!”
阿玖點頭,眼淚根本控制不住,聲音也梗在喉嚨裡,只是不住地點頭,肩膀抖動。
唐茗悠拍拍她,然後對石榴道:“扶阿玖姑娘下去梳洗一下再來!”
石榴點頭,扶着阿玖走了。
瑞親王妃的臉色特別難看,宴會也顧不得了,灰溜溜地就走了。
唐茗悠也沒有挽留她,這種人,她才懶得理會。
至於那些原本打算向唐茗悠示好,想和唐家攀親的人,也都閉嘴了,誰也不想真的開罪唐茗悠。
明知道人家有了人選,還故意觸黴頭,那不是勇敢,而是蠢。
唐茗悠不知道的是,她遇到的問題,唐若白也遇到了,在一衆男客面前,唐若白也給予了同樣直接有力的回答。
“我已有婚約在身,就不牢大家操心了,我唐若白這輩子只有一個妻子,不管她卑微還是高貴,不管她是庶民還是貴女,她在我眼裡,永遠都是最珍貴的珍寶!”
一番在男人聽來稍嫌肉麻的告白,卻終於堵上了那些別有居心的嘴。
唐若白的話傳到唐茗悠的耳朵裡,她也微笑着道:“不愧是我哥哥,果然沒有讓我失望!”